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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情義無常


宋遠航靠著門呆了一會才聽到外面有動靜,從門縫里才看清楚蠻牛正在嚼饅頭,這個混蛋愣頭青欺軟怕硬的家伙!

        “快放我出去!”

        “少爺,大當家的說今天你不許離開庫房半步——俺不能放你!”

        “我以少寨主的身份命令你!”

        蠻牛一聽到“少寨主”三個字嚇得屁滾尿流:大當家的少爺這是想通啦!

        “少寨主,大當家的命令我看護您,不允許您離開庫房半步!”蠻牛雖然膽寒心懼,但還是梗著脖子喊道:“這里是大當家的特意給您準備的軟臥,里面一應俱全,有啥特殊要求您提出來——比如說找個漂亮的相好的——俺一定滿足您!”

        宋遠航氣得一拳砸在門板上:“你混蛋!你們都是混蛋……”

        蠻牛拍了拍胸口,方才大喊的時候嘴里還有一口饅頭,差點沒噎死!

        這間庫房顯然與眾不同,宋遠航見出門無望之后,點燃一把火把便往里面走,才發(fā)現(xiàn)庫房里面別有洞天:走過深深淺淺的一段甬道后,里面竟然是一間臥室!

        被子是軟的,水果是鮮的,還有書和茶水——茶水還是滾熱的。心中不禁詫異莫名:老頭子這是有意給我準備的,想要把我困在這里那也別去,他好安心去交易文物!

        聚義廳前侯三已經(jīng)準備妥當,就等大當家的一句話,他們就押送文物去黑松坡。宋載仁站在百步階上望著山下滿目秋黃,心里不禁泛起一股寒意:“軍師,您留守山寨,一有風吹草動的先把遠航給放出來!”

        “您把他關在軟臥里了?”

        “恩!平時老子沒事干在那里躲清靜,現(xiàn)在這小子不服管,讓他清靜清靜再說!”宋載仁立即命令手下打開寨門,兩輛裝滿文物箱子的打車緩緩駛出山寨。

        燕子谷——距離黑松坡不過十幾里山路的一處山谷,山谷里面野樹參天,荒草灌木恒生,平底幾米高的地面繚繞著霧氣,隱藏多少人馬都看不到。

        “二當家的,咱怎么走這條路?大當家的不是讓探探黑松坡嗎!”一個小土匪望著山谷中的濃霧詫異道。

        黃云飛橫著眼睛瞪著小土匪:“就你他娘的知道去黑松坡?二爺我不知道咋地?黑松坡距離燕子谷十里路,誰知道徐州四海商行的人守不守信用?周邊所有緊要關卡都要仔細探探,防止發(fā)生不測!”

        小土匪一伸舌頭:“還是二當家的想得周到,當初咱們跟陵城的黃狗子大戰(zhàn)的時候就吃過這個虧,黑狗子們埋伏在燕子谷,抄了大當家的后路,要不是您及時殺到還真危險!”

        “學著點,你們不懂的東西太多,老子懶得解釋!”黃云飛不無得意地打馬慢行,瘦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之色。

        隨行的小土匪們都知道二當家的性格,身上有些真功夫,但心術不正!他的解釋看似合情合理,但不排除搞什么邪門歪道,但沒有一個人指出這點,怕姓黃的報復!

        燕子谷山坡一側(cè)的密林之中,黃簡人靠在一株老樹旁哼著小曲,不時擺弄著隨身攜帶的精致手槍,而耿精忠則全副武裝歪帶著帽子跑過來,瘦狗臉淌著汗:“姐夫,咱就在這埋伏?”

        “這地方不錯!”黃簡人舉起小手槍瞄準坡下彎曲的黃土道:“燕子谷是出二龍山的第一個山谷,也是通往黑松坡的必經(jīng)之路,你忘了有一次咱打姓宋的伏擊啦?”

        耿精忠一臉興奮地點頭:“咱抄了宋老狗的后路差一點沒整死他!”

        “稍安勿躁,知道什么是兵不厭詐嗎?這燕子谷是二龍山前往黑松坡的必經(jīng)之路,最關鍵的這里是一塊洼地,宋載仁做夢都想不到,我會在洼地里面打他的伏擊。”

        每次都差一點,姓宋的命大,若不是二龍山二當家的趕到?jīng)_了咱的好事,那次鐵定整死他!黃簡人憤恨道:“這次一定要干得漂亮點,干掉宋載仁是頭等大事,搶國寶文物是次要的!”

        “您不是說搶了古董發(fā)大財嗎?”耿精忠有些不悅道。

        黃簡人冷哼一聲,用槍指了指耿精忠的腦袋:“你也不想想?姓宋的是土匪,咱可是陵城坐地戶,家大業(yè)大上有老下有小,不整死姓宋的你讓我寢食難安啊?”

        “燕子谷這地方不適合打伏擊,地勢低洼沒有啥優(yōu)勢啊!”耿精忠給黃簡人點燃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顆狠吸一口:“姐夫,您可得定死了,給那幫白眼狼的錢的可是我的私房錢,事成之后可別不認賬!”

        “你他娘的這么摳呢?幾個臭錢還老念叨!”黃簡人啐了一口,把槍插到腰間,拿起胸前的望遠鏡向燕子谷谷口方向看了看:“有時間你好好學學帶兵打仗,整天不學無術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老子在燕子谷打伏擊就是看準了這地方地勢低洼,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明白不?”

        “那最好在土路兩側(cè)山坡都埋伏好人手,等人一到立馬火力交叉,把那幫土匪們一網(wǎng)打盡!”耿精忠背著槍干笑道:“此舉豈不更穩(wěn)妥?一個也跑不了。”

        “放屁,這地勢你敢打火力交叉?整不好自己人打自己人——傳我命令,挑幾個槍法好的整合成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擅自行動!”

        耿精忠拿起望遠鏡也看了看谷口:“姐夫,您說咱冒充工產(chǎn)黨八路軍打姓宋的伏擊能成嗎?別偷雞不成蝕把米,打不到狐貍?cè)且簧眚}……”

        耿精忠的話還沒說完,屁股上已經(jīng)挨了一腳:“你個烏鴉嘴,快點執(zhí)行我的命令去,少在這放屁!要是打的順手的話,你帶人在側(cè)翼包抄,如果不順的話就盯緊點姓宋的,不留活口!”

        “自古官兵剿匪,沒見像咱這樣還偷偷摸摸的!”耿精忠剛要放下望遠鏡,忽然臉色一變:“姐夫來人了!”耿精忠從地上爬起來沒有機會跟黃簡人生氣,臉色驚懼地叫道:“一定是押送文物古董的土匪來了!”

        黃簡人抓起望遠鏡觀看,燕子谷谷口方向揚起一陣沙塵。

        “快去準備,不得擅自行動——這撥人馬是探路的,沒有車輛!”

        耿精忠連滾帶爬地跑去安排伏擊,而黃簡人咬著牙:“姓宋的,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命!”

        黃云飛帶著無名兄弟縱馬而行,后面揚起一陣塵土,剛進谷口便慢了下來。此處乃是通往黑松坡的必經(jīng)之路,地理位置很特殊,原因是地勢比較低洼,便于隱藏伏擊。

        地勢低洼并不利于伏擊,除非是占據(jù)制高點。黃云飛勒住韁繩向谷里山坡茂密林子望去,四周寂靜異常,連個鳥都沒有!以他判斷,這種靜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真的靜,林子里的鳥還沒出來覓食;第二種的山里面有鬼!

        黃云飛對二龍山的了解可不是一天兩天,他在此地呆了近五年,練就了一身好本領,而且對二龍山的地形狀況了如指掌。山中的鳥覓食很早,回去的很晚,現(xiàn)在剛剛是鳥們覓食的時間,怎么一個也看不著?

        “二當家的,怎么了?”

        黃云飛凝重地望著谷里山坡,拔出腰間的毛瑟槍,打開保險蓋,忽然一道奇怪的亮光在眼前一閃即逝!

        在山坡密林中的耿精忠放下望遠鏡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傳令下去,沒有我姐夫的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營副,就看著他們跑了?”趴在旁邊的當兵的疑惑道。

        耿精忠平日最厭煩聽到“副營長”三個字,現(xiàn)在這小子不識時務地叫他“營副”簡直是戳了他的痛點,他狠狠地瞪一眼那家伙:“咋地?我姐夫的命令你敢不聽?”

        “不是……我不尋思著土匪就這幾個,好收拾嗎!”

        “你懂個屁?知道不知道啥叫打草驚蛇?這幾個小土匪是探路先鋒,壓軸的還沒來呢,你給我趴好服從命令,多說一句話我把你腦袋打放屁!”耿精忠揚了揚望遠鏡:“兄弟們,姓宋的快到了,到時候就看兄弟們的槍法了,打死大賊頭賞大洋二十元,活捉的賞一百,誰他娘的拉慫老子可不認人!”

        所有埋伏在燕子谷的都是暫編團的兵油子,耿精忠開這個價不算少,但絕對不多,加上臨行前打賞的十塊大洋,這次最少能撈三十塊,如果運氣來了興許能混一百多大洋,動動手指的事,這錢賺的太容易了。

        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二龍山的匪首宋載仁可不是省油的燈,據(jù)傳他的槍法百發(fā)百中,黃句長曾三番幾次圍剿這些土匪,卻被打得潰不成軍。

        這次圍剿卻有些不同——所有參戰(zhàn)的暫編團士兵都穿著土不拉幾的游擊隊服裝,所有人都心里明鏡似的:這叫嫁禍于人。他們也樂得如此,若讓馮大炮知道他們用國軍的武器彈藥干私活的話,非得扒層皮不可!

        黃云飛勒住韁繩驚疑不已:方才那一閃而過的亮光分明是望遠鏡反射,難道燕子谷里面有蹊蹺?

        對于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土匪而言,任何小小的疏漏都有可能遭到滅頂之災,而黃云飛也知道這點。如果在往常,他會立即喊“扯呼”——保命永遠比喪命重要得多!

        退一萬步而言,如果當初大當家的把位置順順溜溜地傳給自己,現(xiàn)在也不至于被他那個草包兒子給壓著。尤其是他身邊的幾個狐朋狗友們,沒事干分析山寨形勢的時候告誡黃云飛要早作打算——大少爺回到山寨也就意味著大當家的已經(jīng)選好了接班人,你一個外姓人永遠也不可能爭過他。

        黃云飛不是沒想過這點,從宋遠航被救回的那一刻起他便有此擔憂,事實也正是如此,雖然表面上看大當家的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但總體形勢不會錯。

        這是一個好機會!黃云飛陰險地看一眼閃光之處,把毛瑟手槍的保險關上,雙腿叩蹬:“沒啥,我以為是看花眼了呢,走吧!”

        他想起了大當家的宋載仁,跟他混了五六年也沒交下心,二龍山的這份家業(yè)看來與我無緣啊——黃云飛暗自嘆息一聲,陰鷙地回頭望一眼谷口,心里卻想著但愿自己判斷的沒錯。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一陣煙塵飛揚,黃云飛并沒有探查山谷內(nèi)是否有可疑之處,而是帶著兄弟向黑松坡方向打馬而去。黃簡人在望遠鏡里看得清清楚楚,當馬鈴鐺之音漸漸遠去后才長出一口氣:二龍山探路的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燕子谷有埋伏,看來老天有眼給我機會要消滅這群烏合之眾啊。

        “去告訴耿精忠,別他娘的拿望遠鏡瞎晃悠,小心姓宋的老小子的槍子兒!”黃簡人呼出一口濁氣,遠遠地望見那個不成器的小舅子正用望遠鏡瞭望過去的土匪,這家伙就是螞蟻提豆腐——永遠也提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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