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輕起微瀾
十年一度的賽寶大會對于陵城人而言極為重要,儼然成為僅次于春節(jié)的重要活動。春節(jié)年年過,而賽寶大會卻十年才一輪回!偏安一隅的陵城因為賽寶大會而聲名遠播,方圓百公里范圍內(nèi)的商賈富豪玩家藏友都提前好幾天進城,提早參加最初的亮寶會。
所謂的亮寶會,亦即初選。參與者把自己的寶貝在亮寶會免費展出,以供玩家藏友鑒賞評判,更是為了尋找一個可心的買家,賣出好價錢。
如果寶貝能“過五關(guān)斬六將”一路闖進賽寶大會最后一關(guān),就意味著有資格與其他珍品寶貝同臺競技一爭高下,而如果最終奪得“魁首”,不僅能得到豐厚的獎金,更有機會賣出天價!
由此,各路人等紛至沓來,費盡心機了解賽寶大會之細節(jié),尤其是去聚寶齋參加亮寶會,以便對對手情況有一個感官認識。當(dāng)然,登記造冊是免費的,但一旦參賽的寶貝闖入第二關(guān),則需要繳納一定數(shù)額的費用,否則將會自動失去參賽資格。
聚寶齋為此費盡心機,設(shè)置了多達十條之多的“廢止參賽資格”的理由。比如品相不佳者,來路不明者,沒有傳承者等等,都不可能進入下一關(guān)口,而且要想給自己的寶貝找個好出身,聚寶齋免費給出具鑒定結(jié)果——當(dāng)然鑒定是免費的,證明則需蓋上“聚寶齋”大印!只要帶上這個標簽,便說明此物絕非凡品。
藍笑天精打細算,不放過任何敲骨吸髓的機會,而今年的賽寶大會要比往屆火得多,聚寶齋和錦繡樓兩家聯(lián)合起來從一周前便開始暖場,宣傳單鋪天蓋地的撒,從中街聚寶齋到東端錦繡樓這段百米路段更是張燈結(jié)彩,賽過正月十五鬧花燈!
陵城乃藏污納垢之地,四通八達的水陸交通讓這里成為各色人等鉆營的好去處。而二龍山有千年藏寶的傳說更讓那些想一夜暴富的混子流氓趨之若鶩,大小古玩店也趁著十年一度的賽寶大會良機拼命甩貨撈錢。
不過有點人卻沒有這么幸運,只恨自己平日學(xué)藝不精,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穿山甲”趴在骯臟得看不出顏色的木板床上,旁邊擺著煙具,后面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給他按摩,一邊掐著“穿山甲”肩膀上的肉一邊輕笑。
“張三爺,您這是怎么了?今兒好像興致不高啊!”
“穿山甲”大名張久朝,混跡陵城多年,以前不過是個小混混,只因跟著一位“風(fēng)水先生”學(xué)堪輿之術(shù),平日便糾集一群狐朋狗友鉆山盜墓,逐漸積累起不菲的家資和威望,儼然成了陵城盜墓的老大。
“好了,你下去吧!”張久朝翻身做起來,扔給女人兩塊大洋:“給老子準備些酒菜,一會有貴客接待,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賞你一次也許后半輩子都不用出來做了!”
“哎呦,那可多謝三爺了,逍遙樓店面小條件差,不比白牡丹的錦繡樓,但咱的姑娘可不差!”小桃紅妖冶地笑道:“幾位爺,你們慢聊,待貴客來了奴家親自接待。”
張久朝陰陰地瞪一眼女人的身影點燃水煙很吸一口,黑黝的面皮浮上一層陰影:“諸位,昨晚出師不利。差點砸了老子的招牌!”
“老三哥,您可是此中高人,這是什么情況?荒山野嶺的突然就冒出一個孤墳,邪性!”一個小胖子驚懼道。
“孤墳并不可怕!”張久朝陰沉道:“有人提早在哪里作法招魂驅(qū)鬼,咱們不小心闖了仙家法臺,降頭立馬下來了!好在老子把墳頭上的驅(qū)鬼鈴給摘了下來,否則咱們誰都跑不了!”
所有人都一愣,沒有人敢再發(fā)問的。
“這件事兒要守口如瓶,就當(dāng)沒發(fā)生,知道不?”
“那個混球的掌眼師傅太坑了,二龍山那么大的地方上哪去龍穴?問題是有沒有龍穴還未可知呢,讓老子遭了一天的活罪!”
張久朝狠狠地瞪一眼:“少放屁,掌眼的師傅在陵城呆了多長時間你知道不知道?他的信息絕對靠得住!”
“呆多長時間?還有您呆的時間長!”
“三輩子了都!”張久朝苦澀地嘆道:“找不到龍穴是我學(xué)藝不精,荒廢了一天也不打緊,咱們有的是時間!”張久朝吸著煙思索著,八卦林發(fā)生的一幕不過是小插曲,一座孤墳便擋了他的財路,豈有此理?
錦繡樓的田老板只對二龍山的貨感興趣,上次所交易的幾個小鼎人家沒有看上眼,加上自己手里的存貨并不多,而且貨色也不好,要想拉攏住這個大主顧勢必要拿出真正的珍品才行,否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財神姥爺溜掉了。
想及此,張久朝不禁翻了一下眼皮:“明天是亮寶會,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諸位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晚上進山!”
“還去二龍山嗎?”
“嗯!等我命令,此間任何人都不得上街,更不許去聚寶齋閑逛,干咱們這行就怕走光,悶兩天運氣!時來運轉(zhuǎn)了想不發(fā)財都難。”
幾個人紛紛告辭,此時小桃紅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桌酒菜,招呼張久朝就做:“三爺,說好的貴客呢?”
這娘們還真她娘的盯上這事兒了!張久朝冷笑道:“我的貴客都是見不得人的鬼,你要是愿意的話就在這等,半夜十二點準來!”
小桃紅嚇得花容失色,知道這家伙是個盜墓的,渾身透著一股尸臭味,要不是為了幾個臭錢她才不待見呢。正在此時,門忽然被風(fēng)吹開,小桃紅無意間回頭,嚇得驚叫一聲差點沒暈過去——門外三米處多了一條影子。
“你還不快點走?”張久朝氣定神閑地憑空一抓,手里多出了一支銀質(zhì)小酒杯,看也不看外面的人,拿起酒壺斟滿,眼角的余光掃見女人跌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影子拉長又縮短,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桌子上的蠟燭火苗閃動幾下。
“貨到手沒?”
令人牙疼的艱澀聲音傳來,張久朝喝一口燒酒,辛辣刺激的味道直沖心底,斜著眼看著對面的人:“回去告訴田老板,賽寶之日貨會送到錦繡樓,這段時間不要打擾我!”
野田搖了搖頭冷聲道:“田老板的意思是一定要在明晚看到貨!”
“也許有也許沒有,貨不在我這,在地下埋著呢!田老板是各中老手,他明白我說的話。”
“那好,銀票已經(jīng)準備好了,這些是預(yù)付款!”野田從懷中掏出銀票仍在桌子上,轉(zhuǎn)身而去。
張久朝盯著門外漸漸模糊的背影,長出一口氣,抓起銀票看都沒看一眼便塞在懷中,逍遙樓的確很小,隔壁傳來男女之音讓張久朝感到一陣難受,心里如同賭了一塊棉花一般,嘆息一聲起身抓起風(fēng)衣披上出了逍遙樓。
小桃紅殷勤地送出來,臉上的胭脂早已嚇掉了一層:“貴客……貴客走了?”
“走了!”張久朝抬眼正看到一個人影走過來,一股濃重的酒精味道,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是一個醉鬼,冷笑道:“有貴客來了,小店生意還真不錯,好好伺候著吧!”
小桃紅忙不迭迎上來賤笑不已:“我當(dāng)是誰呢,還真是貴客臨門啊,耿營長好久不光顧小店了,今兒這么清閑?”
“哈哈……小桃紅!”耿精忠打了個飽嗝:“老子兩個月才進一次城,進城就來逍遙樓逍遙,還他娘的我來少了?小心今晚讓你哭爹叫娘!”
張久朝回頭看一眼耿精忠,披著風(fēng)衣而去。
陵城的三街七巷縱橫相措,富戶人家都積聚在中街和東街兩側(cè),而陵城西面便是普通百姓的地盤。而且看似城高墻厚的陵城,實則只有南門和東門兩個城門走人,西城門則早已不復(fù)存在,成了大片民居之所。
張久朝在西城門附近的一處門前停下,張望一番才敲了兩下門,隨即便閃身而進,穿過院子進入低矮破舊的屋內(nèi)。
“你怎么來了?”一聲蒼老的聲音幽幽地傳來,沙啞之中帶著一絲冷漠。
張久朝點燃一支煙扔了過去:“我去二龍山九龍嶺了,沒有找到你說的地方。”
“哦!”
“你說二龍山有三處禁地,九瀑溝有百寶洞,九龍嶺有龍穴,八卦林里有九宮八卦陣——我一個也沒得見!”
“是沒得見還是見不到?”
張久朝噴出一口煙盯著對面八仙桌旁邊坐著的黑影:“有什么區(qū)別嗎?九瀑溝在二龍山山寨后山,我他娘的怎么進去?九龍嶺荒山土丘多得是,看哪都像龍穴,讓我怎么找?”
“你闖八卦林了?”沙啞的聲音明顯高了許多,老者興奮地看著張久朝:“能闖八卦林而又能全身而退的人全陵城也不多見,我還真小看你了!”
張久朝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八卦林是闖了,但根本沒進,不是不想進而是進不去。
“我猜你根本沒進去八卦林,說一說怎么回事?”
“有墳擋著!”
老者神色疑惑地搖搖頭:“你是我所見的最具實力的人物,什么東西能擋住你?”
“我來著不是跟你探討這個問題的,八卦林里面的九宮八卦陣到底有什么玩意?值不值得老子冒險?”
良久。
“那里是通向地下王陵的通道……”
我只想要一件兒能在賽寶大會上奪魁的寶貝,而不是要什么狗屁王陵!張久朝冷哼一聲,每次給老家伙辦事都離不開地下王陵,老子找了三年都沒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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