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哇……啊……我……我知道……錯了……”
  唐秀麗哭得撕心裂肺，唐舒柔坐在床邊一邊用手帕給她抹淚，一邊安慰道：
  “你別哭……別哭……你現(xiàn)在可不能哭，對眼睛不好。乖……不哭……”
  “大姐……都是我……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你的話……啊……”
  唐秀麗哭得根本停不下來。唐舒柔只好一個勁地給她擦眼淚，又摸著她的頭，捋干凈她臉上的頭發(fā)，安慰道：
  “別哭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別哭了……你現(xiàn)在要好好休息……”
  安慰了好久，唐秀麗才安靜下來，也許是哭累了。
  “大姐，你不罵我？”
  唐舒柔端起面碗，試了試溫度，說道：
  “我罵你有用嗎？趁著還有些溫?zé)幔�快點(diǎn)吃了。”
  也許是哭得餓了，唐秀麗端著面碗，一會兒工夫就吃完了，連湯都喝了個精光。
  放下碗，唐秀麗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看著唐舒柔，問道：
  “大姐，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啊？”
  唐舒柔把小青去找她的事情告訴了唐秀麗，后面怕唐秀麗不好意思，就隱瞞了去醫(yī)院包括后面二人找到賓館的事情，只說是自己找來的。
  “哦……他……知道了……”
  唐秀麗若有所思地說道。
  沉寂了一會兒，唐舒柔問道：
  “你……打算怎么辦？”
  “嗯？”
  “原來租的房子已經(jīng)退掉了。我現(xiàn)在住在你二姐家。”
  “二姐？”
  “嗯……”
  唐舒柔把在秀玉家居住的情況還有蓋房子的事情都告訴了唐秀麗。
  “那，你是怎么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嗎？”
  “我……”
  看唐秀麗低下了頭，不再說話。唐舒柔明白了，她應(yīng)該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吧。便安慰道：
  “沒事，你也可以先在這里養(yǎng)著，我明天下班了過來看你。等你好點(diǎn)了，再過個把星期，我那房子也能住了，我就來接你，好不好？”
  唐秀麗想了想，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我……我就付了兩天的房費(fèi)……我……”
  原來是沒有錢。唐舒柔明白了，急忙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買面條剩下的五毛錢，放在了床頭柜上，說道：
  “我出門沒帶太多錢，你別急，大姐現(xiàn)在上班了，有錢了。明天我多帶點(diǎn)來，你不用擔(dān)心錢……”
  見唐秀麗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又接著說道：
  “真的，大姐有工作了，哦，我每天下午還去賣貨，你姐夫，他也有自己的店了，我們現(xiàn)在有收入了，你不用擔(dān)心錢的問題。你就好好休養(yǎng)就行了，昂，乖。”
  聽到這，唐秀麗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外跑。她此刻內(nèi)心的后悔，只有她自己明白。如果她沒亂跑，或許現(xiàn)在，一切都很美好……
  越想越悔恨，越想越難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此刻，唐秀麗一點(diǎn)點(diǎn)事情都足以讓她崩潰。她又捂著臉大哭：
  “啊……我……我……哇啊……”
  唐舒柔抱著她的頭，安撫道：
  “好了好了……哎呀……怎么又哭了……別哭，眼睛會壞掉的……”
  “大姐……我……哇啊……姐……我……”
  “好了，大姐什么都知道，沒事的，沒事……你現(xiàn)在回頭還不晚，你還小……沒事的……不哭了啊……”
  安撫了半天，唐秀麗才安靜下來。
  天色不早了，唐舒柔要回去了。
  “我走了。明天我還會來的。我下班就過來。你不用著急啊，等著我。房費(fèi)我等下就給交了，你就在這先住一個星期。什么都有我呢，聽見沒？”
  唐秀麗乖乖地點(diǎn)點(diǎn)頭。
  “睡吧。我去把面碗給人送回去。你多睡多休息。”
  “嗯。”
  看了一圈，這房間里就一床，一床頭柜，一個暖瓶，一個碗，其他啥也沒有了。
  唐舒柔把窗簾給拉好了，又出去買了個尿桶來。然后打了一瓶熱水來，把碗給燙了燙。
  “門鎖好。從里面把插銷給插上。別出門啊。上廁所就在尿桶里就行，明天我來給你打掃。”
  實(shí)在了不放心，唐舒柔又交代了幾句：
  “明兒早上我早點(diǎn)來，給你帶點(diǎn)吃的。你自己不要出門，別著了風(fēng)。聽見沒？”
  看唐秀麗點(diǎn)著頭，又快要哭了。唐舒柔趕緊走了。
  出了賓館，推著自行車走了幾米，唐舒柔在一個電線桿子下，捂著臉哭了起來。哭訴著：
  “爹，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秀麗……是我沒用……我當(dāng)初，我要是攔住了她，也就不會這樣了……我……我要是沒帶她出來，也就不會這樣了……都怪我……爹，對不起啊……”
  過往的人都奇怪地看著大樹下的唐舒柔，大晚上的，抱著一棵樹喊爹……
  哭好了，唐舒柔才騎車回家。
  等她到家時，天早已黑透了。
  黑漆漆的巷子里，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了一盞燈。
  是唐秀玉和唐秀云，兩個人，拿著一個燭臺燈，站在巷子口，正等著呢。
  三月的風(fēng)，還是很涼的。
  但此時，唐舒柔的心是暖的。無論這個世界是怎樣無情，但至少，有讓她心暖的人在等著她。
  也許是聽見了自行車的聲音，唐秀云大喊著：
  “大姐……是大姐的車子聲……”
  “是嗎？是大姐嗎？”唐秀麗也在喊。
  “是我。”說話間，唐舒柔就騎到了她們面前。她下了車，看著兩個妹妹，問道：
  “你們怎么站在這兒啊？不在家等著……”
  “你今天怎么這么晚啊？這都幾點(diǎn)了你知道不？”唐秀云有些生氣地質(zhì)問道。
  “好啦，回來就好，這巷子太黑了，我來給你照亮的。走吧，走吧。回家！”唐秀玉笑著道。
  三姐妹說笑著回家了。
  到了家，唐秀云發(fā)現(xiàn)唐舒柔的眼睛紅了，臉上有淚痕，就問道：
  “大姐……你怎么了？你哭了……”
  唐舒柔只說是今天和呂修杰吵架了，把在店鋪的事情說了一遍，對唐秀麗的事情，只字未提。
  這一夜，她根本睡不著。
  明天，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一大早就要去秀麗那里，要給她準(zhǔn)備點(diǎn)吃的，小月子里要做點(diǎn)什么？唐舒柔在回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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