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至暗
哈莫商業醫院,老早項三就聽過它的事跡,隸屬于某個財團的項目,由當地政府支持,其規模與市政中心大樓相當。
哈莫醫院整體有四座醫務大樓,幾個輔助功能樓,一個主要醫務中心及設備機房區位于連接四棟大樓的懸空圓盤型儲存服務器數據的建筑。
兩隊人在哈莫醫院集合。
“真漂亮!不得不說,你們的世界確實是非常壯觀。”
一名精靈通過公共頻道感嘆這座建筑的精彩絕倫。
“很遺憾,創造這些奇跡的同時也摧毀了很多美好的東西。”
精靈聽完似有所悟。
“走吧一棟一棟樓搜尋。”
漫長的搜尋開始了,哈莫醫院一共四棟,每棟樓四十多層。
可想而知這里面的難度,如果一層一層搜那得多龐大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不過高度信息化的如今,他們有更好的辦法。
“電腦,進入哈莫醫療系統,接管所有權限。”
項三的防護服有軍方智能的接入權限,這種商業系統根本無法抵擋軍方智能計算機的入侵。
“連接所有大樓內的生命探測器,監視設施。”
項三看頭盔中顯示的監控畫面一陣頭皮發麻,偌大的哈莫醫院,除了他們的人,竟然沒有一個生命反應,連具尸體都沒有!
精靈們召喚的魔法生物到處飛竄也沒找到隱藏的幸存者。
“奇怪,怎么會一個人也沒有。”
項三有些迷糊。
“媽的,白光事件那么突然,不可能提前撤離,難不成,都上天了?”
一名隊員的牢騷點醒了項三,對呀!
項三讓智能電腦搜尋哈莫醫療系統的隱藏文件,和它的源公司合作協議。
“新世界公司!一個軍火公司投資開發醫療設備?媽的,糊弄鬼呢。”
電腦找到了一個隱藏文件,不愧是軍方的智能AI。
打開后是一些數據報告,還有實驗記錄。
項三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視頻,不僅有融合者,還有湛藍世界的生物,還有其他的物種,一些項三沒見過的物種。
他點開一個視頻。
“2030年10月3日14:00
這是個令人激動的時刻,第一次接觸到其他世界的生物,看到沒有?
這種出現在童話故事里的精靈,他們出現了,這都是真的,太神奇了!”
項三又點開幾個,這些實驗記錄好像是某個研究員秘密記錄的。
“2030年12月5日 10:36
真搞不懂這些有錢人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很抱歉實驗體46號,恐怕你的生命要終結在我手里了,我也只是個普通人,為了家庭我別無選擇。”
視頻中這名穿戴防化服的男人,并看不出他是哪里人,只知道他的摩爾瓦語很生疏,肯定不是摩爾瓦人。
“2031年7月20日 23:22
今天送來了一名新的實驗體,它的編號是245,是的,作為基因生物研究的一名成員,我不知道此刻自己和屠夫有什么區別,但為了家人,為了世界上的人們,這場噩夢必須堅持下去,看到沒,這就是今天的實驗體,重新改編其他世界來到我們世界的生物的基因信息,一個未知的物種誕生了!”
這名研究員的視頻記錄太多了,項三跳著看了幾個,有個視頻的內容引起了他的注意,視頻中大型玻璃培養罐里一個全身赤裸被后背雙翅包裹軀體的女人,她雙目禁閉。
她的指甲尖長,銀白色的指甲在實驗室燈光照耀下閃著令人心底發怵的寒芒。
背后的翅膀上滿是暗金色的鱗片,兩邊翅膀上各自還有一只三指璞爪。
黑而粗長,長滿鱗片的尾巴浮在培養液中緩慢擺動著,似乎她在沉睡。
項三將這份文件發送給卡莉斯塔,還有克羅恩和長老。
“項三,馬上離開那里,你現在處境很危險,這些東西還不是我們能接觸的,快離開那!”
剛接通克羅恩的通訊號,一段急促的警告聲傳了過來。
項三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怎么回事,一陣巨響讓所有人膽戰心驚。
他們走到窗邊朝外面看去,那是什么!
一只翼展達20米的巨型飛行生物正在撞擊大樓
頭上一對尖角,它身軀背部上兩側長著一對巨大的翅膀,翅膀下方長著一對翼展五米左右的副翼,部分身體位置鑲嵌了某種類似外骨骼的技術,生物與機械的完美結合。
“龍!!這是湛藍大陸滅絕的龍族!”
一名湛藍世界人族驚恐的喊道。
項三咽了一口口水,開什么玩笑,這種東西,太過分了吧!
“跑跑跑!別發愣,能跑幾個是幾個,跑!”項三一陣怒吼,拔腿就跑,撞碎大樓的鋼化玻璃,用機械臂抓進大樓墻體減少下滑速度,所有人都學著用自由落體逃離大樓。
這只黑色的巨龍看見移動的目標想跑,被機械金屬外殼覆蓋改造的眼睛閃著一道紅色的鋒芒。
龍口一張,一股熱流像是鍋爐房被打開一樣直撲眾人。
“跳!龍吐息來了,快跳!”
一名精靈大喊,眾人連忙起跳,企圖避開那巖漿一般的高熱吐息攻擊,可惜仍然有幾名隊員被火流吞沒,人類的防護服在龍息之下如泡沫一般毫無防御性,被擊中的那棟大樓像紙一樣被高溫龍息融了一個大洞。
防護服沒有高空降落配備,就這么,眾人直接從空中摔到地面,這一摔防護服的蜂巢裝置徹底報廢。
“它追來了!”
項三毛孔一陣寒顫,抬頭看著那個巨大的黑影。
“你們先跑,去找卡莉斯塔,我擋住它。”
項三看著這只天空霸主毅然決定留下與它對抗。
“你瘋了嗎!不可能戰勝龍族的!”
一名人族隊員試圖讓項三能意識到自己的瘋狂。
“快走,再廢話都要死!”
剩下的人只能聽從命令,項三打開防護服的彈出裝置,防護服像是裂開的蛋殼打開了一個口子。
“來吧,讓我看看,龍有多強。”
魔人化
龍息從天空向地面噴吐,超高密度的龍息火流體在重力加速度下更恐怖幾分。
項三黑瞳中出現一顆圓形石頭,那顆被壓縮的隕石,沒錯,他要用這顆隕石精石擊破龍息彈。
“喝!”
一顆微小的石頭和一只恐怖黑龍的吐息彈的對決。
一只巨龍和一名地球人類的首次交手。
隕石精石一層層被附上黑色的流體物質,向上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聲響徹吉亞市的巨大爆炸聲驚動整個市中心周邊地區的生物。
第二街區一間被摧毀的民房廢墟上一塊實木板被慢慢移開,一名幸存者抬頭看向爆炸聲的方向。
“這又是發生了什么?”
“別看了,趕緊收拾東西去環城區防衛區,這鬼日子真不想再過了。”
雖然整個環城區正在停止收容幸存者進行內部篩查,但之前收到臨時指揮中心發出的通告,那些還活著的人是不會停止前往收容點的。
市中心的大爆炸,也引起了指揮中心的注意。
根據通訊畫面顯示,市中心商業區以哈莫醫院為中心周邊一大片建筑被摧毀。
克羅恩和迪亞斯接到指揮室的通訊就立即前往指揮中心,畫面上的恐怖場景讓他們震驚不已,這得是戰略導彈覆蓋打擊才有的威力吧?
“清除者,這里是吉亞市臨時指揮中心,我是迪亞斯,馬上匯報你們當前位置,市中心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久久沒有訊號傳回,克羅恩他們等待了幾分鐘才收到了卡莉斯塔的回音。
“克羅恩市長,迪亞斯上校,項三受了重傷,需要醫療隊,在原哈莫醫院卡爾森116號路段,現在這里是一片殘垣,他好像快不行了。”
卡莉斯塔焦急的呼救,克羅恩打開手環用一個加密頻道發出一個訊號。
“目標瀕死,申請提前開始造物主計劃。”
訊號剛發出,克羅恩的手環就收到了回答。
“新世界需要神。”
克羅恩松了一口氣,他另外連接一個視訊信號,手環上投影出一個只能看到黑影的黑袍人。
“目標瀕死,造物主計劃啟動,去接收目標。”
視訊畫面那邊的黑影沒有回答,關掉了信號。
迪亞斯沒有問克羅恩市長什么是造物主計劃,他是個軍人,從不過問自己不該知道的,也正是這一點原則性,克羅恩才會看中他。
卡莉斯塔看著渾身被灼傷的項三很是擔心,全身赤紅,血液交織著焦黑的軀體,像是暗黑主題的人體彩繪。
高溫的龍息融化了含有石灰成分的房屋,戰斗過后的塵埃撥開后,滿天的灰燼慢慢飄落,像是此地剛剛發生過火山噴發。
黑龍早已消失,卡莉斯塔這一隊人來到這里后只看到了被鋼筋刺穿身體的項三,那鋼筋都是赤紅發燙。
也幸虧鋼筋的高溫,將項三身體上的鋼筋拔出后灼傷傷口。一會兒便止住了血。
微弱的氣息,搖擺不定,如懸崖邊的蒲公英。
二十分鐘后一隊配備特別外骨骼裝甲的小隊來接收了重傷的項三,克羅恩親自跟卡莉斯塔通訊,卡莉斯塔才讓他們帶走了項三。
卡莉斯塔看他們訓練有素,不像一般的作戰士兵,更關鍵的是不像是醫療隊,可克羅恩說能救項三,她就放棄了戒備。
“首領,這伙人使用的裝備好像比我們的防護服更厲害。”
一名湛藍人族慎重的說。
卡莉斯塔點點頭沒有說話,項三跟她說過,人類社會的構架很復雜,并不是1和2那么簡單的。
“能讓他活著就行,清除行動繼續,活著的人繼續配合后續隊伍進行清除和搜救。”
“是!”
“收到!”
吉亞市一共設有包括市中心在內的7個區域,第三第四第五街區已經合區,一個月后的第二街區和市中心也將被收復,這對于吉亞市幸存者來說是個好消息。
而被克羅恩市長派來的隊伍接收的項三,此刻正躺在一個金屬收容器內生死垂危。
“目標怎么樣?”
運輸車廂內一名裝甲上刻滿名字的士兵問。
“死不了。”
這一隊人穿著的外骨骼動力服是新世界最新的戰術配備,輕量化,機動性強。
使用的不再是常規電池,相比項三他們使用的笨重防護服,這種名為獵食者I型的動力服更具有作戰性能。
一陣紅光閃爍,警報聲響起。
“警報!有不明物體快速接近,10秒后相撞!
撞擊警告!撞擊警告!”
“惡鬼,處理掉靠近路線上的所有東西。”
一名身穿動力服的成員,打開車廂跳了出去。
片刻后警報聲消失。
這樣的小隊,在全球新世界公司布局的網格中數不勝數,都是精英中的戰士。
項三的消息克羅恩告訴了安曼,只跟她說明了項三正在接受治療,因為高度燒傷,要進行修復長期的皮膚組織修復需要很長時間。
安曼聽說項三受傷,第一個念頭當然是想親眼見到他,很可惜她未能如愿,克羅恩說要全面的治療不可以打擾。
安曼也覺得自己關心則亂,市長都這么說了難道還會有什么問題。
“冷靜冷靜,過段時間再去看看他。”
安曼安慰著自己不使自己胡思亂想,帶上他授權的識別卡前往集中生活區,有什么比購物更能分散注意力。
整個環城區劃分的各個生活區開始實行貢獻分制度,這個不是吉亞市單獨推行的政策,世界各地已經開始推行,由閃爍后的聯合會議頒布,地球上已經沒有國家體系,所有地區實行自治,聯合會議統籌。
而項三的識別卡貢獻分大的嚇人,貢獻分可以由所有實行貢獻制度的區域每天給所有擁有生物識別卡的人固定發送保障日常的數額貢獻分,而舊時代的銀行存額也可以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全部轉化為貢獻分。
也就是說即便所有人什么事都不做也可以混吃等死到天荒地老不用愁,想過點好日子,有品質的生活,那就得接受吉亞市指揮部的指派完成某些工作。
生活區以外的空置房屋他們想要去住也是可以,不過吉亞市的所有可用物資基本上都被克羅恩所掌控,或許有些有遺漏的但幾率很低,所以在生活區生活才是安全可靠的。
而項三的生物識別卡中的貢獻分有四百萬左右,克羅恩授權額外的兩張識別分卡,一張給了卡莉斯塔,一張給了安曼。
一個月過去,安曼早已搬到7號生活區,這里靠近指揮中心,一個人在那個沒有他的廣播電臺里住著,她太孤獨。
卡莉斯塔剛好就住在7號生活區,她倆成了鄰居,雖然卡莉斯塔很少住這邊,基本上都是住在樹精長老那。
“安曼!看我給你帶了什么,麥力士烤火雞!”
當卡莉斯塔開心的提著一大盒烤火雞套餐在安曼面前晃悠時,安曼的微笑凝滯幾秒便有些失望的轉過身去。
“怎么了,小安曼。”
安曼拿起一個抱枕朝著卡莉斯塔丟過去,氣呼呼的嘟著嘴癱坐在沙發上。
“你才小,你們精靈都小,你都不陪我去買衣服,我快無聊炸了。”
卡莉斯塔翻了個身白眼撲到安曼身上,來回嗅。
“很好,沒有陌生男人味。”
安曼紅著臉推開卡莉斯塔結巴著說:“你胡說什么呀。”
卡莉斯塔右眉一挑賊笑道:“我也活了兩百多年,寂寞的滋味深有體會,沒了他你不是還有我。”
兩只母獅子開始了愉快的玩耍,沒有任務的煩惱沒有怪物襲擊,吉亞市的安定開始逐漸穩固。
“我到底什么時候能見他?”
安曼靠在卡莉斯塔肩上輕聲問。
卡莉斯塔撫著安曼的臉頰,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半個月來的種種,已經讓她感覺到一些不安。
“安曼,如果某一天你發現了什么,或者我失蹤了。
你千萬要保持理智。”
安曼坐起身側過臉打量著卡莉斯塔,她一臉的躊躇。
“是不是你發現了什么?”
卡莉斯塔抿著嘴,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裙。
安曼看得出來,卡莉斯塔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自己發現的某些秘密。
她握住卡莉斯塔的雙手,在她手心用手指畫著什么。
卡莉斯塔來到地球不久,學會的文字不多,不過安曼寫的是中文,這些倒是懂一些。
“是不是有人監視我們?”
卡莉斯塔突然哈哈大笑,撲倒安曼一口吻住了她。
就在此時卡莉斯塔她的眼中一股魔力匯聚。
心靈魔法!
她們兩人的意識都深潛到了一個獨立的白色空間。
“這是哪兒?”
安曼好奇看著白茫茫的周圍,只有卡莉斯塔在她面前。
“這里是我們的意識層,你說的沒錯,我們最近一直被監視。
因為我也在調查一些事,還沒有頭緒所以我不能過早的告訴你。”
“卡莉,是不是和他有關。”
卡莉斯塔搖搖頭又點點頭。
安曼疑惑的歪著頭問:“你這是什么回答。”
“應該說和我們都有關,你知道生命之泉嗎?”
安曼回想起曾經項三好像提到過,說:“是你們那個世界的東西好像,不過項三沒和我細說那是做什么的。”
“那是我們湛藍世界的非常稀有的物資,我們湛藍世界在和平時期,生命之泉的消耗大幅減少也就沒有再大量制作,那是需要用到人族圣器界杯才能制作的生命之泉。
莫名其妙的來到你們的世界,我們僅存的生命之泉已經消耗殆盡,除了我們自己留的5份,還有兩份生命之泉給了項三先生和克羅恩。”
安曼意念一動,白色的空間瞬間變成了她們的房間。
卡莉斯塔吃驚的看著她,要知道現在是她主導這個意識流空間,安曼居然可以越過她直接操控這里。
安曼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好奇道:“我聽那些事務部的隊員說,你們之前是不是有被偷走過很重要的東西?”
卡莉斯塔嘆了一口氣說:“唉,是的,可是在我單獨調查中我發現,背后的人是克羅恩安排的。”
安曼似乎并不吃驚,卡莉斯塔摸了摸安曼的額頭問:“你是不是嚇到了,為什么不驚訝?”
安曼惡狠狠的說:“我說這家伙,老是推脫不讓我去見他,都磨了一個月了,果然是個有問題的人。”
“是呀,生命之泉的效果對于四階的人效果并不大,可是既然如此克羅恩為什么要我們手里剩下的生命之泉。
那只黑龍的龍息造成的傷勢,即便用生命之泉無法完全治愈,但讓他恢復意識應該可以。
但我想克羅恩的真正目的并不是用來治療他。”
安曼瞪大了眼睛呆呆的問:“龍?你說他跟一頭龍廝殺嗎?”
卡莉斯塔點點頭。
安曼開心蹦了起來大喊道:“我的男人能跟龍打架!哈哈哈”
卡莉斯塔一臉苦相問:“小安曼,你男人快掛了,還在胡思亂想。”
安曼捂住嘴閉口不言。
“半個月前我被解除了職務,連他給我的權限都失效了。”
“可我聽說是你自己辭去在事務部職務的,原來又是糊弄我。”
卡莉斯塔輕聲道:“你我,還有項三,我們都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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