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狠狠地道：
  “你問問你姐干什么好事了�。。　�
  干什么好事了？她干什么了？坐起來的唐舒柔開始回想。
  難道她賣菜，礙著他的生意了？
  還是有人找上門，房東找他多收錢了？
  那也不至于吧？
  “你說！我干什么了？！”唐舒柔慢慢站起來，不服氣地問道。
  “你干什么了？！不是你讓我把人招牌摘了，我能賠那么多錢嗎？”
  “什么招牌？你……”唐舒柔似乎明白了，昨天她讓他把之前店家的招牌摘了。
  但，這有什么關系？！摘個招牌而已，犯了王法嗎？
  “人家照過來啦�。�！讓我賠人家招牌！！我到哪兒賠去，我錢都沒了，我才修了表，掙了三塊錢！�。∪珱]啦！”
  “找你要招牌，那你給他啊。你賠錢干嘛？！這是你的店，他的招牌他不帶走，憑什么要你賠？！！”
  唐舒柔明白了原委，氣得牙癢癢。這一頓打，她是白挨了。
  “不是你讓我摘了，我能扔了嗎？人找我要，我沒有，不得賠嗎？”
  “那是你的問題��！跟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讓你賠的。憑什么賠？”
  唐舒柔越說越大聲，絲毫不顧臉上的血流進嘴里。
  “你說憑什么�。∧銈�孬女人，你把人東西弄丟了你不賠��？！”
  唐舒柔明白了，呂修杰這是被人訛詐了，找她發泄呢。
  她又不是出氣筒，憑什么？！
  “他們自己不帶走，掛我門頭上，我花錢租的房子給他掛招牌？！他給多少錢？他自己東西不保管好，就是自己的問題。”
  眼看說不過唐舒柔，呂修杰眼中的火星子又蹦出來了，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就你嘴硬，一天天你就嘴硬了。你有本事你跟人家說去，你在這跟我叫喚有力氣，你早干嘛去了？！”
  唐舒柔氣哭了，
  “我早干嘛去了？你賠人家東西，我怎么知道，你也沒告訴我一聲。我早上五點起來就走了，才到這，不由分說就一頓打，你憑什么？！”
  “就憑你是個孬女人，我就要打你，打到你服為止��！”
  說著呂修杰又攥起了拳頭。
  唐秀麗擋住了他，大喊道：
  “你再這樣打人，我喊人了�。�！你別以為你倆結婚了，你就能打她，她是你媳婦，不是你的東西，你不能打！”
  呂修杰對唐秀麗還是有一分忌憚。他不想在唐家把名譽形象弄得太壞，于是停手了，進屋去了。
  剩唐舒柔在大街上委屈地大哭。
  “大姐……去瞧瞧吧。咱們去找個大夫瞧瞧……”唐秀云抱著唐舒柔哭。
  唐秀麗也走過來，看到滿臉是血的唐舒柔，忍不住也哭了。
  “大姐……走……去找大夫……”
  這時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喊道：
  “去西邊的橋頭，那里，吳大夫的診所開門了。去吧……”
  在路人的指引下，唐舒柔在診所清理了傷口，一張臉，幾乎三分之二的皮膚都破了。
  又紅又腫。又疼又癢。
  唐舒柔有些沮喪，又有些無奈。她二十五年前，從未受過這些委屈這些罪。
  現在，難道都是她的報應嗎？
  老頭子讓她來度化這么個人，是要她來賠命嗎？
  走吧。走吧。
  心中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走吧，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離開這個可怕的人。
  看著面前正在哭泣的秀麗和秀云，唐舒柔決定拼一把，帶著她們一起走。
  從診所出來，就打算回家。
  可唐秀云提醒道：
  “那我們買的東西都怎么辦呀？還在姐夫店里呢……”
  “是啊，還有好多菜……怎么辦？”
  唐秀麗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回去拿，不拿白不拿。既然準備離開了，就把能帶的東西都帶著！
  三人又回到了店里。
  呂修杰正在那兒起火生爐子呢�？吹剿齻內�人，趕忙站起來賠笑，
  “回來啦？！大夫怎么說？怎么樣？還疼嗎？”
  這一瞬間，唐舒柔想一腳踢死他！惡心，惡心至極！��！
  他是怎么做到可以三番幾次變臉的？那翻臉比翻書還快呢！
  這會兒又在她們面前裝好人，裝無辜，裝老實人了。可怕！
  “你走開，你離我姐遠一點！”唐秀云大聲呵斥道。
  “好好好，秀云說得對，我站遠一點。我生爐子做飯。你們先進去坐著休息會兒�！�
  呂修杰一副百般討好的樣子，連唐秀云都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
  “你裝什么啊？！人你打了，這會兒就沒事了？！你還真有臉。”唐秀麗也來了氣勢，雙手叉腰，昂頭瞪著他。
  呂修杰又轉身來賠笑，
  “嘿嘿……是是，秀麗罵得對，是我的錯，是我不對……”
  “呸，我什么時候罵你呢？我才不罵人呢，你別無賴我！”
  “好好，我說錯話了，我不會說話，你別跟我一般見識，你們都別跟我計較了，我沒本事，也不會說話……唉，怪我……”
  唐秀麗聽了氣不打一處來，繼續指責道：
  “你現在裝得挺好，跟個人樣，剛才根本就不是人！有你那么大人的嘛？”
  “是是，我的錯，我不對。我手賤，你打我，你們打我一頓，來來來……讓你姐打我一頓……”
  說著，呂修杰把手中的劈柴棍遞了過來。唐秀云一下子就接了過，轉手遞給唐舒柔，道：
  “大姐！打！出氣�。�！打他��！”
  呂修杰一看有戲，還象征性地把腦袋往這邊送了送，道：
  “打我，打我，來，你們解解氣。”
  門外有看熱鬧的人，也跟著哄笑道：
  “哈哈……這呂老板也是厲害，一會兒一個樣。老板娘，搞他！”
  “必須搞他！不能原諒這樣的！老板娘，打！”
  “快打快打！老板娘，出出氣！”
  “哎呀，夫妻倆，哪有不吵不鬧的，床頭打架床尾和，打打就過去啦……哈哈哈……”
  聽著外面的哄笑聲，唐舒柔破了皮的臉，此時更燙了。
  她覺得很丟人。她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
  就在這時，呂修杰居然做了一個讓她驚掉下巴，做夢也想不到的舉動。
  在場的眾人，頓時嘩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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