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兵不厭詐
“嘩啦啦——”
兩國邊境線上,蘭蒂斯守軍涌入潮水般齊刷刷不斷后撤。
看著密密麻麻卻又整齊一致的部隊,給人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可攜帶的輕重武器能夠移動的盡數(shù)帶走,沒法移動的固定炮臺,則是被蘭蒂斯將領們下令摧毀,連一顆子彈也不留給拜亞人。
只用了一天時間,
蘭蒂斯陸軍按照約定向后撤離了足有三十公里。
沿途的炮塔、堡壘皆數(shù)被蘭軍毀壞殆盡,除地形障礙外的一切防御工事,皆被人為毀壞干凈。
幾十公里的赤土,看著可真是觸目驚心。
這還是蘭蒂斯境內土地,也舍得下這種狠手。
不得不說,這樣的鐵血軍隊行事作風,別說是與之交戰(zhàn)的拜亞士兵,就算凃夫看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凌厲戰(zhàn)意。
若不是太陽王對他的士兵親自下達撤退命令,拜亞軍隊要想從這條路過去也只有從他們的尸身上踩踏而過。
嗚嗚——
黝黑的尾氣從排氣管里不斷向外散盡。
沿途巴亞市的十數(shù)量軍用汽車,筆直地朝著即將舉辦盛大晚宴的城市而去,旗幟上盡是懸掛著拜亞軍隊和國徽的符號。
拜亞國王一向喜歡大排場,尤其是兩國元首之間的會面,
更是要講求排面。
威廉二世這次去往巴亞談判,即便不算上凃夫仍有三位半神,談判團不但從軍區(qū)調動了一位半神,以及從軍中抽調了最精銳的超凡者部隊。
人人都是超凡者,雖然成員大多都是低序列超凡者,投入戰(zhàn)爭實際作用不大。
但用來撐排場綽綽有余了。
國王陛下為了這趟出行的面子,可以說調動了所有能到場的高端力量,用他的話來說國王的顏面便是這個國家的顏面,
決不能有任何怠慢。
即便不怎么情愿,凃夫還是服從了命令,跟隨談判團的車隊一塊去往巴亞市。
祂一路走一路向兩側看,都是密密麻麻正在撤退的蘭蒂斯軍,故而有了剛才所見紀律嚴明的景象。
威廉二世不出意外地,又將祂獨自放在單獨的車上,甚至刻意將祂跟軍中掌握兵權者隔離得遠遠的。
唯有卡德勒王子愿意陪同祂。
或許是怕祂路上無聊,王子殿下一路上都在跟凃夫談及與戰(zhàn)爭相關的事,
“不必這樣沮喪嘛。
從巴亞市算起已經(jīng)正式進入了蘭蒂斯領土,這座城市以前被兩國人共建,戰(zhàn)爭初期便被蘭蒂斯掠奪走,等去到目的地。
我們的軍隊一入駐之后,確認你的到場,蘭蒂斯陸軍又會往后撤二十公里。
別看只是五十公里的路程,若是靠著軍隊互相拼殺掠奪地盤,少說得犧牲七、八個師才可能將敵人嚇退。”
“哦,你的意思是說,帶我參加這次的元首碰面,是很劃算的生意嘍。”
“非常劃算。”卡德勒·威廉認真地點頭。
“即便這是個圈套。”
“他們下的餌料太過昂貴,所以即便是圈套,父王也要嘗試。”
“因為去充當添頭的不是你。”
“如果能用一位王子來換50公里后防線,父親能從伯爾尼換到維塞爾王宮。”王子殿下正色道。
凃夫:“……”
祂看著窗戶外不語,更多還是被卡德勒·威廉的話給說無語了。
盡管早就知道威廉二世這個人的賭性很大,干什么都不計后果,而且只看得到眼前顧不著腚尾。
卻怎么也沒想到,因為對方區(qū)區(qū)一位大使,調動高端力量去一個注定有問題的晚宴。
“三位半神,除非對方調動所有半神力量才可能把人給瞬秒掉。或者,這次蘭蒂斯的目標,壓根就不是威廉二世。”
凃夫用手托著下巴沉思,一個清晰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
三十公里的路程,在沒有阻擋的前提下,只用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國王車隊便已經(jīng)到達現(xiàn)場。
城中只有些本地居民,顫顫巍巍地看著這支部隊到來。
就像蘭蒂斯承諾的一樣,目前的巴亞城中沒有任何守軍,附近也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存在。
基本排除了藏有伏兵的狗血劇情。
威廉二世身邊除了寸步不離身的騎士半神烏爾提,另外兩位半神也出動在四周尋找危險源了好一番,也沒有從中發(fā)現(xiàn)什么。
巴亞的城中街道上還有小商販在做生意,人民安居樂業(yè)地生活,仿佛外界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即便蘭蒂斯人見到大量的拜亞軍隊入城,似乎也不以為意。
位列最前面的汽車上,正襟危坐的威廉二世不明所以地嘆息了一聲:
“諸位,你們真的該好好反思一下。”
“反……反思?”
“陛下,能否說得再明白一些。”
作為談判團隊的拜亞將領,聽他這話時滿腦子都是問號。
“同樣是作戰(zhàn)狀態(tài),為何他們的調度工作做得這樣優(yōu)秀,反觀你們在伯爾尼的作為,實在太丟拜亞人民的臉的了。”
威廉二世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卻總是能扯出些歪理邪說。
這話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吐槽。
讓拜亞變成這幅鬼樣子的,操作手不正是尊敬的陛下您嗎?
誰讓人家是國王,說什么是什么。
不管有的話有沒有道理,眾將士只能裝出一副認真悔改的模樣。
“真不愧是你。”
能輕易觀察到前方動靜的凃夫,嘴角從出發(fā)后便忍不住一直在上揚,沒有哄堂大笑已經(jīng)算祂素質極高了。
在蘭蒂斯居民沉默的歡迎中,拜亞車隊浩浩蕩蕩地進城。
直接向城市中心原先一座奢靡的大飯店停停靠過去。
門口站立著一列蘭蒂斯軍人,約有百十人的程度,規(guī)模數(shù)量遠遠低于威廉二世帶領的超凡部隊。
“轟隆——”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輛輛裝甲車包裹中中心的汽車。
也是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上面懸掛著蘭蒂斯政府國旗。
那位傳奇的“太陽王”倒也沒有托大到連一位半神也沒有帶,雙方保持著相似的默契,彼此身邊都有至少三位半神。
在凃夫見過的社會上的大人物中,鮮有位居高位者成就非凡。
這個層次的大人物自身并不需要付出代價去成就超凡,
只要能借用這股力量便足矣。
雙方好像早就約定好一樣,兩邊的車輛同一時間抵達城市巴亞。
“哐當!”
威廉二世下車時對面一聲車門同時打開。
只見一個身穿白色軍式制服的英武男人,他對著裝尤為講究,平整的衣著一點褶皺也不見,一根頭發(fā)絲都不落在軍裝上,清澈透亮的眸子仿佛一眼洞悉人心。
要說唯一的缺陷便是個子矮了,甚至要比營養(yǎng)不良的正常成年男人還矮一截。
從國家元首的形象考慮,自然是差了太多。
不過凃夫從這人身上倒是瞧出了幾分的王者氣魄,整體精氣神要比之常人高一大截,更是要比大腹便便的威廉二世強太多了。
“你好。”
“太陽王”路易十四在簇擁下,主動與同樣被環(huán)顧且打扮得體的威廉二世伸出手掌。
在許多媒體的見證下,兩國元首級人物的兩只手掌緊緊握在一塊。
這是很有歷史意義的一刻。
“唰!唰!唰!”
新聞從業(yè)者們在按下快門鍵時,已經(jīng)想到了明天頭條的標題——《和平之手》。
相互握手環(huán)節(jié)結束,之前那位打扮得足夠花哨的蘭蒂斯大使,笑瞇瞇地往前一步稟告道:
“元首先生,國王陛下,還請兩位移步,今天的晚宴飯店已經(jīng)備好,有什么正事大家盡管可以在享用晚宴時再說。”
他邀請的話還沒說完,隨即便被人給打斷了。
“先生,來之前我們可不是這樣說的。”
“請元首閣下按照承諾將貴軍后防線繼續(xù)后移,不然我們的談判不可能繼續(xù)。”
“大國元首,總該不會說話不算數(shù)才是。”
拜亞陣營中,一干老練的將領紛紛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向前直接談起正事,非要把能拿到手的東西拿了再說。
無論后面談判是否成功,也不影響這頭的獲益。
蘭蒂斯一干將領也是齊皺眉頭,也不慣著這群野蠻的拜亞人,紛紛噴了回去。
“你們拜亞人都是這樣無禮的?”
“共和國是北大陸大國,可不像某國連這點承諾都不敢兌現(xiàn)。”
“如果貴軍的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跟你們的言語一樣犀利,我想兩個大陸的統(tǒng)一,指日可待。”
比較起拜亞將領的直率,對面的罵人功夫總是拐著彎,暗戳戳地嘲諷。
企圖在言語質量上明顯高出了他們一截。
畢竟蘭蒂斯的紳士們,罵人時一向不說臟話。
太陽王路易十四在跟威廉二世握手之后,便徑直地走向了他身后的凃夫,又一次伸出手去。
“你就是凃夫·卡佩爵士吧,久仰,你在塔布爾時我便多次派人去尋你,可從來沒有得到你的任何回應。
期望以后你能來到蘭蒂斯,即便只是來講座,我也愿意以國禮待之。”
這番話一出,全場寂靜無聲。
蘭蒂斯那邊的將官任誰都知曉元首惜才,尤其厚愛這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只是私底下想跟在拜亞領導會面公開說出來,
又是兩碼事。
“參見元首閣下,感謝您的厚愛,但您這個玩笑開得可太大了。”
凃夫皮笑肉不笑地接招,只用簡單的一句話便輕易搪塞過去,祂已然注意到威廉二世的臉色都已經(jīng)黑成了煤炭,
再耽擱下去只怕要當場氣死在這里。
“我可從來不跟人開玩笑。”
太陽王路易十四面露微笑地朝凃夫看來,滿眼都是求賢若渴的眼神。
隨之他便抬起一雙套上白手套的手掌,嗓音一下變得堅毅了許多:
“將我的命令傳下去,將部隊駐巴亞一帶的部隊領命再往后撤二十公里,沿途那些東西便留給他們,權當我贈予卡佩爵士的見面禮。
諸位,你們盡可以派遣飛空艇在上空盤查。
蘭蒂斯一向言出必行。”
這一道命令頒布過后,在場之人皆是又驚又喜。
“不愧是大國元首,氣魄就是不一樣。”
“之前是我們出言不遜,還請元首閣下原諒。”
更是出乎了一眾拜亞將領的預料,老將們遲疑過后又迅速換了一副面孔,紛紛恭維起太陽王的大格局。
兩國談判團仿佛也忘了剛才的不愉快,進入里面后一轉眼便和好了。
凃夫也隨波逐流地走向餐廳,誠如對方所說,這里早已經(jīng)布置好了一切。
流水的宴席,蘭蒂斯的美食、佳釀像不要錢似的往上擺。
迎賓的蘭蒂斯姑娘個個都靚麗無比,而且身上的布料一個比一個少,無處安放的魅力落到每一位入場的將領和兵士身上。
即便再心如磐石的人,也總是忍不住多看幾眼。
臨時舉辦的“國宴”,可以說將蘭蒂斯最有名的兩樣事物,“美食”和“美女”的用處發(fā)揮到了極致。
剛才在兩國頭領的交談中,凃夫已經(jīng)出盡了風頭,一度把威廉二世差點給氣吐血。
幸好,兩國“元首”與底下的參謀進入飯店后。
他們一同走進了一座包間,似乎要商談戰(zhàn)爭大事。
“終于結束了。”
進入餐廳后,這會兒凃夫可不想再生什么事端,趕忙乖乖地找了個角落坐下,重新梳理這件怎么看都不對勁的邀約。
冷靜下來細想,現(xiàn)在的蘭蒂斯軍隊在優(yōu)勢占盡的情況下,沒有必要跟拜亞和談。
主動退讓出前線大片陣地,
看起來更像是想將威廉二世誘騙至腹地。
但這種層次的見面,不用想也該知道半神層次的保鏢會有好幾位,想來不是什么斬首行動。
“半神嗎?”
凃夫瞳孔突然增大,恍然想到什么。
算上自己在內,拜亞后防線只剩下八位半神,蘭蒂斯那邊少說還有十二位。
數(shù)量上當然抵抗不過,可半神層次的超凡者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殺死的,雙方真要打起來又是無休無止的纏綿。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種可能。
蘭蒂斯在借著這個機會故意分散拜亞半神們的注意力,現(xiàn)在只怕不止是自己這邊,邊境線上坐鎮(zhèn)的半神極有可能也被對方的人拖延住了。
將拜亞的高端戰(zhàn)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分散,再集中祂們的力量實施某個計劃。
“恐怕后方出事了!”
凃夫猛然抬頭,心中莫名感到一陣震顫,因為祂的某種猜測即將變成現(xiàn)實。
兩軍交戰(zhàn),最重要的不是高端戰(zhàn)力的交鋒,還是要回歸軍事層面上的對峙,超過一百個師的拜亞大軍已經(jīng)動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若是被對方給打中七寸要害,想不輸都難。
而且蘭蒂斯那顆埋藏在哥廷哈根多年的暗棋,只啪要生效了。
“Santa Maria!”
暗自念誦錨定咒語,待到咒語生效后,凃夫一刻也不停留地快速返回幽靈船。
既然交易已經(jīng)達成了,在這里祂一刻也待不下去。
在他消失的一剎那,來自餐廳高層的目光隨即注視而來,卻又一言不發(fā),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
兩國邊界線。
又一場半神層次的對戰(zhàn)悄無聲息地展開,多次交戰(zhàn)后祂們對敵人的序列能力已然了如指掌。
“你們想要什么?”
麥琪女士眉頭高高昂起,面向一位時常交戰(zhàn)的老對手。
工匠途徑的半神,已經(jīng)懂得如何使用半神層次的新能力——“金手指”。
可任意將低端生命體化作傀儡來操縱的能力。
隨手一動便是撒豆成兵,大量傀儡結成特殊陣仗,將祂纏繞其中。
不過對方交戰(zhàn)欲望并不強烈,既不全力以赴,一口氣吃掉祂,可不想打又不結束戰(zhàn)斗,仿佛在刻意拖延什么。
那位蘭蒂斯的半神聽到麥琪女士的問候,幽幽開口道:
“一點等待。”
……
“軍中的兩位半神都去了哪里。”
“一位隨同陛下去往巴亞,還有一位半小時前似乎有事離去。”
“沒人來接替嗎?祂們難道不知道總部空缺有多危險。”
“抱歉,司令官閣下,我們沒法聯(lián)系到任何人。
”拜亞聯(lián)合集團軍駐伯爾尼總部,除了被威廉二世帶走了一部分人,軍中所有將級以上的軍官都留守在此,他們才是這次作戰(zhàn)的真正頭腦。
有權調動三個集團軍分布在邊境各處。
同時,這次的對蘭蒂斯的作戰(zhàn)計劃書,只有極少部分高級將領知曉。
今晚的夜色仿佛格外地黑。
以往的軍方總部有許多強者鎮(zhèn)守,只是今天一位接著一位接到任務,按照慣例軍中離去的半神崗位,很快便會有人來接替。
可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繼任者到來,也難怪軍中將領們著急。
“在場的諸位都是人!”
這時,仿佛是從天上傳來,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在上空飄揚,那語氣陰森森的,光是聽聲音就叫人感到透心涼。
“是誰?”
“趕緊滾出來。”
“蘭蒂斯的人,你可知道對我們直接下手是什么代價。”
說話者并沒有理會在場的將軍們的威脅,接著又不緊不慢補充了第二個小前提。
“是人都會死。”
凡是聽到祂聲音者,只覺得心臟仿佛被一只冷冰冰的無形手掌給捏住,那身影隨著嗓音從黑暗中緩緩現(xiàn)身
當慢悠悠地補充完兩個條件后,詐騙師半神萊爾直接下達了結論:
“所以,在場的諸位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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