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恨
“姑娘要做什么?”
從郁新辭幽冷而略帶狠意的眼神中,吉祥與如意讀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郁新辭已經在彩練的攙扶下轉身。
吉祥、如意緊隨其后。
邁過郁家大門,走在安靜的長道上,郁新辭才招手將吉祥、如意喚到近跟前,附耳仔仔細細地交代三人。
吉祥、如意和彩練聽了,一一點頭,而后按照郁新辭的吩咐一一去辦。
一轉眼,付修融已經出門了小兩旬。
期間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郁新辭也果然如他所叮囑的那樣,不去侯府、不與路宇接觸。
饒是如此,該發生的事情還是避免不了的。
這一日,郁新辭如同往常一樣在府中理賬,聽張掌柜等人匯稟各家鋪子這個月的狀況,文遠侯府急匆匆跑來一個家仆,“少夫人,您得空嗎?”
家仆慌慌張張的。
跑的滿頭大汗。
郁新辭給他沏了一杯溫茶,讓彩練遞過去,緩聲問道:“有事?”
家仆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茶,被嗆得咳了兩聲,急急忙忙說:“侯爺病了!病的蹊蹺!管家請了好多大夫去看都沒有用,聽聞少夫人家中有個好大夫,可否請少夫人帶那位大夫回侯府一趟?”
“你說猛叔?”
郁新辭站了起來,小手扶著已經隆起來的肚子。
家仆點頭,“是叫這個名字吧,反正是個神醫。”
“猛叔前天去山里采藥去了,還沒回來。這樣吧,我隨猛叔學過一點,岐黃之術多少會些,我先隨你去侯府看看阿爹,若還不行我便讓我們家的管家福叔去景王府找姐夫,請姐夫找個太醫給阿爹瞧!”
“好,少夫人受累了!”
家仆鞠了個躬。
郁新辭擺擺手,已經擱下賬本,交代了吉祥和彩練幾句,便帶著如意同那仆人一起去了文遠侯府。
幾十日不來,侯府雖然還是她記憶里的模樣,氛圍明顯已經變了。
一踏進門,郁新辭就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
如意更是繃緊了全身的神經,低聲在郁新辭耳邊低語,“姑娘,不太對,咱們可千萬要小心!”
“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況阿爹還在里面。”
她吸了一口氣了,提起裙擺繼續往里走。
這回沒去素羽樓,而是直接去了文遠侯的住所。
管家一看見她,便急得跺腳:“少夫人,您怎么來了?這個時候您怎么能過來?您不該來的呀!”
“亮叔,阿爹呢?”
郁新辭給了管家亮叔一個安慰的眼神,立即開始找文遠侯的下落。
而文遠侯早聽到了亮叔的聲音。
他拖著病軀焦急地從里屋走了出來,面色蒼白,神情恍惚,一見著郁新辭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急切道:“辭兒,你怎么過來了?你不該來的!我不是讓張韻想法子通知你不要來侯府嗎?你怎么還是過來了?傻孩子,快回去!回郁家!不,去景王府!”
哪里像從前那個四平八穩,遇到什么事都不慌的文遠侯啊?
管家亮叔扶住了他。
郁新辭也上去攙扶住他,“阿爹,韻姨從未去過郁家,打從修融離開后,我沒有在郁家見到一個侯府的人。”
“什么?”
文遠侯臉色更白。
猛地咳了起來,身子也開始顫抖,差點兒站不住。
郁新辭卻不見慌亂。
她與管家亮叔一起扶著文遠侯坐下,徐徐向文遠侯說,“今日去郁家報信的是個面生的仆人,我沒見過。”
“是圈套!是誆你進來的圈套!還有融兒,定是出事了!混賬!混賬啊!他怎么可以這樣?他怎么可以這樣?”
文遠侯捶胸頓足。
氣得不輕。
而后又是一陣咳。
郁新辭忙倒水給他,“阿爹不急,事已至此,急也急不來,倒是阿爹您的身體,不能掉以輕心,容我看看吧。”
說罷,給文遠侯搭脈。
文遠侯長嘆一聲,沒有反駁。
卻在郁新辭替她搭脈的時候喚了如意過來,“丫頭,我知道你是王府出來的,身上也有些本事。這侯府你們既然進來了,便是個囚籠,難再出去了。我不盼著你能飛身出去替我們報信,我只求你,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護好我辭兒!護好我融兒的血脈!你、你能答應我嗎?”
“侯爺放心,護姑娘周全是王妃給奴婢的使命,奴婢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如意抱拳作答。
文遠侯的心終于安了些。
但還是放心不下,盯著郁新辭道:“孩子,素羽樓已經不安全了,你既來了,便在阿爹跟前,哪里也別去,知道嗎?”
“阿爹……”
郁新辭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屋外響起一道她并不陌生的聲音。
“阿爹以文揚遠名,以禮知天下。怎么今日竟這般糊涂了?兒媳婦留在老公公的屋子里,不知道傳出去外面會怎么傳我們付家?又會怎么傳我們文遠侯府?”
這聲說完,路宇出現在門口。
他陰寒的視線先在文遠侯身上掃了一圈,然后落在郁新辭身上,頓時多了幾許不一樣的味道。
他道:“阿爹,您不要臉,弟妹也不要臉嗎?還有我那埋在地下的祖父祖母的臉,阿爹也不要了嗎?”
“混賬!”
文遠侯頓時大怒,起身想要扇他,卻根本沒那個力氣。
還是管家亮叔和郁新辭一起扶著他,他才沒有摔倒。
路宇則得意地笑了起來。
他慢悠悠地走到文遠侯面前,拍著自己的胸膛,激動道:
“我混賬?阿爹您難道就不混賬?我是誰?我是您的骨肉啊!二十多年了,您管過我嗎?
我阿娘那么愛您,把什么都給了您,您呢?您是怎么對她的?她生前您對她不仁,她卻無怨無悔,死的時候都還惦著您!
您呢?您又是怎么對她的?
我不遠千里來到京都,只是求您去廟里給她上個香,辦個靈位您都做不到,您有什么資格說我混賬?我們倆到底誰才是那個混賬?”
“你閉嘴!”
文遠侯激動不已。
路宇則笑得更大聲。
他把胸膛拍的更響:“您休想!我非但不會閉嘴,還會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閉嘴!阿爹,您不是最疼付修融嗎?您不是什么都愿意給他嗎?我告訴你,我偏要毀了他!我要讓他像條狗一樣在我面爬!”
“你!你!你!”文遠侯險些氣暈。
路宇不過是冷冷一瞥,沒有任何溫度,然后用冰冷的聲音告訴他。
“我什么?阿爹,您最疼愛的兒子已經被我的人捉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悄悄地帶回京城,到時候我會割掉他的舌頭、挑斷他的手腳筋,再用滾燙的炭火灼傷他的臉,讓他有苦不能說、有冤不能沉,像個畜生一樣關在籠子里被我消遣、折磨!”
“混、混、混賬!你、你是個畜生!融兒他心地善良,從未對你不起,你怎么可以這么對他?怎么可以?”
文遠侯已經吸不上氣了,急得管家和郁新辭雙雙為他順氣。
路宇卻露出猙獰的笑容。
“那就要問問您了!誰讓您那么偏愛他,把什么都給了他!明明我也是您的兒子,為什么他什么都有,我卻什么都沒有?我恨!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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