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尊卑嫡庶
“小姐。”姜月瑤瞳孔一縮，終于明白顧云凰非讓她簽身契的原由了。心中的恨意又多上一層，卻半分不敢露的屈膝一福，從容道，“小姐是嫡，是這個丞相府中最尊貴的人。三小姐是庶，按照大晏的律例就是比奴婢地位更高一點的奴婢，小姐與她置氣做甚，憑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你說誰是奴婢，賤人！”顧明君揚手一耳光扇過去，她可以不在意顧云凰的嫡庶之說，因為這丞相府遲早有一點會落在她弟弟手中。但姜月瑤算什么東西？竟敢來說她。
姜月瑤比顧明君高了大半個頭，側(cè)退一步，反手一耳光反扇回去。將顧明君打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奴婢說的是大晏的律法，三小姐不尊嫡庶，是在置喙大晏的律法不對嗎？”
“你竟敢打我？”顧明君捂著被打痛的臉，大叫著沖過來跳身抓住姜月瑤的頭發(fā)往地上一按，拳腳交加，臉色駭人。
姜月瑤護著臉，一邊躲避一邊大聲道：“奴婢說的是事實，我們小姐是嫡，那就是主子，你是庶，就是奴婢！”
這樣熟悉的反激招式，若還是上一世，她此刻已經(jīng)沖出去，親自教訓(xùn)顧明君了吧？顧云凰扯下兩片花瓣，輕笑一聲，退回屋檐下，拿了塊糕點咬了一口，“二妹妹不勸一勸嗎？”
“姜姑娘說得不錯。姐姐是嫡，妹妹是庶，嫡庶有別，姐姐教訓(xùn)妹妹，那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妹貌桓覄瘛！鳖櫭髦楣е數(shù)馈?br />
“好一個理所應(yīng)當(dāng)。”顧云凰看她一眼，明哲保身么？想起她上一世被父親嫁給年過半百的刑部尚書崔問，最后被崔問那個老變態(tài)生生的折磨而死，其下場似乎比她還要欺慘幾分，顧云凰心中便忍不住一陣感嘆。
上一世，顧云凰與她的交情也并不深，但總體來說，遇到要她選擇的事時，她似乎總是選擇站在她這一邊？
轉(zhuǎn)向一直挨打不還手卻一直拿嫡庶說事，想要激將她出面的姜月瑤，顧云凰咽下最后一口糕點，“真是沒用。青玉，將她們都給我扔出去！”
“啊——”
她的話才落下，便見姜月瑤適時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在顧明君追過去時，她又回滾回來，將顧明君一下撞到地上。在顧明君掙扎爬起來之際，她手舞足蹈的假裝無意的抓向顧明君的臉。
顧明君哪里吃過這樣的虧，也不起來了，撲過去騎坐在姜月瑤的身上，伸爪子就朝她臉上挖去。她的指甲又尖又長，一挖之下，便是幾條長長的血印子。
女人呀，打起架來簡直是太可怕了。
顧云凰懼怕的縮了縮脖子。
天可憐見，她只是想要小小的讓她們狗咬狗一下，誰知道她們竟然動起了真格？
看食盒中還剩一塊糕點，顧云凰趕緊拿起來咬上一口，壓壓驚。
“父親和母親來了。”顧明珠小聲提醒道。
顧云凰將糕點往花叢中一扔，三步并兩步的沖過去，在顧明君臉上抓了把血，往臉上身上一糊，大叫道：“三妹，你快住手，月瑤真的不是父親的私生女，你們不要打了！”
顧明珠嘴角抽了抽，哪里還敢耽誤的也趕緊拎了裙擺跑出去，邊跑邊叫，“三妹，住手，快住手！”
“你們在做什么，住手！”顧稹暴怒的聲音從外邊傳來，震得顧云凰和顧明珠一個哆嗦，兩人互視一眼，同時退開到了一邊。
姜月瑤不知顧云凰那話是何意，但她此刻哪來得及思考？將臉和腦袋一捂，配合的叫道，“三小姐，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不是老爺?shù)呐畠骸?br />
“來人，將這孽女給我拉開！”顧稹急步過來，聽到姜月瑤的話，額頭青筋猛的跳了兩跳。
寧婉柔跟在顧稹的身后進來，看到院中情形，驚的趕緊尋找顧云凰。看到她臉上血痕，臉色煞時一白，急步過來，伸手就摸上她的臉。
“母親，我沒事。”顧云凰小聲道。
寧婉柔摸了一手血，看到血凈后她臉面完好，確定她真的無事后，提著的心才稍稍落了下去。
暗橫她一眼后，寧婉柔轉(zhuǎn)身，朝春蘭、夏荷使了上眼色。兩人上前，還未碰到顧明君，就被她伸手一人抓了一把。寧婉柔臉色微沉，秋菊、冬梅趕緊上去，四人一起，才堪堪將她從姜月瑤的身上拉了下來。
“你們抓著我做什么！這賤婢敢打我，你們快給我上前將她按住，我要打死她！”顧明君兩手被抓住，還不安生的猙獰著臉扭來扭去。
顧稹一口心頭血差點被氣出來，耳聽著姜月瑤抱著腦袋不斷的說著她不是他女兒的話，一團怒火猛的竄起，上前一耳光狠狠的就甩到了顧明君臉上，“孽女！”
春蘭幾個適時松開顧明君的手，退回寧婉柔身后。
得回自由的顧明君捂住臉，一口血嘔出來，血中還包裹著兩顆牙齒。看著那兩顆牙齒，顧明君當(dāng)即尖叫起來，“父親，你打我？你為了這個賤婢打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就是你養(yǎng)在外邊的私生女，是你在娶母親前就……”
啪一聲，顧稹又一耳光甩到她的臉上，打斷她話的同時，厲聲道：“來人，將這孽女給我押下去關(guān)進祠堂，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不要，老爺不要！”
這邊的打鬧傳到樂壽院，顧老夫人在朱氏和陰氏的攙扶下急急的就趕了過來。
將將走到大門外，聽到里面的爭執(zhí)，陰氏甩下顧老夫人便沖過來，來不及看顧明君的傷口就緊緊的將她護在了身后，眼圈含淚，我見猶憐的開口，“老爺，君兒性子雖嬌縱，卻從來不會無故的責(zé)打下人，這您是知道的。您怎么能僅憑所見，便定君兒的罪？老爺，請您看在翰兒的面上，還君兒一個清白哪。”
打吧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
跟著顧老夫人而來的陳氏心中快意的詛咒著，偏頭想要看得更仔細些，卻看到躺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姜月瑤。哎呀媽呀一聲，連滾帶爬的跌進院中，扒開姜月瑤捂著臉的手，看到她臉上翻著肉邊的血道子，哇哇嗆哭起來，“瑤兒，我可憐的瑤兒，老爺老爺，你可要為我們瑤兒做主呀，我們瑤兒她可是……”
聽到陳氏的哭聲，顧稹剛剛聽到翰兒兩字緩和下來的臉色剎時又是一沉，緊握著雙手，看向顧云凰，戾聲道：“丞相府一向相安無事，自你回來后，日日雞飛狗跳！現(xiàn)在又是因為什么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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