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切，大家都沉默了，現場的氣氛低沉壓抑得不像話。

        姜諾年紀最小，也最感性，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再也不說秦婉如的冤魂了，她都那么慘了，死了之后黑化也情有可原。”

        寧仇卻搖搖頭，“是不是秦婉如的鬼魂作祟還有待商榷，如果她真的心有不甘化作厲鬼，去報復的也應該是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不應該是李青蓉。”

        眼鏡男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

        寧仇搖搖頭，“還不能確定，我們這邊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李青蓉不配合。”

        “不過我黑進了李青蓉所在的醫院，找到了她的病歷，是受到刺激導致的精神失常，而且，李青蓉有過性行為，在跳樓前。”

        姜諾的嗓音陡然拔高，“她她她，性行為？！！難不成和秦婉如一樣，被侵犯了？”

        季久久的關注點十分新奇，“你什么時候黑進人家醫院了？”

        對于自家呆呆老婆永遠找不到重點，寧仇已經習慣了，寵溺地揪了揪她的臉，“上午微機課的時候，剛才才把資料看完。”

        顧哥三人組也緊皺眉頭。

        寧仇站起身，“我有一個猜想，現在去證實一下。”

        幾人也站起來，跟著他來到天臺。

        因為李青蓉在這里跳樓，現在通往天臺的門被鎖著。

        不過這可難不倒寧仇，他三下五除二打開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久久發的李青蓉和秦婉如跳樓的照片你們看了嗎？他們所站的位置確實驚人的巧合，所以才會有人說她被秦婉如附體。”

        “秦婉如跳樓的視頻無從找起，李青蓉跳樓我看了幾遍，總結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低一點就是久久提出來的，她是高三的學生，為什么會選擇在這一棟樓結束生命。”

        “第二點就是監控錄像里顯示的，我注意到李青蓉來到天臺沒有選擇第一時間爬上墻沿，她走到了中間，還踮起腳往下外面看了看，然后又往回挪動，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她在看什么？跳樓為什么非要選擇一個精確的位置？”

        “然后我想到一種可能性，性行為不是她自愿發生的，她想要通過跳樓的方式讓侵犯者收到心理上的折磨，選擇這里跳樓，是想讓侵犯者看到自己的尸體。”

        幾人來到李青蓉跳下樓的位置，四處看了看。

        因為幾棟教學樓前前后后交錯，一開始他們是看不到高三教學樓的，直到走到了李青蓉跳下去的位置，高三教學樓的一角赫然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中。

        再往兩邊挪動一點兒，要么跳下去會掛上樹上，要么高三教學樓消失在視線中。

        他們對視一眼，神情驚愕。

        “所以說，她想跳樓給午休時間在高三教學樓的某個人看？”

        眼鏡男接過話，“不是學生的可能性大一點，午休時間學生都在教室，可活動的范圍小。”

        姜諾一陣背脊發涼，“不是學生，那就只有……老師了？”

        上課時間快到了，幾人一邊往會走，一邊說。

        顧哥道，“我們仨晚自習去打聽打聽，午休時間能出現在高三教學樓最上面幾層樓最右邊的人都有誰。”

        他們三人是高三學生，打聽消息起來確實要比他們快一些，寧仇也沒有推拒。

        晚自習下課后。

        兩個女生結伴來到廁所。

        “這個廁所燈怎么壞了呀，有點嚇人誒，我們還是換層樓吧。”

        “別換了，我憋不住了，曉雪你不是有手機嗎，手電筒打開，怕什么？今天道長也來作法了的，秦婉如的鬼魂也應該被超度了吧。”

        曉雪一邊打開手機手電筒，一邊不屑地撇撇嘴，“好的鬼魂才叫超度呢，她那么壞，肯定是魂飛魄散了。”

        女生一前一后進了相鄰的廁所。

        廁所里忽然變得十分安靜，只能聽到同學們放學下樓的腳步聲和談話聲，隔著一層朦朦朧朧的聲音，有些失真，顯得廁所里更是寂靜得可怕。

        忽然，廁所洗手臺響起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一開始曉雪還以為是同伴上完廁所了在洗手，半分鐘后，她發現了不對勁。

        洗手需要洗這么久嗎？

        一瞬間，她身上的汗毛立起來了，顫顫巍巍地叫了一聲同伴的名字，旁邊的隔間傳來后者急急忙忙的回答，“怎么回事啊？外面洗手的不是你嗎？”

        她們都以為打開水龍頭的人是對方。

        曉雪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臟的跳動速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同伴倒是大著膽子喊了一聲，“外面是誰呀？不要浪費水源！”

        令人安心的是，水龍頭很快就被關上了，但是依舊沒有任何人出聲回答。

        同伴安慰道，“應該是來洗手的同學，可能有些靦腆，所以沒有回答咱們。”

        這個解釋倒也說得過去，曉雪漸漸放心下來。

        廁所隔間的門板都會留出來一截空隙的，就在曉雪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她的視線里，赫然出現了一雙腳。

        曉雪的頭皮發麻到差點炸裂，因為過于恐懼，在那一瞬間差點失了聲。

        這不是她同伴的鞋子，曉雪也無法催眠自己，這是一個同學的。

        廁所空位那么多，要真是個學生想來上廁所，隨便找一間就是了，為什么要站在隔間門口？

        曉雪屏住了呼吸，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兒聲音，心里只能不斷乞求著同伴出聲把外面的東西引過去也好。

        上天似乎在幫她似的，隔壁隔間傳來了一陣沖水的聲音，什么也不知道的同伴還問，“曉雪你好了嗎？我出去等你哦。”

        那一瞬間，那雙腳消失在了曉雪的視線中。

        后者松了一口氣，飛快地站起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逃跑。

        她的手剛剛觸碰到門把手，就有一滴濕漉漉的液體滴到了她的手背上。

        難道天花板漏水不成？

        液體滴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一滴，兩滴，三滴……

        接著手機手電筒的微光，曉雪看清了手背上的東西。

        是血。

        她僵硬地轉動脖子，抬頭往上一看，一顆黑漆漆的頭顱正趴在隔間上面，柔順烏黑的頭發垂下來，幾乎要掃在她的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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