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季久久臉上還帶著一層濕氣,眼尾眼下泛著一層薄紅,睫毛顫動時,就像蝴蝶掀動脆弱的翅膀,悄無聲息地拂過江曄的心尖,撩動陣陣漣漪。
江曄漆黑如墨的眸子已經不看直視季久久了,只能緊閉著掩蓋眸底的情緒波動,然而攥緊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心中并不平靜。
懷中的季久久嘗到了肢體接觸帶來的甜頭,身體中的異樣感覺不斷擴大,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不受控制地小幅度磨蹭起來。
緊閉雙眼的江曄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攥住季久久的纖細手腕,極其用力。一雙黑沉沉的眼睛緊盯著不安分的季久久,眼神深沉得可怕,像是猛獸遇到了美味的獵物,恨不得立馬把她拆吞入腹。
然而這一絲情緒也很快消失不見,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因為江曄的最后一絲理智還未繃斷,在極度的壓抑和克制之下,被衣服掩蓋的手臂肌肉微微鼓起,連眼底也浮起細細紅血絲。
“久久……”嗓音沙啞克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神智已然不太清醒的季久久自然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睜著一雙蒙上曖昧水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他。
江曄啞然失笑,他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水光瀲滟的眸子,不能自主的小動作,交織成一張曖昧的絲網,將江曄籠罩其中,無處可逃。
他似是被蠱惑了似的,動作緩慢地低下頭,目光落在那張飽滿的唇瓣上——
“砰砰砰——”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江曄的動作,他猛地抬起頭來,眼底恢復清明。
是醫(yī)生到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打開門,顧不得別人詫異的眼神,晃了一眼,“你們跟我進來。”
一群低著頭,硬著頭皮無視九爺皺巴巴的禮服外套和滿臉的壓抑,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進去了。
那群醫(yī)生圍著季久久一陣檢查,江曄干巴巴地站在一邊,也幫不上什么忙。
他索性深呼出一口氣,轉身進了浴室里洗了一把冷水臉。
冷冰冰的涼水撲在臉上,身體里奔騰不止的感覺才壓制住了些許。
現在四下無人,江曄也不用掩飾什么。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額前的碎發(fā)也被打濕了許多,淅淅瀝瀝地滴著水,黑沉沉的眸子滿是戾氣和暗火。
他對季久久說不上來是什么感情,一開始只是注意到了這個對他病情有好處的小主播,覺得她的嗓音獨特。
現在,江曄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對小人魚的感情不一般,但是無法準確地對此下定義。
江曄的家庭復雜,父母完全是因為家族聯姻才在一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婚后,他們住在一起也只是為了“制造”出江曄而已。
他一出生,父母立馬分居了,各自在外面養(yǎng)了不少人。
江曄在原生家庭里從來沒有看到過父母的感情,以至于他對親情和愛情的感知體驗極其淡薄。
喜歡是什么感覺,心動是什么滋味,這些東西他都無法得知。
但是,和小人魚在一起時,那種從未出現過的悸動確實有過,但是他無法確認是否和“喜歡”兩個字沾邊。
無所不能的江九爺在此刻也犯了難。
他伸手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走出去時看到那群醫(yī)生已經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一邊地等著他的指示了,季久久似乎已經睡著了,臉上出現了疲憊的神色,發(fā)出平緩均勻的呼吸聲。
江曄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江曄才敢把全部注意力落到季久久身上。
季久久臉上不正常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消退,像是雪山頂染上了紅霞,干凈又混雜著稠色,艷氣逼人。
江曄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骨節(jié)分明的手輕飄飄地落在季久久的纖細的手上。
后者的手指微蜷,五根指骨修長勻停,指尖纖細白皙,指腹柔軟,薄薄的皮肉細膩白皙,如同雪白的蔥根,指尖泛著一點兒淡淡的粉色,手心上還留著指甲用力緊攥留下的紅痕。
是藥效發(fā)作的時候,她無法控制,只能用這種辦法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小人魚被人綁到這里,被強迫著灌下藥,換上暴露緊身的衣裙,渾身無力地躺在這里,該有多絕望了。
江曄回想起了季久久那一聲決絕的“你別過來!”,語氣悲愴,似杜鵑啼血。
心中的戾氣陡然上升,連帶著他揉捏季久久手指的力道也重了不少。
那種藥耗費了她太大的精力,季久久現在睡得已經不能再熟了即使白皙的手被江曄留下了紅艷艷的印子也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江曄長呼出一口氣,給季久久蓋好被子,走出了房間。
門外的應晉和駱歆已經等待多時了,見他出來,心領神會,“九爺,人已經在那兒了。”
江曄深色陰沉,下意識地摩挲著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要讓傷害小人魚的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副總經理和秘書大半夜被一群黑衣人闖進家里,把他們從被窩里拖出來,一路帶到了江曄面前。
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然犯下了滔天大錯,在來的途中還傲慢的叫囂,“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九爺的人!得罪了我們,你們就完了!”
現在,他們一進來就看到了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滿臉青腫的總經理舒平剛。
押著他們的黑衣人狠狠地踢了后腿彎一腳,二人吃痛地慘叫出聲,膝蓋重重地砸在地上。
江九爺正坐在上面的椅子上,神情桀驁。
“季久久,是你們讓人去綁的?”
舒平剛早就見識過了九爺的雷霆手段,一聽到他的聲音就渾身開始哆嗦,語調都變得不像是他,“九爺饒命,九爺饒命!這這都是他們兩個的主意!”
秘書和副總經理嚇得失聲尖叫起來,“九爺,九爺您別聽他瞎說,我們都是聽他指使的。”
眼前最要緊的就是性命,他們也顧不得舒平剛是他們的老板了。
后者瞪著眼睛,滿臉憤怒,“你們這時候竟然想把所有的責任推在我身上?當初唆使我做假賬,挪用公款的也是你們!出主意迷暈那女人的也是你們!!”
“放屁!這些不都是你的指示?甚至給那女人發(fā)私信,用二十萬買她一晚上也是你的主意!”
三人此刻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顧得上表面的兄弟情誼,直接互相揭短對罵起來,現場一片混亂。
應晉和駱歆看他們狗咬狗看得津津有味,江曄的眉頭微微皺起,一黑衣人上前,猛地扇了他一耳光,“叫季小姐。”
黑衣人都是一群專業(yè)的保鏢,滿身腱子肉,狠狠地一巴掌打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
舒平剛的臉被打偏了,右臉頰高高腫起,嘴角裂開滲出絲絲縷縷鮮血,大腦一陣嗡鳴聲。
他顫顫巍巍地改口,“季小姐……”
見此情況,張秘書和副總經理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季久久哪里是九爺一時興起的小玩物,分明就是放在心上的人兒啊!
江曄慢條斯理地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向他們。
皮鞋落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閻王爺催命的請?zhí)?
跪在地上的三人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江曄的黑色皮鞋出現在三人的視線里,他們甚至不敢抬頭看這位冷面閻王。
三人像是被天敵追殺的鴕鳥,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縮緊衣領里哆嗦。
“你們哪只手碰過她?”江曄的嗓音暴戾恣睢,只是聽著就覺得寒氣逼人,陰森可怖。
三人被嚇得幾乎不能言語,半晌才哆哆嗦嗦,“我們沒有……沒有碰季小姐……她是要獻給您的禮物,我們不敢染指……”
季久久這容貌身段的女孩要是放在平時,早就被三人享用了,奈何這次是要送給九爺暖床的,他們也不敢沾染半分。
張秘書急忙附和,“是是是,甚至季小姐換衣服的時候也是讓女秘書換的……”
這群畜生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晰的,想著要是自己親自來換衣服,指不定會忍不住揩揩油。為了防止九爺不高興,他們索性叫來女秘書幫忙換衣服。
江曄的臉色這才好了半分,眼前三人沒見過大世面,又膽小如鼠,他的那些手段都還沒使出三成,他們就嚇得把什么都招了。
剛剛雖說的,只需要在季久久醒過來之后就可以知道是真是假,料他們此刻也不敢說謊。
江曄走回座位,把玩著手上的沙漠之鷹。
黑漆漆的槍口對著三人,把他們嚇得忘記呼吸。
后者又跪下一陣求饒磕頭,痛哭流涕。不一會兒,甚至有一隱隱約約的股尿騷味兒傳來。
應晉駱歆皆是露出了嫌棄的神色,江曄扣動扳機——
三人目眥欲裂,張秘書甚至想掙扎著站起來逃跑。
“砰——”的一聲,三人身后的墻壁上留下了一個冒煙的彈孔。
江曄把手槍扔回桌子上,淡淡吩咐道,“送去非洲挖礦。”
這樣“溫柔”的處置方法可不像是九爺的手段,應晉詫異了一秒才恭恭敬敬地應下來,駱歆倒是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意味深長。
“今天的九爺不太對勁,什么時候如此心慈手軟了?”應晉和駱歆二人親自拖著痛哭流涕三人,前者有感而發(fā),“難道這還不足以讓九爺動大怒?這么看來,季小姐在九爺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
“你懂什么?”駱歆給以鄙視的眼神,“就是因為九爺有所顧忌,心慈手軟了,才代表九爺對季小姐是認真的。”
“要是你有一朵特別喜歡的百白花,你會舍得讓她染上灰塵?”
應晉撓撓腦袋,“什么白花灰塵的,不是在說九爺和季小姐嗎?”
這個笨蛋,無藥可救了!
駱歆嘆了一口氣,搖搖頭,“算了,你這個智商,說了你也不明白。”
江曄回到樓上的房間,季久久還在熟睡,身體呈蜷縮的狀態(tài),據說是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他輕嘆了一口氣,把床上撿到的幾顆小珍珠用手帕仔仔細細地包好,揣進了上衣口袋里,然后掏出手機,在“小人魚飼養(yǎng)守則”中寫下第三條。
“3小人魚膽子小,以后盡量不要用殘暴的手段。”
上面一條是,“2小人魚的眼淚會變成珍珠,不知道對她有沒有傷害。”
江曄第一次不喜歡外界對他的評價和稱呼,“冷面閻王”什么的,聽著就很兇,萬一小人魚誤以為他是不講道理,仗勢欺人,兇神惡煞的壞人可怎么辦?
所以剛才在決定如何處理那三人時,江曄才會有所顧忌。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這些年江家的產業(yè)涉足范圍廣,也多多少少沾了點黑。
江曄手上是沾了不少敵人的鮮血的。
江曄一向不相信鬼神,自然也不信蘭因絮果,因果報應之類的東西,然而在此刻看到季久久蒼白的臉色時,心中陡然浮現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會不會是他作了惡,老天爺把報應轉移到了小人魚身上?
不然他的小人魚怎么會這么慘?
剛認識他沒幾天,被他的花言巧語哄得團團轉。
千里迢迢來找人結果他失憶了。
這才沒幾天就被人下藥綁架。
說是巧合他都不太信!
就連江曄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他下意識的思維里,已經非常自覺地把季久久劃分成了他的人,并且自然而然地認為他們之間的關系非同尋常,已經到了可以讓老天爺“連坐”的程度了。
這樣想著,江曄給琴姨發(fā)了個消息,“您知道哪里的寺廟求的平安福最靈嗎?”
琴姨一心向善,近幾年來也募捐過寺廟,為江曄應晉等人求過平安。
消息發(fā)出去很久,琴姨都沒有回復,倒是應晉發(fā)來了消息,“狗賊!我們九爺的號你也敢盜?是不是活膩歪了?”
江曄眉頭緊皺,直接給人打了電話過去。
“九爺?您沒被盜號?”應晉驚疑不定,“琴姨給我發(fā)消息說,您問她寺廟啥的,我還以為被被盜號了呢!您怎么突然問這個?”
江曄冷冷道,“你家住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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