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和風龍的斗爭愈演愈烈，姜尤操控的風龍一開始很小，但是她在風龍之中灌注了血太歲作為龍骨。

那些血太歲，會在和陳楠接觸的每一個瞬間，貪婪地吸食他的能力。

只要它們碰到，不管蛇骨是贏了還是輸了，都會被削弱一部分。

蛇骨不斷收縮。

風龍不斷變大。

此消彼長。

很快，兩條風龍已經和蛇骨不相上下。

神種也重新回到地面。

通過血太歲吸收的能量全都轉化到姜尤身上。

不得不說，如果沒去過深淵之下的話，陳楠的力量對于醬油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而現在，吃過了大餐之后。

陳楠的力量就沒那么有吸引力了，帶著腐朽之氣的力量，就像是放壞了的肉一樣，能吃，但是不美味。

此時，姜尤雙眼已經徹底染上了紅色，那一片洶涌的血色之中，黑色的瞳孔逐漸被淹沒。

她的身體在變形，皮膚像是被撐裂的皮一樣寸寸開裂。

神種試圖阻止她，卻被她的愿望縛令在原地。

“姜尤，你已經吃不下，再吃下去你會死的。”

“停下來，我們還有別的辦法。”

“你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神種幽幽的看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頭上盛開的植株，優雅的就地依靠在一棵蘋果樹上。

摘下一個蘋果，用滿是釘子牙的嘴巴輕輕一咬。

蘋果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炸開，祂微微偏著頭  ，打量著貪婪到根本不顧自己承受極限的姜尤。

“姜尤，你是真的不怕死啊……你知道你像是什么嗎？像是不知饑飽知道將自己撐死的野獸……

就像……就像當初熵的女兒一樣，貪婪地吸收所有神的力量，最后被龐大的能量反噬……”

姜尤打斷祂的話，“你話說早了，只看看到最后，是我先撐死，還是陳楠先崩潰……”

扭曲的血線漸漸爬上森白的臉，姜尤快撐不住了。

與此同時，窿山之巔，食人樹更加瘋狂的揮舞著一樹猙獰的藤蔓。

陳楠體內醞釀著所有舊神的能量，即便比不上深淵之下的純粹，可是這種力量，卻更加容易接受。

所有吃過食人樹果實的人體內涌入大量的生機。

無為子瘋癲地笑了。

“阿彌陀佛……”

誅邪抬眼看去，窿山之巔那咆哮的食人樹在猙獰之間愈來愈大。

他看見一根根細如蛛絲的紅線以那棵樹為中心，像一張網一樣延伸到四面八方。

而山下的鎖靈陣和聚靈陣當中，每一個人，頭頂都有一根紅線和那棵樹相連。

原本已經接近衰竭的道門和佛門眾人竟然奇跡一般的一個個恢復了力量。

而這個紅線，似乎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看不見。

“竟然是如此，竟然是如此，這些果實和怪樹以及姜尤之間竟然形成了一個新的生命之環……

果實和食人樹受益于她的能量，她共享這些人的生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誅邪呢喃著，抬頭恍然看見一根紅線從食人樹延伸到此，盡頭消失在自己的頭頂。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也曾吃過食人樹的果實……

他伸手去摸，手掌穿過紅線，沒有絲毫停留……

那紅線是虛無的。

那一根根往四面八方延伸的紅線，遠遠看去，宛如一朵正在燃燒的紅蓮。

這極具沖擊力的一幕像是一記悶雷在誅邪腦中炸響。

一片血色之中，眼前的一切灰飛煙滅……

他恍惚看見這巨大的紅蓮之上，那佛祖冷漠的看著世間一切。

神臺之上，黑色的佛像漸漸睜開雙眼，露出的卻是一雙用世間怨氣染紅的眼睛。

“阿彌陀佛，原來竟是這樣。”

“是小僧錯了，以殺止伐未必是惡……生生不息，才是佛法……”

如枯木一樣即將衰竭的無為子突然間猶如枯木逢春，那張蒼老滿是褶皺的臉瞬間豐盈起來。

“哈哈哈哈哈，是生門！！！”

“是生門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

“諸位道友，我等一起逆天而行！哈哈哈哈哈哈哈！”

“……”

……

*

深淵之中。

兩條風龍已經將蛇骨死死纏住。

地面上已經一片狼藉，參天大樹被攔腰砸斷，土地像是經歷過地震一樣滿目瘡痍。

姜尤整個人就像是皸裂的土地，那些血線拼命修補，也只是在這具千瘡百孔的皮囊之上留下一條條蚯蚓一般的瘢痕。

但是陳楠情況更嚴重，那蛇骨，已經明顯沒有一開始的殺伐之力。

陳美玉終于按耐不住，出現在姜尤的眼前。

她還是穿著穿著那一身月色長裙，上面水墨色的蛇骨圖文不見了。

“陳美玉，你終于舍得出來了。”姜尤笑著，口中不斷滲出的血將牙齦和牙齒都染得鮮紅，一雙赤色的眼睛比紅眼看起來更加可怕。

陳美玉有些忌憚她。

可她不得不出現，陳楠是她唯一的底牌，可現在，她的底牌被姜尤摁住了。

她沒有選擇的余地。

“姜尤我們之間沒有血海深仇，你不必逼我至此！

我可以做出妥協，當深淵成為一個獨立的小世界，我可以將操神者的身份轉給你，從此你就是這一方世界的話語者！”

姜尤獰笑一聲，天上兩條風龍攻勢更加猛烈。

它們如同附骨之蛆一樣纏著蛇骨，根本不給它逃脫的余地，沒有致命的攻擊，卻一點點蠶食著蛇骨的能力。

就像是沙漠里的禿鷲一樣可惡。

陳美玉大聲道，“  什么都可以商量的不是嗎？何必弄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我已經為這一天等了數萬年，我什么都可以妥協，我只是要深淵獨立！”

姜尤，“你要深淵獨立我沒意見，但是你拉著地面做墊腳石，這侵害了我的利益。”

她有些慌張的看向天空，被兩條風龍纏著嘶吼的蛇骨，語氣變得尖銳急促。

“我是為了我的族人！

初代神種，還有犧牲的那些怪物，我們打開深淵入口，進入這里繁衍生息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

陳美玉紅著眼睛，為了這一天，她已經失去了太多。

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她的這一條路不好走，可若是走通了，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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