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做飯了，想吃什么，我讓人給你送。”司空朗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要聽話，乖乖的。”
  他摸得很輕柔，像是稍微用力一點，就會把她摸碎一樣。
  住院兩個多月以來，她瘦了很多很多，已經接近皮包骨了的瘦。
  原本飽滿的瓜子臉消瘦見骨，精致的面龐沒有一絲血色，臉色煞白得十分嚇人。
  “好，我不做飯了。”歆瑤乖乖答應，“但是阿朗，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么事？”
  歆瑤看著他，不疾不徐地啟口：“等我死了，你要把我火化，骨灰撒到大海里。我以前說過，不想你找別的女人，現在我收回這個話。等我不在了，你可以去找一個你很喜歡的人...陪著你共度余生...”
  她越說著，聲音忍不住有些哽咽。
  司空朗黑眸幽深如夜色，透著一股清冷和冷戾。
  他突然站起身，冷冷地道：“歆瑤，你不是說好了一直會陪著我嗎？怎么，現在要丟下我了？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來要求我怎么做？”
  男人語氣冰冷，眸底卻漸漸發紅。
  歆瑤一把握住他的手，柔聲道：“是我不好，我不能陪著你一直走下去了。可是，即便沒有我，我也希望你能幸福，不要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司空朗牢牢攥緊她的手，幾乎是央求的語氣：“擔心我一個人過不好，那你就不要離開我。”
  歆瑤輕輕嘆息一聲：“我也想留下，可是...”
  可是她只是快穿世界的執行者，并非決策者。
  面對快穿主神的安排，她沒有一點辦法。
  司空朗眼眶一紅，避開她的視線，俯身抱住她，不讓她看到他眼底的崩潰。
  她的身子很小，被他緊緊抱在懷里，
  他抱得很緊，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身體，這樣永不分離。
  “咚咚咚！”
  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病房的門沒上鎖，還沒等他們去開門，外面的人敲了幾下門之后，便直接闖了進來。
  “瑤瑤！”
  田毅大喊一聲。
  “田毅...”歆瑤在司空朗的懷里，抬眼望過去，看見了很久不見的田毅。
  他雙目通紅，情緒有些激動。
  “你、你生病了嗎？”
  關于歆瑤生病的事情，他還是剛剛得到的消息。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發瘋似的找她。
  可是她卻像憑空消失了一樣，絲毫找不到任何蹤跡。
  直到最后，他在司空朗的行程里面發現了一些異常，這才發現歆瑤住院的事情。
  “你生了什么病？”田毅看著歆瑤消瘦的身形，很是驚訝，語氣里帶著滿滿的心疼，“都快瘦脫相了。”
  “癌癥，晚期。”歆瑤直接如實回答。
  田毅瞳孔一縮，震驚地倒退了一步，“這、這...怎么可能？”
  他雙眼越發的通紅，轉而看向一旁的司空朗，突然怒從心起，大聲控訴道：“一定是你！瑤瑤沒跟你在一起之前都是好好的，跟你在一起之后就生病了！都是你害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沖過去扯開司空朗的手臂，不想再讓他繼續抱著歆瑤。
  司空朗反手推開他，眸色冰冷：“滾開。”
  兩個人纏斗之際，田毅的手臂不小心碰掉了歆瑤的帽子，光溜溜的腦袋一下就露了出來。
  田毅瞬間愣住，很是震驚：“瑤瑤.....你...”
  任何話語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真實和震撼。
  他的瑤瑤真的病了...
  還是癌癥...
  晚期....
  田毅一個沒忍住，眼底開始泛起薄霧。
  他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像是怕嚇著她，柔聲娓娓道來：“瑤瑤，對不起。這段時間一直聯系不上你，我試著去尋找了你之前留下的蹤跡，你曾經送我的禮物，你來觀看我的比賽，你的心意...我都用心感受過了。”
  如果不是用心感受，他真的不知道，曾經有個女孩這么愛他，純粹又深刻。
  是他不懂珍惜。
  也沒有留意過。
  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要是早點發現，他跟瑤瑤就不會離婚，也許瑤瑤也不會生病...
  “你能找到那些過往，很好。”歆瑤接過司空朗給她撿起的帽子，重新戴好，一邊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那些心意。”
  也不枉原主愛過他一場。
  “但是，你要說是因為阿朗我才會生病的，你這個觀點就大錯特錯了。”歆瑤十分不滿地護短，她不能容許別人說她阿朗哥哥的半句壞話。
  “這個病本來就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造成的。我們結婚之后不久，我就患上了抑郁癥，經常整晚睡不著覺，天天都要吃藥。”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如果你真要怪罪，就怪你自己吧！本來就是你導致的。我跟阿朗在一起之后，每一天我都過得很開心，抑郁癥早就好了，我愛他，你不能這么說他的壞話。”
  這是她第一次這么明目張膽的說愛他。
  司空朗眼神微變，既深且痛。
  他伸手牽住她的小手，輕輕拉了拉，低低地道：“我也愛你。”
  歆瑤轉眸，對著他微微一笑。
  “是我？是我害得變成現在這樣的？”田毅滿臉驚愕，“原來我才是那個千古罪人嗎？瑤瑤...”
  “是的，就是你。”歆瑤肯定。
  “不...不是我...”田毅用力地搖頭，開始一步步后退。
  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轉頭直接跑出了病房。
  歆瑤直接沒管他，回身直接抱住了司空朗，甜甜一笑：“阿朗哥哥，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邊，我想聽。”
  司空朗伸手攬住她的細腰，俯身在她耳邊輕咬一口，低聲喚道：“寶寶，我愛你。”
  歆瑤開心地笑了笑，靠在他結實有力的胸膛之上，軟軟回應道：“我也是。好愛你。”
  司空朗閉了閉眼，眼底一片苦澀。
  原來愛一個人這么甜。
  又這么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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