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精彩的表演
拍攝地點。
休息室。
玉霜煙苦惱地揉著太陽穴,雖說以她對傅涼川的了解,這個男人八成已經(jīng)老老實實地回去了,可她就是覺得心里面不踏實,好像隨時都可能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拍攝也就沒了狀態(tài)。
“啊!真是煩死了,這個傅涼川!”玉霜煙無奈而又暴躁地對著天花板吼了一句,好像能把傅涼川從家里扯回來,然后摁在墻上暴打一頓,再丟回去。
節(jié)目的暫停讓大家心情都很是不好,而這一切都是傅涼川那個臭男人引起的,玉霜煙夾在中間越想越發(fā)覺得氣人。
偏偏這個時候,罪魁禍首傅涼川還自投羅網(wǎng)似的打了電話過來。
玉霜煙一看見手機上顯示的來電人是傅涼川,就恨不得把電話掰成兩半,然后將他從那金屬軀殼里剝出來,扔在地上狠狠蹂躪。
她憤怒地接起了電話。
“喂?”
對面?zhèn)鬟^來傅涼川略顯陰沉沙啞的聲音,剛才還滿世界蔓延的盈天怒火霎時化為一灘酸楚。
“嗯。”沒有想象當中的破口大罵而是無比平靜淡然地接過了他的話。
“煙煙,我……”
傅涼川突然有點不知從何說起。
這使他才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犯下的那些過錯是多么的愚蠢,多么的……難以挽回。
“有話快說。”
心頭一酸,傅涼川吸了吸鼻子,輕啟薄唇:“煙煙,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玉霜煙神色微動,邱連鈺將這一切默默地看在眼里,心下也有幾分計較。
任由傅涼川在電話那頭獨自懺悔了幾分鐘,玉霜煙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
自己應該說些什么呢?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那就閉嘴好了。
“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煙煙我查到了,洛柔現(xiàn)在的孩子根本也不是我的,是我以前太傻,居然相信了她……”
傅涼川有些口齒不清地胡亂地解釋了一通,玉霜煙倒也聽了個明白,只是也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時至今日,再多的表述都顯得如此的軟弱無力。
知道了又如何呢?
此刻的傅涼川滿心都是懺悔,他看不見玉霜煙的表情,猜不到她的想法也不敢親自過去找她——更是沒有顏面和勇氣面對她了吧。
打發(fā)走了手下,傅涼川就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玉霜煙,才顯得如此的手足無措,口齒不清。
“我允許你當做我原諒你了。”
電話那頭傳來生硬的這樣一句話,沒有語氣是最可怕的語氣,傅涼川抽泣得更加劇烈了。
“可是你現(xiàn)在,你內(nèi)心,還是沒有原諒我的,是嗎?”
玉霜煙沒有說話。
她現(xiàn)在腦子很亂,剛才那句話也是一時心急,莫名其妙說出來的,說出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些什么。
就像有一條條的絲線,過去的,現(xiàn)在的,未來的;傅涼川的,洛柔的,戀卿的,邱連鈺的;痛苦的,難過的,心酸的,快樂的,幸福的——統(tǒng)統(tǒng)交織在一起,充盈了玉霜煙的整個腦袋,攪得她一團漿糊,整個世界都混沌不清了。
“你何必在意我怎么想。”
是啊,他何必在意她怎么想,他只需要知道他自己怎么想就好了。他想她了,就要影響到她,那管她想不想他;他找到真相了,就希望她原諒他,那管她想不想原諒他。
所以,你只需要當做我原諒你了就好了呀,至于我到底有沒有真的原諒你,又有什么關系呢?
大概是這么個思路吧,玉霜煙想著。
“煙煙……”傅涼川輕輕地喚著,這一聲聲的輕喚有如擊打在玉霜煙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一下一下來回起伏著,蕩漾著。
可她當真是被傅涼川搞怕了。
她膽怯了可以么?她退縮可以么?
“煙煙,你能不能試著……再接受我一次?”
電話那頭的傅涼川捏緊了手機,接觸的地方不知是因為手機溫度過高還是內(nèi)心的熾熱,冒出了細密的汗絲,黏糊糊的。
“再給我一次機會,也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么?”
“讓我用行動證明,讓我彌補,好么?”
玉霜煙再次恢復沉默。
她很想拒絕啊,可是那個“不”字,停留在嘴邊,就是怎么也說不出來。
“我……你,這……你,你讓我想想。”
猶豫了好半天,她最終也沒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答復,但這對于傅涼川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最好的答復了,他也沒想玉霜煙一下子就能原諒他,還是讓時間和實際行動來證明吧,只要她愿意給他一個機會。
“好,煙煙,我等你。”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傅涼川無力地躺倒在沙發(fā)上,用手蒙住了眼睛。
邱連鈺抬腕看了看表,雖然兩人總共沒說幾句話,還是沉默占了絕大多數(shù)時間,而不等人的秒針卻已走過三十多圈。
邱連鈺右手輕撫上自己的心口,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不知是在苦笑什么,也不知是在為誰苦笑。
他可不能辜負了戲精的名頭。
“怎么了渺渺,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邱連鈺還是假裝不知情地走過來,坐到玉霜煙旁邊,順手拿起一個橘子,剝了開來,神色無比自然坦蕩,大概天生就是干這個的料。
玉霜煙整個人的狀態(tài)還處于神游當中,目光漂向窗外。
邱連鈺朝她目光飄向的方向看去,不禁垂了眼眸。
“唔,來讓我猜猜——又是傅涼川那個家伙?”
玉霜煙行尸走肉的點了兩下頭。
“他向我道歉,說知道自己錯了,想和我恢復到以前正常交往的狀態(tài)。”
出乎邱連鈺意料的是,玉霜煙居然主動回應了他,好像并不打算將這件事情瞞著他。
邱連鈺眸光微動,耐心地等待著玉霜煙繼續(xù)說下去。篳趣閣
于是玉霜煙就冷漠木然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兒全部告訴了邱連鈺。
邱連鈺只是聽著,靜靜地聽著。
“……我現(xiàn)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玉霜煙頭疼地抱住了腦袋,“他曾經(jīng)對我做過的事情,現(xiàn)在都歷歷在目。這些事情像是烙印一樣刻在我腦海深處揮之不去。”
“可是他也沒有要求我和他重歸于好,而是十分尊重的請求我的原諒。對于一個知錯就改的人來說,這樣的要求似乎并不過分,我不知道應該怎么拒絕他,可是我更不知道要怎么答應他……”
邱連鈺看著玉霜煙痛苦掙扎的樣子,無措地抬手,猶豫片刻又再次放下。
他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了。
“邱連鈺,你說我要怎么辦呢?我應該怎么辦呢?我到底還要不要原諒他呢?我現(xiàn)在腦子好亂啊……”
就像深惶苦海中的人抓住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樣,玉霜煙也死死地抓著邱連鈺,哭喊著,咆哮著,翻滾著,掙扎著。
“渺渺你別急,別急。”邱連鈺只能無助地安慰著她。
思量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他說:“我們先不要慌,來理清一下頭緒。”
玉霜煙被他安慰的也。漸漸穩(wěn)定了情緒,抽著鼻子點了點頭,坐直了身子。
“首先,他是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是嗎?”邱連鈺問個問題問的好像是審犯人一樣一本正經(jīng),面不改色。
玉霜煙歪歪頭:“好像是這樣的吧,反正他是這么說的。聽語氣應該是真心懺悔了。”
“那你覺得他懺悔的程度夠嗎?
聽此玉霜煙又歪著腦袋想了想:“他曾經(jīng)對我做過的事情我都還沒有忘呢。只是在電話里哭兩句,哪里夠?”
“可是你還是給了他機會,不是嗎?”
玉霜煙沉默了。“我也覺得我自己的做法很矛盾,可是我就是說不出來為什么。”
這種矛盾的做法和想法何以并存,只有在她完全能夠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后,才能被揭開。
想了想,邱連鈺換了個角度:“你覺得現(xiàn)在生活中最開心的事情是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最值得的守護的東西是什么?”
“嗯……”玉霜煙十分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神采奕奕地回答道:“工作!生活!還有最重要的,就是我的小戀卿吶!”
邱連鈺滿意地點了點頭,“渺渺,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嗯,我知道。”
“開心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覺得接受他你會更開心,就接受。如果你覺得不接受你會更開心,就不接受。先去做這些你覺得最開心的事情吧!說不定心情放松,你就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
邱連鈺定定地看著她,眼中閃耀著自信的光芒,傳遞給了玉霜煙力量。
她笑眼點頭:“聽你的。”
不管未來如何,那都是未來。她要把握當下,未來該來的遲早會來,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玉霜煙總是心無旁騖地專心工作,拍攝的狀態(tài)也好了很多。邱連鈺看在眼里,樂在心里。
除了偶爾她去看望戀卿的時候會看到傅涼川,心中還是會泛起波瀾,終還是難以平靜。
可是對兒子的思念總是滋長得特別快,玉霜煙只能反復告訴自己,她是來看戀卿的!她看不到這個男人!她看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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