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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信仰錨


還記得我曾經(jīng)傳授過你的知識嗎?」

        「當(dāng)然。」

        好學(xué)生凃夫本能地點頭。

        「錨點」這個概念,實際上在很久以前「守門人」便告訴過凃夫,就像船在大海上行駛時需要在一片海域保持穩(wěn)定狀態(tài)。

        所以要往海底扔船錨,利用重力使得船只穩(wěn)定浮在固定的區(qū)域。

        而在超凡領(lǐng)域,將超凡道路遭受的污染平均分配在人們凝聚出來的意識之海,利用他人眼里的自己,形成一個共知的形象存在。

        本尊則通過對這種形象的自我認知、定位來對抗「超凡力量」中的精神烙印。

        以往凃夫認為這種精神烙印來源于天主,

        但現(xiàn)在看起來更可能來源于「月神」。

        知道凃夫之前認真聽課,無線電對面的「守門人」獅心王話語變得柔和一些,又不吝繼續(xù)指導(dǎo):

        「超凡者無論何時,都需要錨點來定位自身,以此達到身體、精神的平衡狀態(tài)。

        尤其是晉升序列4的高序列后,更需要足夠多的錨點。

        不一定是信仰錨,你可以提升在人間的影響力,能將頭像印到鈔票上,或是成為暢銷故事中的主人公,或是在某段重要歷史中留下痕跡,

        一樣有拋落錨點的效果。」

        「‘門先生,,可現(xiàn)在的我失去了心臟,即便用錨點也只是穩(wěn)固精神,暫時不讓我發(fā)瘋。

        卻沒法令我對外界的感知恢復(fù),更沒法感受到人間的喜怒哀樂。」

        凃夫皺起眉頭,提出祂的疑惑。

        如果錨點只是「止疼」的效果,對祂來說也沒太大意義。

        深淵那一頭,冷酷的聲音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我又何時說過,錨點的作用只是用以穩(wěn)固精神。」

        「哦,還有其他效果?」

        「在意識海洋中凝聚的錨,本身可以當(dāng)做信仰之力使用,尤其是晉升半神后再動用這股力量更是常規(guī)做法。

        用信仰之力去開發(fā)你現(xiàn)階段能力,其效果上限是你往日的數(shù)倍。」

        「提升超凡能力?」

        凃夫喃喃自語,已然沒搞明白有什么用。

        「由于超凡序列的特殊性緣故,不同序列自然可以用不同的超凡力量去解決一些麻煩,樂師途徑可借用天地、自然之力,詐騙師途徑可欺騙規(guī)則以達到完美錨效果……」

        「所以?」

        獅心王見祂還不理解,只得幽幽地開口道:「你莫不是忘了,冒險家途徑序列5是什么。」

        「白日夢想家。」

        凃夫脫口而出,在這個答案出口的瞬間,祂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含義。

        這個途徑的核心能力便是空想。

        將假的裝成真的,最終起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也就是說,祂雖然失去了「心臟」,卻可以用這個途徑的能力重新空想出另一個心臟。

        「真是瘋狂的做法。」凃夫為獅心王提出的方式驚嘆不已。

        這是可行的。

        就好像在黃金鐘上看到的歷史記載,類似于月亮的未知生命,吞噬了原來的月亮便成了新的月亮。

        心臟也是一樣。

        「人無心可活否。」

        領(lǐng)悟到這個方法的一瞬,凃夫自然想到了《封神演義》「比干剖心」的神話典故。

        不知曉自己是否有心的比干,即便剖了心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依舊能存活。

        可一旦被人告知沒了心便不可活,自然也沒法再活命。

        白日夢想家的空想力量,便是只要你對某件事深信

        不疑,在認知的規(guī)則中它便被扭曲了。

        想通這一點頭,凃夫重重地握緊拳頭:

        「可行。」

        獅心王似乎感受到了祂的興奮,又不免潑了一碰冷水:

        「糟糕的是,你的心臟不屬于這方世界,并沒有被任何污染源破壞,想要空想另一個尚未不污染的心臟難度非常大,需要耗費的信仰錨更是個未知數(shù)。」

        「這就是我需要去做的事情,不管再難都要做下去。」

        凃夫恍然吐了口長息,心中自然已經(jīng)有了方向。

        「我必須提醒你一旦,信仰錨是眾多錨點最容易獲取也是最快的的一種,但錨點本身就有明顯缺陷,一定要謹(jǐn)慎使用。」

        「什么缺陷?」

        「用信仰來當(dāng)做錨點,也摻和了信仰者本身的情感。

        數(shù)量較少還算好控制,可日積月累的信仰錨數(shù)量變得足夠多時,就變成了另一種毒藥。

        需要你使用其他方法加以控制,就像我剛才說的,詐騙師可以欺騙規(guī)則、工匠可以操縱傀儡,惡魔途徑可簽署神鬼契約……都是用以提煉更完美的錨點。

        至于你,可以在歷史中留下重大影響,也可以不斷投影出分身,利用分身來信仰自己,以此承擔(dān)錨點的負面作用。」

        這趟關(guān)于「錨點」課程的內(nèi)容,「門老師」已經(jīng)講得足夠徹底。

        也讓凃夫感到毛骨悚然。

        竟連「錨點」都是把雙刃劍,如果說超凡魔藥本身就是一種毒藥,那么利用錨點來對抗魔藥帶來的超凡力量,便是飲鴆止渴。

        終歸是沒有完美選擇。

        「感謝‘門先生,,對我來說知道方法就夠了。」

        凃夫長吁了口氣,雖然這條路艱難了些,但終歸有條明確指向。

        能夠感受到常人擁有的一切,便已經(jīng)是最幸福的事了。

        不知怎地,已經(jīng)晉升半神的凃夫又回憶起當(dāng)初在利茨時,智慧女神下屬「黑天鵝」的羅曼大叔,早早就給出了一條定論,

        「所謂的超凡者,實際上就是一群對抗著瘋狂的怪胎、可憐蟲」。

        這話當(dāng)真一點都沒錯,越是升得越高,面對這世界的真像時就越顯得無力。

        「門先生。」

        雖然已經(jīng)知曉對方身份,但凃夫還是習(xí)慣性地用這個稱呼:「‘深淵,那邊……」

        「短期內(nèi)不會有太大變故,也用不著你來操心,至少晉升至神眷者之前所謂的麻煩都與你無關(guān)。」

        回應(yīng)祂的聲音十分冷淡。

        現(xiàn)在的凃夫已經(jīng)從三年前的菜鳥成了半神,天賦、氣運、毅力可見一斑,卻還不足以解決「深淵」的矛盾,

        更別說還有神殿那一頭。

        「希望我下次再發(fā)起通話,還能見到您。」

        在無聲的沉默中。

        說出一句道別的話后,凃夫便選擇結(jié)束無線電通話。

        祂干坐在原地,定神之后就此進入了冥想狀態(tài),晉升半神之后很自然地生長出的神格,作為神靈產(chǎn)生的意識,

        自然也有著想不到的奇效。

        進入深層次冥想后,許多嘈雜的聲音在凃夫冥想時不斷地涌入,好似之前打開了無限電,調(diào)換成了無差別接收模式一樣。

        「伊索·安徒生真是個了不起的家伙,他簡直是南大陸有色人種的神。」

        「為何一個白人會幫助其他人種說法,真是個虛偽的家伙。」

        「杰克船長竟然現(xiàn)身了,天哪,那位海上傳奇不是消失了好幾年嗎?為何會重新出現(xiàn)在大海。」

        「天主在上,懇求您讓卡佩先生早日歸來。」

        「我的主

        啊,現(xiàn)在最需要您的時候您到底在哪里?可否發(fā)聲給我們這些可憐人一些安慰。」

        那一道道清晰明了的懇求聲,像一個又一個的泡泡似的,不間斷地冒出來。

        每到凃夫耳畔旁便自動破碎,將人間無數(shù)祈禱傳遞過來。

        這一道又一道的祈禱,化作泡泡破裂后成了這片意識海洋中的一份子,

        也即所謂的「信仰錨」。

        「主要來自三個方面的錨點嗎?」

        凃夫聆聽著那些聲音,看來祂的諸多身份在這一刻,終于起到了不得了的效果。

        伊索·安徒生的名望集中在南大陸,集中在被壓迫依舊的有色人種身上。

        杰克·斯帕羅作為真正的七武海,名聲早就傳遍了這片大海。

        再加之祂二號本體在外面的操作,往后名聲只會有增無減。

        還有就是自己在拜亞王國留下的痕跡,只可惜過去了這樣久,一號、二號本體的影響力已經(jīng)下滑了許多,

        單靠一個伊索·安徒生可沒法建立穩(wěn)固的「信仰錨點」。

        從冥想狀態(tài)中退出來后,凃夫呆呆地靠在船長椅上,一言不發(fā)地盯著眼前的監(jiān)控顯示器。

        維持這個舉動了好半天,不知怎地祂恍然松了口氣。

        「得救了!」

        凃夫低頭呢喃,手掌顫抖地放在空蕩蕩的胸膛,忽然有種淚流滿面的心思,卻抹不出一滴眼淚。

        只要能解決這顆「冷酷的心」。

        最后剩下多少時間也好,三年五載也好,一年半年也罷。

        只要能作為一個完整的人,即便只有一天也好過此刻渾渾噩噩,像行尸走肉一般。

        祂的手掌下意識摸向監(jiān)控的遙控器,手指在按鍵上摩擦著,終于不用向往常那樣糾結(jié)該不該使用了。

        「無論是誰都好,請給我?guī)硪恍┖眠\。」

        凃夫默默地在內(nèi)心祈禱,將監(jiān)控鏡頭調(diào)整到了哥廷哈根。

        蘭斯區(qū)貝克街45號,

        溫斯頓家。

        祂不記得那天聽到了什么,只是依稀記得伊森叔叔和安菲兒嬸嬸剛好都在家,兩夫妻以車輪戰(zhàn)的形式,喋喋不休地對著某人嘀咕著什么。

        而坐在沙發(fā)上被念叨的步行者,正是抱著一頭柔順金發(fā)權(quán)當(dāng)聽不見的明媚少女。

        時光冉冉,物是人非,

        心中佳人依舊定格在祂最美好的記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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