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瑤不想再跟她浪費口水，對著走廊方向昂了昂下巴：“我只說一次，你現在可以滾了，你還可以過兩天安生日子，要是司空朗沒有醒來，我要你好看！”
  “你就算重生了，又、又能怎么樣？”歆芝心里對歆瑤莫名感到恐懼，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我不會輸給你的！”
  說完，她扭頭就離開了。
  如今司空朗瀕臨死亡，她完全沒必要把一個快要死了的人放在心上。
  目前最要緊的，就是怎么把司空朗的死推到歆瑤身上，自己好徹徹底底脫身！
  歆瑤整晚都守在司空朗的病房外面。
  其間，林皓來探望過，還特地給她安排了一間休息室。
  她一直守了幾天幾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天亮的時候，她收到了好消息，司空朗已經清醒了。
  “醫生，是不是他醒了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歆瑤欣喜若狂，捉著醫生急忙追問道。
  醫生點點頭：“可以這么說，接下來只要不發生傷口感染的現象，就沒事了。”
  頓了頓，醫生感慨了一句：“年輕就是生命力頑強，這么難的一關他都挺過來了，以后必有大福！”
  “太好了！謝謝你，醫生！”
  歆瑤直接飛奔出去。
  在護士姐姐的帶領下，她換了一身無菌服，這才進入了重癥監護室。
  司空朗臉色還是很蒼白，嘴上還帶著呼吸器，整個人看上去虛弱不已。
  他看到她出現在視線里的，眼里似乎亮了一下。
  “你沒事就好！”他模糊虛弱的聲音在呼吸器下面隱隱傳來。
  “嗯，我沒事！”歆瑤握住他的手，眼眶泛紅，有些哽咽道：“司空同學，你為什么要不顧自己死活來救我？太可怕了你知道嗎？差一點，你就死了！”
  “要是你掉下去了，也會死。”司空朗說得很慢，也有些費勁兒，“我是個大男人，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不礙事。”
  “胡說...你還不是個血肉之軀...”歆瑤頓時更想哭了。
  她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壓根就不值得他這么用命來守護。
  她原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時候一到，她還是會離開。
  他對她這么好，她該怎么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別哭，聽話。”司空朗想要抬手，卻發現重傷的自己連抬手都很吃力，最終有落到了床上。
  “我沒哭，我就是心疼，難受。”
  她低低地回了一句。
  就算她墜樓，她也不會死，可是他不知道。
  也不會讓他知道。
  他現在受了這么重的傷，恐怕到時候參加高考都有些困難了。
  “歆瑤。”司空朗低低地喚了她一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從你那次愿意替我頂罪，我就想好了，這輩子，我一定要對你好，用生命來對你好。”
  “所以你是覺得虧欠了我，才會這么義無反顧地救我？歆芝之前也救過你，那你是不是也要用命來回報她？”
  “不，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歆瑤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
  少年指尖微涼，手掌很寬，指節修長，煞是好看。
  明明是雙稚嫩的手，手掌心卻有一層厚厚的繭包裹著。
  這個繭，就是他成長的足跡。
  “因為...我喜歡上你了。”他猝不及防地表白。
  歆瑤心里一驚，連忙松開他的手，“司空同學...”
  司空朗墨色的眸子微微垂著，長睫掩蓋住眼底的神色，淡淡道：“我知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個人，好像跟我還是同樣的名字。我只是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至于你會不會選擇我，那是你的自由。”
  “我有喜歡的人了？”歆瑤疑惑地皺起眉毛，“還是跟你同名同姓的人？你確定？”
  怎么，為什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救你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司空朗補充道：“換做是別人，我也會救的。”
  他其實是在撒謊。
  要是真換成了其他人遇到同樣的危險，但是他不會那么義無反顧，他肯定會害怕，害怕自己死了弟弟應該怎么辦，也會跟著遲疑。
  而且，那種深深的恐懼，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的。
  第一次那么害怕失去一個人，第一次那么害怕，這個人會在世界上徹底消失。
  這樣的恐懼，已經由不得他多想一分一秒了。
  “不對啊，司空同學，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我有喜歡的人了？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歆瑤繼續糾結著他的話，因為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在天臺上的時候。”
  “嗯？”歆瑤忽然才反應過來。
  自己當時藥效發作，已經失去神智了。
  雖然她當時已經被姐姐歆芝給算計了，但是照理說，不至于那么失控，喪失神智。
  她突然想起，助手說，另外一個世界出了一點問題？
  所以，她這邊的世界也會受到影響，才會出現記憶亂竄的事情？
  那，她當時到底說了什么？
  才會讓司空同學深信不疑，自己有喜歡的人了？
  而且，那個人，還是跟他同名同姓？
  “其實，我沒有喜歡的人。”歆瑤想了想，斟酌地回道：“我沒打算談戀愛，我現在只想好好讀書，其他的事情暫時不考慮。”
  她的這一番話，等于是委婉地拒絕了他的表白。
  司空朗語氣沙啞地“嗯”了一聲，語氣聽起來并沒有那么難過：“我知道，我尊重你的任何選擇。”
  歆瑤歪了歪頭，追問道：“你確定你知道了？”
  司空朗點點頭，抬起眼睛望著她，墨色的眸子好似璀璨的寶石一般。
  他看了她一會兒，淡淡回應道：“你想好好讀書，不想談戀愛。”
  “你明白就好。”
  歆瑤點點頭，想回給他一個微笑，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想笑的心情。
  可是，自己要是不堅決一點，到時候再離開，不是傷人更深嗎？
  與其這樣，還不如趁早把萌芽掐死在搖籃里，這樣等她離開了，他也不會特別難過。
  她的離開，她自己是沒有任何權利選擇的，她只是快穿世界的執行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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