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蠢賊打劫
城東陋巷與西城破街天壤之別,雖然都是一個“破”字,但東城老區巷深人少,與之相比西城老百姓集聚區只能算難民營了。因為住在城東的百姓大都是“吃俸祿”的破落人家,算不上富裕卻不很窮。
齊軍從街巷便可分辨出來其中的不同。
“苦娃,你來過這地方?”齊軍疑惑地跟著苦娃走進巷子,回頭張望一番,確認沒有人跟蹤才長出一口氣問道。
“陵城就這么大的地方,從東到西半小時路程,我自小就來過!”苦娃訕笑道:“前次黑狗子和耿精忠冒充游擊隊圍剿二龍山,孫政委派人進城摸摸底,我是其中一個啊,姓耿的家就在這條巷子里!”
齊軍點點頭,忽的想起這件事。當時自己的意見是騷擾一下暫編團,順便借點糧食彈藥,但老孫不同意,便先期偵查一番,摸清到底是怎回事。結果只有一個:黃簡人聯合耿精忠借著剿匪之名,設局兒劫了二龍山的兩車古董。
“你斷后放風,我進去瞧瞧。”齊軍舉步進入巷子,不多時便到了耿精忠家大門前,上下打量一番,又繞到耿精忠家后院,看到后門虛掩,院子里一名少婦正從廚房中走出。
“耿精忠你個殺千刀的混蛋!家里沒有米了都不管,老娘跟著你是喝西北風的嗎!”女人把米袋子扔在地上粗魯的叫罵著。
齊軍觀察一番院中的情況,看到角落里堆著的柴火,又望一眼老宅子,靈機一動:姓耿的,不是我齊某人心狠手辣,實在是你當初不應該冒充游擊隊招惹二龍山!
“賣大米啊!新來的粳米……”齊軍把手當做喇叭在巷子外高生叫賣。
女人豎起耳朵,翻了翻口袋里的錢,邁步向門外去:“賣米的,給我站住!”
齊軍立刻躲進巷子里,心中好笑:哪有什么賣米的?我是來借錢的!
耿妻追上街面也沒看到賣米之人,奇怪的是方才的吆喝聲明明就在門口,現在卻人間蒸發了一般。齊軍環顧左右見四下無人,鉆進了耿精忠家院子。
齊軍舉著灶膛里帶火的木棍,在耿精忠家后院里來回踱步,再三猶豫之下一咬牙,將木棍扔進了后院的柴火堆里,然后轉身出門,邁出兩步,高聲大呼:“來人啊——著火了!”
巷子轉角,耿精忠的妻子疑惑地低頭向家中走去。
齊軍扯著嗓子從耿精忠的妻子身邊經過,故意高喊:“快來救火啊?!”
耿妻瞪了齊軍一眼,與其擦肩而過:“瞎叫喚什么?誰家著火與我何干!自己個兒看不住了那叫活該倒霉!”女人下意識從自家門口路過瞥了一眼就往前走,兩步之后立刻退了回來,厲聲尖叫不已:“救命啊!幫幫忙啊!著火啦……”
干柴被點燃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時間烈焰騰空而起,火舌竄出幾米高,把耿家老宅罩在里面,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燒裂之音。耿精忠做夢也沒想到,一時貪圖便宜賺了幾個臭錢,卻抵不住冤冤相報的道理。
鄰居們大驚,開門看了一眼發現是耿精忠家,紛紛將房門關上:我當什么大不了的事兒呢,著火了?活該!
起頂的房子瞬間被大火吞噬,房子上的瓦片燒得劈啪作響,后窗戶直接燒掉,火苗鉆進房子里肆虐,幾分鐘的時間,只見房瓦之間便冒出一縷縷黑煙,如同魔瓶里逃出的魔鬼一般,然后便有火苗騰空竄出來!
“該死的耿精忠你做了什么孽啊!”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出老遠,鄰居們方意識到事情有點大,眾人圍在巷子里觀看,卻沒有人動手。
齊軍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房子怎么被點著了?方才我不過是點了柴火堆啊!
“都愣著干嘛?再不救火這片街都得燒沒了——快點救火!”齊軍挽起袖子拉著兩個漢子沖進院中,卻被炙熱的大火給“轟”了出來,火借風勢烈焰而起,房上的瓦片四處亂飛,看不得人驚心動魄。
“死鬼耿精忠,你這輩子沒做下好事,老天爺來報復你來了——耿精忠你個王八蛋!”女人哭得傷心欲絕,但也是坐在地上沙啞地干嚎,眼見著房子燒成了火炬。
齊軍擠到一旁焦急萬端:“快點給耿營長通風報信吧,剛才我還看見他在中街聚寶齋門口呢,現在去也許來得及!”
“來得及個屁啊?你沒看到房子燒塌架了么!”一個鄰居幸災樂禍地看一眼齊軍:“你該上哪涼快去得了,大冬天的凍得慌,正好取取暖!”
齊軍咽了口吐沫:“遠親還不如近鄰那,如果耿營長知道這事兒的話能不傷心?他可是暫編團的營長!”
“你說的有道理!”鄰居點頭無奈道:“老嫂子,你別忙著哭了,快去報火警,我去中街找你男人去報信吧!”
聚寶齋外,荷槍實彈的警察維持著秩序,一派祥和之象。而貴賓室內卻寒意逼人,黃簡人斜著眼瞪著宋載仁:“姓宋的,知道這叫什么嗎?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時候到了!”
宋遠航盯著黃簡人:“黃居長,藍掌柜的邀請你來是維持大會治安的,現在怎么槍頭調轉了?公報私仇也得分清火候不是!”
“現在的火候正好,來人給我抓!”
話音未落,房門突然被人踹開,一個混混沖進來,不小心撲在了地上,其他幾個混混也跟了進來,將為首的混混從地上扶起來,所有混子人手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都別動,把錢拿出來!”
為首的混混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小點聲,咱就打個劫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諸位,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混混首領拱手賤笑:“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出來大家喝嘛!”
黃簡人的幾個手下為之一愣:“你他娘的算哪根蔥?明火執仗地想打劫?這里是陵城,是他娘的聚寶齋——都不想活啦?”
宋載仁看了看身邊幾人,瞇著眼睛喝了口茶。事情有點復雜,黃簡人帶便衣混進來想抓老子,怎么又冒出一堆有眼無珠的地痞流氓?而宋遠航也嚇了一跳,這幫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時代還拿著片刀明火打劫?!
藍笑天更是驚魂落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合字上的朋友?瞎了你的狗眼!睜大了眼睛看看老子是誰!”黃簡人氣得差點失瘋,拔出勃朗寧手槍立馬打開保險,正對著說話的混子:“沒想到竟然有人打劫警察,來人給我一起拿下!”
混混首領愣了一下,環顧身旁的混混,大笑:“你以為你是誰啊?陵城地界上誰不給合字上的幾分薄面?識相的乖乖的奉上孝敬,否則別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放肆!”黃簡人忍無可忍,這群飯桶是何方神圣?連老子都不認識!陵城三街七巷的大小混子他見得多了,沒有一個敢在他面前刺毛的,這幾個是哪兒冒出的王八蛋?
“藍會長,看來你這聚寶齋也不太平啊?”黃簡人戲謔道:“若不是本局長坐鎮的話,田先生豈不受到驚嚇威脅?我陵城的名譽就毀于一旦了。”
高橋次郎的老臉幾乎綠了,陰鷙地看一眼石井清川,冷哼道:“黃居長說的沒錯,藍掌柜的,我以為你在陵城是天字一號,黑道白道都會買你的帳,卻沒想到大會還沒開始就給我下馬威!”
藍笑天無地自容,現在的局勢有點兒失控,自己準備不足固然是主要原因,但黃簡人難辭其咎,在你的治下發生這種事你就得管——我都省得報案了!
“哈哈,你他娘的說誰放肆?兄弟們給這些不開眼的見點紅!”
黃簡仁冷笑一聲,房內數名大漢一掀衣服,拽出了藏在衣服里的槍,把幾名持刀逞兇的混子直接逼到了墻角,還不等壯漢舉起槍口,混混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
“黃居長!您老人家就是陵城的一片天,小的我有眼不識泰山門縫里看人,黃居長您肚子大,饒小的一條狗命!”方才還驕橫跋扈的混子們變臉不用準備表情,片刀匕首仍下哀嚎不已。
幾個漢子上去就是一陣大踢,槍把子直接砸在混子的腦袋上,立時血光飛濺,狼哭鬼嚎一片,七八個大漢把幾個混子打成了狗!
黃簡仁陰森地笑了笑:“大當家的,這出戲演得不到位啊,找幫手也不看看亮子硬不硬?拿這些魚鱉蝦蟹玩意嚇唬老子?打錯了算盤——都給我滾出去,自己個兒到警察局偵訊處報道去,少一個人毛我把你腦袋打放屁了,滾!”
混混首領抬起頭來看了高橋次郎一眼,高橋次郎面無表情,幾個混子相互攙扶著退出貴賓室。
黃簡仁怒喝:“聽不懂啊?老子讓你滾出去!”
混混首領哆嗦,躺下往門外滾,卡在門口,反復幾次才滾出去。宋遠航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鬧劇,心里堵得慌:真正打劫的不是這幾個混子,而是黃狗子!
黃簡仁大笑,數名怒漢跟著起哄。高橋次郎陰沉地看一眼藍笑天:“藍掌柜的,到此為止吧,戲份太輕沒多大意思!”
“田先生您聽我解釋!”藍笑天慌忙賠笑:“陵城寶地在黃居長的治下始終平安無事,這些挖瓜裂棗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您一定得相信我,也得相信黃居長,確保古董安全沒有問題!”
藍笑天閉著眼睛說瞎話,心里氣得直罵娘:都是你黃狗子惹來的麻煩!
宋載仁一臉毫不在意風輕云淡,看著藍笑天難看的臉色和那個田老板意味深長的笑,才意識到局面的確有些復雜。二龍山的兄弟們可千萬要沉住氣,否則就得象那幾個蠢賊一個下場。
“黃居長自己玩得是不亦樂乎啊,有意思嗎?”藍笑天怒容滿面地呵斥道:“外面幾百個警察護衛聚寶齋,里面卻藏著便衣特務地痞流氓,唱雙簧演戲小心弄砸了孫縣長那邊沒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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