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聽著少年認(rèn)真而堅(jiān)定的話,薛懷有片刻的失神,這些話少年在第一次遇見他時便說過,他還記得當(dāng)時少年的神情,極為真摯。
他天性冷淡,向來都是孤身一人,從未有人在他面前許下這種承諾。
永遠(yuǎn)陪在他身邊薛懷垂眸看向容惑,見少年滿臉依賴地靠在他懷里,不由得嘴角勾起淺淡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
隨后輕聲應(yīng)了一句:“嗯。”
遠(yuǎn)處的煙花還在綻放著,從這個角度看下去,可以看到湖邊的樹后,偏僻處,有一對男女正親密地?fù)肀г谝黄稹?
容惑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將下面的風(fēng)景盡收眼底,一道悶笑聲從薛懷胸膛邊傳出,容惑伸出手指著那對男女,小聲道:“師尊,快看,那個男女和我們現(xiàn)在的姿勢好像。”
薛懷順著容惑的手望過去,眼神一頓,那對男女躲在偏僻處,女子輕抵在男子的胸膛上,側(cè)著臉看著湖對岸的煙花,而男子則垂眸看著女子,神情溫柔,兩人關(guān)系昭然若揭。
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薛懷視線微垂,看向懷里的容惑,嘴唇微動:“他們”
話音未落便被容惑打斷:“我知道,他們是道侶,我們是師徒,總歸是不一樣的。”
“師尊永遠(yuǎn)都是我的師尊,對不對?”
猶如一頭冷水潑下來,薛懷渾身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暗芒,皺眉思索許久,想開口反駁少年的話,卻又覺得少年說的沒錯,遲疑道:“嗯。”
他們原本就是師徒,當(dāng)一輩子的師徒也是好的,這般想著,薛懷眉頭漸松,只是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有什么東西堵著透不過氣。
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薛懷忽略心中莫名的情緒,淡聲說:“容惑,我永遠(yuǎn)是你的師尊。”
容惑笑了起來,漂亮的眼眸子星光點(diǎn)點(diǎn),抬頭看向薛懷:“他們是道侶之間的擁抱,我們是是師徒間的擁抱。”
“別的師徒也是會像我們這般擁抱嗎?會牽手嗎?”說完,容惑伸手握住薛懷的掌心,手指穿過薛懷指尖的縫隙,微微彎曲,兩人十指相扣。
“這樣子呢,師徒間也是可以做的對吧。”容惑盯著薛懷黑漆漆的雙眼,神色懵懂地看著他,水霧霧的眼睛里透著些疑惑。
細(xì)看之下,眼睛里似乎還帶著鉤子在薛懷臉上劃來劃去,薛懷喉結(jié)滾動了下,頗有些失神地抬手撫上容惑的眼睛。
修長的手指在眼尾處輕輕揉動,沒過一會,眼尾泛起了淡淡的紅意,手指往下滑,順著少年小巧挺直的鼻子滑動,而后落向少年的紅潤的上唇。
手下的觸感柔軟嬌嫩,似乎很容易被弄破,薛懷眼神沉沉地盯著那點(diǎn)紅意,手下不自覺用了些力道揉蹭著少年那點(diǎn)紅意。
“痛”少年痛呼一聲,張口將薛懷作亂的食指含進(jìn)嘴里,不滿地用牙尖輕咬著他的手指,直至嘴里傳來一股腥甜味。
少年眼睛一亮,當(dāng)即抬手抱住薛懷的手,加大吮吸的力道,香甜的血液順著喉管涌入身體里,喉嚨間霎時發(fā)出舒適的悶哼聲。
這血,竟比陸云起的血還要香甜,吸食著這精純的血,猶如躺在云霧間,濃厚的云霧將他層層包裹起來,溫暖而平和。
少年腦袋越發(fā)昏沉,眼神逐漸渙散,腦海里唯一記得的就是要抱緊嘴里的美味,不讓他逃開。
沒料到少年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薛懷一愣,眼神定定地看著含著他手指的少年,聲音喑啞道:“喜歡我的血?”
少年壓根聽不見他說的話,只一心埋頭于美食中,腰后處開始發(fā)熱,有什么東西迫不及待地想要沖出來。
見少年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薛懷挑了挑眉,伸手輕捏住少年的下巴,分開少年的上下唇,露出潔白的牙齒。
清晰可見少年吸吮的畫面,薛懷抬手去摸少年有些尖銳的牙齒,卻被像是聞見味的少年一把將另一只手的手指也咬進(jìn)嘴里。
細(xì)微的刺痛感傳來,薛懷眉眼柔和,不怒反笑,慢里斯條道:“怎么像個小動物似的,這么愛咬人。”
精純的靈氣盈滿內(nèi)府靈臺,容惑驀地回過神,微睜開桃花眼,眼里還帶著些水霧,茫然地看著薛懷。
嘴里的手指緩緩抽動,容惑下意識地含住,隨即反應(yīng)過來,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漲得通紅,耳垂更是紅得像是要滴血。
明明前幾日才吸食了陸云起的血,完全夠他維持一段時間的人身了,怎么還抱著薛懷的手指不放,還是在街上,人來人往的地方,行人不經(jīng)意抬頭都能看到他在橋上做的事。
容惑面上躁紅一片,悄悄抬眼瞥看薛懷的反應(yīng),見人神色自若,一臉淡然的樣子,容惑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一只手突然伸到他的面前,容惑微側(cè)著頭,疑惑地看著薛懷:“師尊?”
薛懷不出聲,微微傾身,帶著些繭子的大拇指緩緩擦拭掉他唇上的血,容惑乖巧地站在原地任由薛懷動作。
“為什么會喜歡喝血?”薛懷收回手,好整以暇地抱著手臂看著容惑,“不像個修士,倒像是什么小動物般貪吃。”
“”容惑不著痕跡地打了個寒顫,不自然地舔舔唇,壓制著情緒輕描淡寫道:“我剛是生氣了,誰讓師尊用力揉我唇來著。”
薛懷靜靜地看著他,淡然無波的雙眸仿佛能穿透他這個皮囊,直至人心。猝不及防撞上薛懷的眼神,容惑眼神閃了閃。
“還不是師尊,我都還沒有筑基,得吃人間的食物果腹才行,結(jié)果隕星峰上什么都沒有,我都快餓死了,別說是血了,我現(xiàn)在見啥都想吃。”容惑摸著自己的肚子,委屈說道。
薛懷眼神一動,視線移向少年平坦的肚子,似乎是有些瘦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你想吃什么?”
容惑眼睛一亮,可以提要求?不過回想起隕星峰那簡單和冷清的樣子,怕是沒多少銀子可花,凝神想了會,遲疑道:“我想去亭軒酒樓,那里有很好吃的御膳烤雞,可以嗎?”
“嗯,走吧。”薛懷轉(zhuǎn)身走下橋,容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側(cè)眼望向他,暗想薛懷有沒有帶夠銀子。
“師尊,我們隕星峰有錢嗎?平日里夠花嗎?”
“有,為何這么問?”
“我這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們隕星峰的情況。”
薛懷回過頭:“無需擔(dān)心這個,隨便花,你的月例會有天衍宗的人定時送來給你的。”
聞言,容惑揚(yáng)起笑容,乖巧地點(diǎn)頭。有錢就行,就怕待在那里還一窮二白,過得還不如他從前在余隱山的生活。
伸手握住薛懷的掌心,借著寬大的袖子的遮擋,容惑朝薛懷眨了眨眼睛,帶著薛懷向酒樓走去。
月涼如水,習(xí)習(xí)的微風(fēng)吹拂在兩人身上,如同街上眾多相攜游玩的行人般,并肩走在一起,不時有少年的說笑聲響起,偶爾身旁清冷的男人低聲回應(yīng)。
剛走進(jìn)酒樓,一樓處早已坐滿了人,眾人邊喝酒邊聽著說書人在臺上的精彩故事,不時有歡呼驚嘆聲響起,人聲鼎沸。
“客官,里邊請,今日上元節(jié),一樓已經(jīng)客滿,樓上還有上好的包廂,保證不會打擾到客官。”一個瘦弱的伙計(jì)眉開眼笑地說道。
“包廂。”薛懷道。
“好咧,客官請跟我來,樓上碎云廂。”伙計(jì)微弓著腰,神色討好地在前面帶路,他從未見過相貌這么好看的人,尤其是那紅衣少年,而且兩人身著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穿的衣物。
想到這,伙計(jì)臉上的笑容就越發(fā)明顯,將人恭敬請進(jìn)碎云廂后,朝著他們道:“客官需要什么盡管吩咐就行。”
“嗯我要御膳烤雞,西湖醋魚,還有籠蒸螃蟹,師尊你想吃什么?”容惑見菜單遞過去給薛懷。
薛懷搖了搖頭,推回菜單:“就按他說的上就行。”
“好咧,客官。”伙計(jì)抱著菜單轉(zhuǎn)身離開,容惑叫住他,“等等,你們這里有沒有會彈琵琶的人?”
“有的,客官稍等,我這就叫人過來。”
“你要找歌女?”薛懷不知何時面色沉了下來,眼睛里不復(fù)先前的溫色。
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稍有些發(fā)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容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啊?找個人彈彈琴助興,今日不是上元節(jié)嗎?熱鬧熱鬧一番,光吃菜有什么好的。”
他還記得上次跟林淵出去時遇到的那個戴面紗的女子,彈得一手好琵琶,聲音婉轉(zhuǎn),猶如天籟之音。
聞言,薛懷的臉越發(fā)冷凝,眉頭也緊蹙起,手指細(xì)細(xì)摩挲著杯口,一言不發(fā),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時,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公子,奴家小憐,今日由我來為兩位公子彈奏助興。”
一個帶著白色面紗的女子抱著琵琶走進(jìn)包廂,輕手關(guān)上門,微微俯身作揖。
容惑驚訝地抬眸看向女子,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眼熟,像是上次在月牙湖游船上的女子,猶豫一番后,開口道:“你之前在月牙湖游船上彈奏過?”
“嗯”女子面色微紅,抱著琵琶的手一緊,“公子竟還認(rèn)得奴家。”
“我自然是記得,上次”
話音未落,一道破碎聲驟然在屋內(nèi)響起,容惑愕然抬眼望去,小巧精致的茶杯被人碾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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