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三)
那弱水是已經在天庭之上孤寂了數萬年,又是在與嫦娥斗舞中被惹怒,終是沖破已經開了一半的天閘下界,不管是誰被關上幾萬年都會激動萬分。但是對于人間來說只怕是煉獄難度,畢竟弱水之中,除了龍族再無其他人、魔、仙、神可以幸存。
楊戩的記憶里也曾有過弱水下界,但那時往往是天庭發生災禍或者天閘年久失修會偶爾有一些弱水落入凡間,此時往往就是一場浩劫。例如夏禹時期的大洪水,當時就是因天閘年久失修導致部分弱水落入人間,一滴就化成了萬滴最終演變成浩蕩洪水。如今這所有的弱水下界,將是怎樣的浩劫啊。
“哮天犬,去找寶蓮燈!”楊戩心念一動,瞬間分了一股法力將哮天犬推了出去。當然一并被推出去的還有一直抓著哮天犬的小白龍。
“我去,楊戩你扔你家狗能不能看清楚點。本太子也是你隨意扔的么!”敖玉簡直無語了,自己是中了哪門子的邪,竟然就那么腦子一熱地攤上這些事情了呢。不過看著浩蕩的弱水,敖玉想了想,大局為重,終還是認命地抓上哮天犬,化出原形根據哮天犬的指引踏上了尋找寶蓮燈之旅。
另一邊王母也注意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上一次的弱水下界她還尚未與玉帝締結婚約,只知道當時弱水的水勢較小最后是龍族幫忙才解決了問題。也是當時的龍祖向天帝建議建立天閘以防止弱水的再次下界。可如今,不論下界的數量和怒氣程度都遠勝于上次。
“我能暫時抵擋一下水勢,你們盡快找到休整的地方!”只見王母娘娘突然說道。然后拿出金釵,運用法力試圖控制弱水。楊戩見狀也沒有拒絕前來幫忙。但弱水畢竟是弱水,兩人就算法力超群也僅僅能做到暫緩水勢,要弱水重回天庭還是難上加難。
天蓬到底是一直以來的司水將軍,對于弱水習性尚有一些了解。見在楊戩和王母的努力下,弱水水勢暫時減弱,并且按照水往低處走的規律暫時較為安靜的開始流淌。天蓬便將自己的九齒釘耙丟入水中,以釘耙為基礎化為一座小島供眾人暫時休整。
“弱水下界已是三界浩劫,現如今天庭空虛,娘娘還是早日回天庭主持大局吧。這天庭的堤壩還需要重新修筑。”楊戩有點不客氣說道,潛臺詞就是您還是趕緊回去看著玉帝,現在就他一個在天上無法無天的,鬼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
“就算現在暫時讓弱水平緩下來,但弱水總不能一直待在人間吧。”王母娘娘顯然不可能那么聽話,她其實對于弱水如何回天也有點懵。在她的意識里,這是要找女媧娘娘的大事了。
“我并不愿意回到天庭,我已經寂寞了幾萬年了,我需要和人交流,這里有人可以互動,有生靈可以溝通。天庭并不需要弱水做什么。而且水只會往低處流,我只有回到南天門才能自己回去。”弱水看著已經不再泛濫的水勢說道。
“你會后悔的。”楊戩突然說道。在他的記憶里弱水也曾下界,但這人間有生命有思想也有斗爭有污染,而被人界污染后的弱水會變重,之后就再也無法靠自己的力量回到天庭了。弱水如今這般,也不過是沒經歷過,對人間過于好奇罷了。
“我不會,只有在這里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真真正正活著的。是有生命的個體。”弱水反駁道。
“楊戩,你有什么辦法送弱水回到天庭?”雖然王母覺得楊戩不應該知道那么多,但現在的楊戩和射日時候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那么短的時間里玉鼎能跟他說那么多么?
“女媧娘娘的寶蓮燈或可送弱水回天。”楊戩看了一眼王母,見其臉上的喜色又緩緩說道:“女媧娘娘的寶蓮燈在三妹手上,我已經讓哮天犬去找三妹了。相信不久就會到。娘娘不用擔心,還是先回天庭吧。”
楊戩,你個棒槌,不帶這樣說話大喘氣的。王母無力吐槽,真沒見過那么囂張的。但好像確實也沒有其他辦法,王母也擔心玉帝一個人萬一又想什么幺蛾子,仔細斟酌了一下就打算先回天庭再說。
在王母走后,大家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突然嫦娥說道:“弱水的水勢越長越高,這島安全么?”
“這島有我的釘耙撐著,水漲多高釘耙也會跟著漲多高,暫時沒有事情。只是水勢每升高一尺就會淹沒很多城鎮村莊,即使高如昆侖也撐不住這水不斷上漲啊。”弱水進入人間,一滴就會化成萬滴,就算水勢能夠控制,這水位不斷上漲終究是會淹沒一切的。天蓬想到這里也不禁有些絕望。
“水向村莊過去了!”突然敖寸心看到水正向一個低處的村莊奔去慌忙喊道。或許是腦子里閃過楊戩那將功折罪的言論,也或許是一種本能,敖寸心腦子一熱,也沒多想的就化龍向村莊飛奔而去。
眾人見此情景一時有些呆愣。楊戩看著敖寸心遠去的身影對她的行為目的有一些猜測,早知道就不跟這個丫頭說什么將功折罪了,一個村莊的人這要救到何時?而且在他看來,這些村民因天庭之怒而死,最好的方式應當是在輪回時為這些人安排一個較好的命格讓其可以安穩一世。僅救幾條性命在浩大的弱水面前完全于事無補,當務之急是處理水患,重塑人間的秩序和生存環境。
“弱水,你是仁慈善良的,難道忍心這樣眼睜睜地吞噬這些無辜的百姓么?”嫦娥看著弱水說道,企圖說服弱水控制水勢。
“不是我不愿意,但只要出了南天門我就無法控制水勢了,弱水只會按照水往低處流的規律進行。所以對于淹沒村莊,我真的無能為力。”弱水是情的化身,而且本就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如今因自己的一時沖動卻要剝奪其他人的生命,弱水也覺得非常不好受。她看著敖寸心的身影,心中為她祈禱。但愿這些低處村莊的人能夠得救。
“我們還是先整理一下這里,等一下若寸心將人救上來,有些人還需要施救和休息。最好能夠找一些糧食和水,就地安置這些人。”楊戩看了看化出龍身后努力救人的敖寸心,想著等這個丫頭把人救上來,這些人的安置也是個問題,趕緊布置任務。至于為什么楊戩不自己去做,一來是三千年司法天神的習慣,二來就是這要命的路癡,哮天犬不在身邊真的是各種麻煩。至于嫦娥和弱水之間的對話,對弱水習性非常清楚的楊戩表示,沒有營養的對話根本不需要傾聽。
“二哥!”
“主人!”
“二哥!”
三個不同的聲音傳來,只見又是一條巨龍于這弱水之上破浪而來,劈開的巨浪足足有數層樓之高。待巨龍在這由釘耙撐起的小島上落定,重新化成人形,正是敖玉帶著哮天犬、楊嬋以及哪吒趕來。
至于這幾個人為什么會一起出現,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此處不再細說。總之,哪吒解開了龍族以及父親的結,又因為寶蓮燈的示警幾人也不待哮天犬細說,直接趕了過來。又因弱水下界,敖玉見水勢太大,便化龍抓著幾個人趕路。
“二哥,這一路上敖公子一路帶著我過來,哮天犬也沒說清楚什么情況,只是說弱水下界,到底發生了什么?需要我做什么么?”楊嬋見到這從未見過的大水,還有這些在水中小島上漂浮的眾人有些呆愣,只是突然現世的寶蓮燈和二哥執意要找到自己,讓她覺得這兩者之間應該有什么關聯。
“三妹莫慌。現在弱水下界,只有你的寶蓮燈能夠控制水勢。你趕緊用寶蓮燈將這些水先集中起來,暫不要影響其他地方。”楊戩看著水勢,若以自己的法力,借助寶蓮燈后應該可以直接將弱水引回天庭,但考慮到若如此簡單,難免會讓弱水不知厲害深淺。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玉帝開天閘的決定太過于隨意,楊戩對于這個空間里眾人的責任心并沒有多少信心。他覺得應該讓弱水充分感受一下下界后的危害以及下界并不如她本身想得那么美好,這樣才能讓她從此打消下界的念頭。至于她一直說的寂寞,弱水中帶些有生命的東西倒并不是什么難事。在他真正的時空中,弱水里也是有一些有生命的東西的。不然這神瑛侍者怎么在三生石畔灌溉的絳珠仙草呢。
“好的,二哥。”楊嬋聞言毫不猶豫地祭出寶蓮燈,開始控制水勢。而此時敖玉終于發現了自家妹子似乎并不再這里,忙向楊戩問道:“楊戩,我三妹呢?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么?”
“剛才水向村莊流去,寸心正在救人。”楊戩一邊跟敖玉說一邊看著遠處的敖寸心,眼神有些焦急。敖玉則是看著遠處妹妹奮力救人的樣子,一聲龍吟也跟了出去。
多年以后,有一個傳說在村莊中出現。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場大洪水向村莊襲來,幾乎是一瞬之間就淹沒了大半的房舍和農田。正當大家覺得命不久矣時,突然兩條巨龍出現在村莊中,然后在巨龍的拯救下,除了一開始就被弱水吞噬的一些人以外,整個村莊的人大部分都得救了,而且還在一個仙島上遇到了仙人。后來人們就把這個島稱為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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