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來人黑沉沉的雙眸緊盯著他們,站在背光處,令人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怎又是他?!
容惑端詳著來人,有些摸不清楚來人的態(tài)度,緩緩?fù)崎_陸云起,輕聲道:“師尊。”
來人對容惑的話并無反應(yīng),只是佇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而后一字一句地說:“我說,你們在做什么?”
嗓音很輕,帶著點沙啞。
容惑看了一眼陸云起,正想出聲便感覺肩膀被人輕觸了下,身旁的陸云起一臉嚴(yán)峻,正色道:“師尊,師弟他靈脈有些堵塞,弟子在幫師弟疏通。”
“靈脈堵塞?”
薛懷緩步靠近水池,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容惑清晰地看見此刻薛懷的模樣,明明面上并無表情,卻有一絲猩紅逐漸爬上眼底,并有逐步擴大的趨勢。
薛懷這個樣子突然讓他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當(dāng)時薛懷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那男子,深邃的眸子透露出冰冷和殺伐。
現(xiàn)在薛懷注視著他的眼神就如同當(dāng)時看著那男子一般,薛懷竟也對他動了殺心?!
注視著他的眼神仿佛是在思考如何下手殺死獵物,容惑心臟砰砰砰跳得厲害,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先冷靜下來,腦袋急速飛轉(zhuǎn)。
這薛懷真是讓人難以琢磨,方才還好好的,怎么現(xiàn)在忽然就要殺他,不過是在水池里同陸云起梳理靈脈而已,難不成這也犯了薛懷的忌諱嗎?
果真是個瘋子,總是莫名其妙就發(fā)瘋。
腦海里掠過許多想法,容惑走到薛懷身前,微低下頭,喃喃道:“師尊,我想早日筑基,可是我太笨了,只好請師兄幫幫忙,師尊不要生氣。”
薛懷垂眸望向他,抬手撥開黏在他惑脖頸上的墨發(fā),手指輕輕摩挲他的喉結(jié)。
容惑不禁打了個寒顫,放在他喉結(jié)上的手十分冰涼,觸碰到他的皮膚時,如同什么冷血動物纏繞在他的脖頸間游走。
細微的癢意不斷刺激著容惑,很快,冷白的脖頸上被增添了好幾處紅意,細嫩的皮膚被磨得發(fā)紅。
“師尊,不要了。”顧不得許多,容惑當(dāng)即握住薛懷的手腕,如琉璃般的雙眸透出幾分求饒之意,語氣可憐兮兮,小聲道,“我真的知道錯了。”
淡淡地瞥了一眼容惑,薛懷收回手,沉著嗓音道:“錯在哪了?”
容惑微微一愣,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指的是哪個?是不該找?guī)熜謳兔Γ窟是沒經(jīng)過允許就在水池里梳理靈力?或者說昨天他偷溜出去這件事?
輕咬著唇思索了一番,遲疑地回道:“不該找?guī)熜謳兔Γ约簯?yīng)該要想辦法獨立解決問題,不能想著走捷徑?”
聞言,薛懷忽然冷笑出聲,雙眼猩紅一片,啞著嗓子如同惡魔般俯身在他耳邊道。
“只有這個嗎?”薛懷手上的霜隕劍猛地發(fā)出一道錚鳴聲,不停地抖動著,似乎要掙脫主人的手。
唰—
霜隕劍一震,劍身瞬間自動從劍鞘中飛出,劍尖直指容惑。
“剛來就敢趁我不在偷溜下山,同別人出去那種地方喝酒,還和野男人同睡,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原本清凌凌雙眼此刻已經(jīng)完全爬滿了血絲,冷淡無波的面上有狠厲之意閃過,接著道。
“這是其一,還有今日之事,和他人衣衫不整在水池里修煉,實在是放蕩至極。”薛懷輕撫著容惑的臉頰,垂眸望向容惑胸口露出的大片肌膚,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容惑,你太讓我失望了。”
詭異而灼熱的眼神緊盯在容惑身上,容惑背后泛起層層冷汗,急忙抬手拉好衣襟,將那片雪景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再露出一絲一毫。
心下倍感無奈,怎么一個兩個反應(yīng)都這么大,不過是領(lǐng)口有些松了而已,隕星峰就他們?nèi)耍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看個胸口就激動成這樣?
完全不懂薛懷想法,容惑皺了皺眉,緊握拳頭,隱忍下怒火,暫時還不能跟薛懷撕破臉,要先順著他。
不斷地調(diào)整呼吸后,容惑看向薛懷的眼睛:“師尊,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我一定會好好修煉的,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沉默地佇立在一旁的陸云起突然開口道:“師尊,此事是我思慮不周全,弟子愿領(lǐng)罰。”
薛懷將視線轉(zhuǎn)向陸云起,抬手喚回霜隕劍,眼睛微微瞇起,道:“陸云起,最近修煉得如何了?”
“回師尊,弟子目前修煉到大乘后期。”
“哦?那為師來檢驗一番,看看是不是真達到這個境界了。”
話音剛落,薛懷左手捏起一個劍訣,劍尖如破竹之勢刺向陸云起。陸云起面色一沉,迅速折腰而下閃過銀劍。
霜隕劍如游龍穿梭,出劍速度極快,招招逼向陸云起,只取他的命門。
容惑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幕,怎么突然就打起來了?而且薛懷出招如此狠厲,像是要至陸云起于死地一般,絲毫不留一份情面。
剛開始陸云起還能有來有往應(yīng)付薛懷,現(xiàn)在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一些劍招來不及躲過,身上已經(jīng)被劃出好幾道傷痕。
猩紅的血從傷口處流出,染紅了單薄的里衣,陸云起手撐著劍柄,微微彎下身體緩解疼痛,一股血氣涌上喉嚨,猛地吐出一口血。
見狀,容惑急忙跑到陸云起身邊,手扶著他的肩膀:“師兄,你沒事吧?”
緩緩搖了搖頭,陸云起抬起手中的重劍,眼神充滿斗志和不服輸,渾身繃得緊緊的,像是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獸。
不難看出,以陸云起的天賦,假以時日,必定能趕上薛懷,眼下沒必要這么拼命證明自己,容惑勸阻幾句,但他似乎并沒有聽進去。
薛懷冷眼看著陸云起,目光觸及到容惑扶在陸云起肩膀上的手,眼底凝聚起寒霜:“還繼續(xù)嗎?”
陸云起輕輕拉開容惑的手,垂眸看向容惑,低聲道:“你躲遠點,別過來。”
話音剛落,薛懷便走了過來,一把拉住容惑的手,將人帶離陸云起身邊,修長的手指緊捏住容惑的手心。
痛得容惑悶哼一聲。
聽到聲音的薛懷頓時一怔,不由得放松了力道。容惑抽出手,揉著手腕,抱怨道:“師尊好過分!”
少年聲音帶著點嬌氣,薛懷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少年,良久才出聲。
“嗯。”
見薛懷眼中的寒意消散許多,容惑抬手拉住他的衣袖,軟著聲音試探道:“師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好嗎?”
抿了抿唇,薛懷轉(zhuǎn)頭看向陸云起,淡淡道:“今日之事,自行去靜思崖靜閉思過半個月。”
“是。”陸云起沉聲道。
不是吧?都把人打成這樣了還要罰人去靜思崖,這也太狠了吧,就因為這事?
既然師兄都被罰得這么重,那他豈不是更慘?又是偷溜下山夜不歸宿,又是觸犯薛懷的禁忌,容惑偷偷覷向薛懷,想趕緊找個借口偷溜。
察覺到少年的視線,薛懷話鋒一轉(zhuǎn):“至于容惑,罰抄十遍宗規(guī),明日早課前交于我,不得延誤。”
“啊?師尊?”少年的臉頓時一垮,急忙拉住轉(zhuǎn)身就要走的薛懷,拍著胸脯說道,“能不能少罰點啊?我抄一遍肯定就不會忘了,我保證!”
“師尊?”
“師尊別這么狠心嘛!”
任他在背后喊破嗓子,薛懷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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