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工作人員都知道，這一大一小，是他們的金主，而金主懷里抱著的，從重要地位上來看，也相當于半個金主。

總而言之，這是一對兒不能得罪的父子，偏偏他們的導演，脾氣一上來，連對象也不看，待著就是懟。不過讓眾人驚奇的是。傅涼川并沒有生氣，甚至只是淡淡地看了玉霜煙一眼，抱著傅戀卿轉身就走了。

玉霜煙捂住自己七上八下的心臟，半晌沒有將呼吸平復過來，白導看她一直捂著心臟的位置，好心等了她一會兒才重新開始拍攝的。

沒了傅涼川在旁邊散發冷氣，這場戲很快就結束了，玉霜煙結束之后回到休息室，臉上還帶著干涸的淚痕，走進休息室的第一秒就聽到傅戀卿稚嫩的指責：“媽咪你怎么可以讓別的男人親你！”

“……”奶聲奶氣的指責從傅戀卿的嘴里發出來，半點威懾力都沒有，玉霜煙走過去，點了點孩子的鼻尖解釋：“這是媽咪的工作。”

“工作為什么要讓別的男人親你，只有我和爹地能親你的！”傅戀卿絲毫聽不進去她的解釋，堅定執拗的堅持自己的觀點。

而一旁的傅涼川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卻是在壓抑著內心的不爽，同時努力地保持著所謂的風度翩翩，然而內心早已經怒火叢生了。

他怎么能忘記呢？演員這個職業，別說吻戲了，只要想為藝術獻身，裸體拍攝都是常有的事情，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未來黑暗無比。

“戀卿……”玉霜煙要束手無策了，眼前的傅戀卿顯而易見的油鹽不進，講道理他不停，估計就是聽了也絕對無法理解的，跟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講道理，明顯就行不懂。

看著又要紅了眼眶的孩子，手足無措的玉霜煙求救地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傅涼川，指望他能幫自己說句話，或者直接以絕對的強勢告訴傅戀卿這種行為的“正常性質”那就更好了。

可是，玉霜煙盯著他看了好幾面才明白——傅涼川此刻的脾氣估計比傅戀卿還要大，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跟傅戀卿講道理講不通，那跟傅涼川講應該是行得通的吧？三十歲的傅涼川總不可能和三歲的傅戀卿一樣鬧脾氣。

“傅涼川，你跟著瞎湊什么熱鬧？孩子不明白你還不清楚？這是我的工作好不好？”玉霜煙簡直要給這一對父子跪下了，怎么會有這么難伺候的人呢？

“我沒湊熱鬧。”傅涼川冷冷回答，一點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算了，我為什么要在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上浪費時間呢。”玉霜煙無語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發了一會兒呆之后，自言自語地走到一旁，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

“你干什么去？”

傅涼川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有些微的著急，玉霜煙回頭看他，又看了一眼已經撇嘴作勢要哭的傅戀卿，忍了忍還是沒有忍心發脾氣，聲音溫和地回答：“回家。”

“媽咪那我呢？”

“你跟著你爹地回家。”玉霜煙今天并不想繼續跟他們待在一起了，首先她覺得這段時間確實和他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其次——她暫時還不想讓傅涼川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域。

傅涼川這次沒有堅持，傅戀卿也只是要哭不哭地想要博取她的同情，見玉霜煙沒有丁點兒服軟的意思，小家伙也懶得演戲了，跑過來抱著玉霜煙的腿，抬頭看著她：“我明天還可以來看媽咪嗎？”

玉霜煙：“……可以。”

“那媽咪路上要注意安全哦。”眼力見一級棒的傅戀卿乖巧地同玉霜煙道別，這換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玉霜煙嘆為觀止，覺得這孩子演戲的天賦肯定是比她自己強的。

傅涼川到最后都沒有跟玉霜煙說一句話，因為玉霜煙也壓根兒沒有給他機會，安慰好了傅戀卿徑直轉身出了門，將兩個人隔絕在了門板背后。

“爹地……媽咪生氣了。”

“閉嘴。”

帶著傅戀卿回到了城南的家，一進門傅涼川就接到的鄭堯的電話，將孩子安頓好，傅涼川這才接通電話。

“有事嗎？”

“童秋這件事……水……很深呀？”鄭堯的聲音很疲憊，是傅涼川都沒有聽到過的無力。

傅涼川挑眉，覺得鄭堯這通電話的意圖并不簡單，自從童秋的事情發生之后，鄭堯就更加神龍見首不見尾。

以前明明身為股東拿分紅就好，卻總是要出現在公司，然而這幾天卻轉性了似的。就連重要的會議都不出席了。

“怎么，你有什么小道消息嗎？”傅涼川并不打算想松口，鄭堯知道楊弋的身份，自然知曉他獲取某些消息的渠道，想要從他這里打聽消息，沒那么容易。

兩個人互不相讓，氣氛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傅涼川腳底下的小戀卿感受到了這不尋常的氣氛，乖乖地安靜自己玩兒，不去打擾傅涼川。

“我倆老大最近拉也拉不住地想要找死，童秋的案子一旦警方繼續追查下去，鄭家造早晚要被他搭進去。”鄭堯還算知道自己今天是來打聽消息的，只能透露點內容給傅涼川。

“怎么？你還想讓他懸崖勒馬不成？鄭總，你知道你這么多年一直搶不過你家老大是因為什么嗎？”傅涼川冷笑，“因為他比你更加不擇手段，更加喪心病狂。”

鄭堯沒說話，他知道傅涼川說的對，他無法反駁，也不想去反駁。

“他控制了鄭氏將近十年，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將鄭氏帶入了怎么樣一天不歸路。”

傅涼川繼續，半點都不給鄭堯面子，“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是欠你很多，但是這不代表，我會陪著你玩兒命。”

“還真是無情。”鄭堯吐槽，沒有溫度的聲音落入傅涼川的耳畔，得到的只是一聲冷哼。

說到底，鄭堯對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還存在著所謂親情的束縛，對鄭氏也是，又那么一點作為家族企業的感情，但是更多的，而是它那與風險同等高昂的利益。

“我必須掌控它。”鄭堯咬牙道。

“關我什么事，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那我告訴你一點——童秋這件事，不會這么容易就結束，而且還有可能被用來做釣魚的魚餌，你讓你家那位好自為之吧，別什么都沒有得到，到最后把命搭進去。”

“果然是跟邊境那件事有關系是嗎？”半晌。鄭堯像是松了口氣，語氣卻又無端凝重了起來。

“是，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么多，最近人心惶惶，你好自為之吧。”言罷，傅涼川放下手機便要掛斷電話。

“等等，你知道邱家嗎？”

邱家？林城著名一點的，也只有他知道的那個邱家了，不過早就沒落了的企業，而且涉及到私人情感。他實在不想提及。

“怎么？”他重新拿起電話，問。

“我家老大和邱家有些人走的很近，而且我聽說，邱家最近在加速洗白以前非法的營生。”

“那又如何，在這個節點上，這種做法不就挺值得借鑒的嗎？這話你應該去說給你家老大聽。”傅涼川將傅戀卿從地上拎起來，直接朝著樓上的房間去了。

傅戀卿剛開始還微微掙扎，但是發現無法反抗之后，索性由自己心情不好的老爸去了。

“我為什么要和你說這個呢？”鄭堯沉默半晌。忽的自言自語一聲，最后莫名其妙又刺了傅涼川一句：“對了，聽說你的親親老婆有個好朋友叫邱連鈺？該不會這個邱就是那個邱吧？”

“跟你有什么關系？”

傅涼川臉色冰冷，如果鄭堯在自己的面前。他估計就直接上手揍人了。

“確實沒什么關系，就是提醒提醒你，而且我剛才用錯了一個詞語——人家玉霜煙小姐可不是你的老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前妻，對吧？而且還是個身份都得不到法律承認的前妻。”

鄭堯覺得自己出了口惡氣，暢快地長笑了一聲之后，徑直掛斷了電話。

……

他們兩個之間本就是亦敵亦友的關系，看來現在這個定位需要改改了，敵對的因素可能會增長不少了。

傅涼川黑著臉將手機扔到一旁，輕車熟路地給傅戀卿放好洗澡水，將光溜溜的傅戀卿扔進水里，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搞得傅戀卿緊張兮兮的。

“傅戀卿。”過了好久，久到傅戀卿已經被洗香香之后，傅涼川這才出聲打破寂靜的空氣。

昏昏欲睡地傅戀卿睜開眼睛看他，低低嗯了一聲。

“明天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這是在醫院就答應傅戀卿的，之前一直無法兌現實在是因為客觀原因。

不過現在他正好需要一個借口遠離某些東西，這個理由剛剛好。

“真的嗎？媽咪也去對吧？”聽了這話的傅戀卿馬上就清醒了，從水里撲騰一聲站起來，四處飛濺的水花甚至灑到了傅涼川的身上。

“對。”傅涼川輕笑著點頭，“這可是我們一家人第一次去玩兒，今天好好睡覺，明天起床就出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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