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餐館，方冕發現知道這處世外桃源的人不少，才到午飯時間就已經座無虛席。如湯琰所說，的確清凈，進來已經走了好幾部還沒聽到明顯的聲音。

        湯琰徑直走向餐廳角落，繞過兩盆樹植看見墻角里擺放的雙人桌椅，桌椅旁是玻璃，可觀賞屋外的人工魚塘。

        “確實不錯”，方冕由衷贊賞。

        湯琰笑笑沒有說話。

        很快，一個侍者裝扮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請問兩位需要什么？”

        說完，還未等倆人開口，他突然低聲驚呼了一聲：“湯先生？”

        湯琰聞言從菜單中抬起頭，微微挑眉，“是你？你還在這？”

        “對啊”，男人像是他鄉遇故知般笑得熱情，“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兼職生，現在已經是領班了。”

        “是嗎？那恭喜你。”

        “湯先生還在本市工作？您好些年沒來了，還以為您搬家了。說來奇怪，陳先生也好幾年沒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一起離開了。”

        方冕注意到，這個侍者說到陳先生時，湯琰的表情頓時滯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原樣。

        湯琰沒有回答侍者的問題，而是說：“先點菜吧。”

        侍者見湯琰似乎不愿就這個話題多聊，忙閉了嘴，換上職業表情，“好的。”

        點完菜，等上菜的空隙，湯琰十指自然交叉手腕搭在桌上，頭微微側向玻璃眼睛望外，望得出神。

        方冕本也想這樣，但轉念一想，他現在扮演的是湯琰的男朋友，他此刻應該做出一個熱戀中的情人做的事。于是他閉上眼，很快醞釀了一下情緒，再睜開眼時就飽含深情地望著湯琰。

        過一會，湯琰從出游的神思中返回，一轉頭就撞上方冕眼里深邃的漩渦。

        湯琰怔了一下，隨即極溫柔地問：“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你很適合這里”，方冕說。

        “哦？”

        “你很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你的氣質與這里的環境很相符。”

        方冕說的是真話，湯琰安靜出神的樣子與他平時冷淡的氣質不同，竟帶著不易察覺的愁緒，與玻璃外的水池綠植融在一起，給人一種清潤如水的感覺，很難想象是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精英人士。

        “什么氣質？”湯琰又問。

        方冕這次沒有說話，只是用喜愛的表情回答了湯琰的問題。

        湯琰抿嘴含笑。

        菜上了桌，湯琰第一口夾的是糖醋排骨，他夾在方冕碗里，“這是我最愛吃的一道菜，你嘗嘗。”

        方冕把排骨送進嘴里，細細嚼了幾下，吞下后問，“你喜歡吃甜的？”

        “你不喜歡？”

        “不討厭。”

        “只是不討厭……那挺好的，說明你的生活不苦。”

        方冕本想說問“你的生活很苦？”話到嘴邊又咽下了，他沒忘記他只是假裝的男朋友，實際上他們還是金主和寵物的關系，寵物只有讓主人開心的義務，沒有打探主人隱私的權利。

        所以他改了口說：“我會讓你的生活甜起來的。”

        湯琰聽到，嘴邊的笑意更開了，吃著排骨沒有言語。

        方冕又往他碗里夾了幾塊，湯琰抬頭看了他一眼，方冕看到那雙清潤的眼眸里藏著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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