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老掛斷電話以后，不消片刻，曾懷就立刻回播了回來，開口就是破口大罵。

        "老陳頭，我忍你很久了，再給我賣關子你以后別想從我這拿走一克茶葉！"

        "呦呵，你要點臉行嗎，你摸著你那顆衰竭的心臟問問自己，咱們誰蹭茶蹭的多！"

        陳老一聽曾懷竟然開始揭他的短，一下子在葉默面前丟了面子，登時脖子一梗，回擊道。

        見到二老竟是直接在電話里吵了起來，葉默不由得有些憋笑，這倆人誰都不是差點茶葉的人，就算是最貴最好的茶葉他們也不是喝不起。

        然而兩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人此刻臉紅脖子粗的為幾兩茶葉吵的不可開交。

        "回頭再跟你掰扯，先說正事。"

        陳老一看葉默一幅憋笑的樣子，開口道。

        "甭管你在哪了，晚上老地方，不然的話我保證你后悔。"

        "行吧，你個老東西要是敢耍我，我……"

        曾懷明顯是還不想輸了嘴風，然而沒等他說出來陳老就又掛斷了電話。

        廣元省的一處高爾夫俱樂部，曾老憤憤的摔了手里的桿子，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

        熟識的人都好奇這個代表著整個廣元民營藥企的老者為何會突然發脾氣，而身旁一個秘書模樣的青年人，表情淡然，習以為常……

        "放心吧，晚上咱們就把這事辦了，一會再給老許打個電話，讓這個酸秀才幫你宣傳宣傳，只可惜老華去燕京了。"

        放下電話，陳老開口對葉默道。

        "許老能來的話自然是極好的，只不過……"

        葉默正準備開口勸阻一下，不必為了他這件事驚動這么多人，然而話沒說一半陳老那邊電話已經撥過去了。

        "喂？老許，晚上來一趟古茗軒。"

        "別嘰嘰歪歪的，過來就完了！"

        ……

        傍晚，陳老故意晚到了一會，美其名曰讓對方占了這么大便宜必須得讓他親自來接。

        葉默一頭冷汗的坐在車里，他隱約覺得讓陳老做介紹人是個錯誤的決定。

        在患者面前陳老是一個讓人信服的大夫，在工作上陳老是一個盡心盡責的好公仆，在曾老這些老友面前，陳老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果然，下車之后就見一身藏青色唐裝的曾老拄著拐杖等在門口，一臉不善。

        "喲，老曾到曾老到的很早嘛……"

        陳老笑著打招呼道。

        "你整整晚了十五分鐘！"

        曾懷氣的直吹胡子。

        "在廣元，還沒有人能讓我等十五分鐘！"

        "得了吧你，跟我裝什么大尾巴狼，你小時候為了吃個糖人提前蹲在早市一等幾個鐘頭……"

        陳老不屑的撇了撇嘴，一點都沒有給曾懷留什么面子。

        "噗…"

        身后秘書模樣的人一個沒憋住險些笑出聲來，曾懷轉頭一瞪，那人立刻憋了回去。

        "嗯？你小子干什么呢，趕緊過來。"

        陳老轉頭，見葉默和大堂經理在那嘀嘀咕咕的，眉頭一皺，招手道。

        葉默又囑咐了大堂經理一句這才趕了過來。

        "是你小子！"

        曾懷對葉默的印象很深，一眼就把對方認了出來。

        "曾老，別來無恙。"

        葉默笑著打招呼道。

        秘書模樣的年輕人看著葉默腦中卻沒辦法把對方對上號，一時間微微有些詫異。

        "你倆都認識我就不介紹了，這小子是老曾的外孫子，曾文東，才從國外回來不久，現在給老曾做秘書，順道熟悉一下公司……"

        陳老指著曾懷身后的年輕人道。

        而后陳老又一指葉默道。

        "這位是葉默，你們都是一輩人，以后互相關照，多多來往。"

        曾文東眼睛微不可查的一縮，陳老是怎么樣個性格他再清楚不過，向來就是個從不幫親的主，今天卻對這個眼生的年輕人異常推舉，這里面的門道，可大了去了。

        見此，曾文東立刻主動伸手，開口道。

        "葉兄弟是吧，以后常來往啊！"

        葉默露出笑容，伸出手跟曾文東握在了一起。

        "一定一定。"

        "老許呢？他應該到了吧？"

        陳老似想到了什么，突然開口問道。

        "早到了，在里面生悶氣呢，要不你以為我能出來等你，就是怕把他刺激道。"

        曾懷拄著手杖跺了跺地面道。

        "走吧，人都到齊了就別傻站著了。"

        一中人這才進了古茗軒。

        陳老和曾老走在前，葉默和曾文東走在后面，路過古茗軒內部裝修的亭臺水榭之時，負責的工作人員皆是彎腰行禮。

        葉默神情微怔，他倒是把這茬子事給忘記了，由于宗虎的關系，他現在的地位很微妙，在鄒七的產業圈子里也成了極為特殊的一種人，每一個直屬的產業負責人都認識他。

        "奇了怪了，以往這些茶倌可沒這些禮節啊？"

        曾老微微納悶道，這古茗軒的老板他也是認識的，那倒是個相當有個性的人，所以這茶樓他們也經常來，但是以往茶倌都是微微一笑示意，行禮這倒是頭一回。

        "管那么寬呢，怎么打招呼人家樂意。"

        陳老并不在意，開口撅道。

        曾懷想要開口撅回去但卻忍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老陳頭今天幾次三番主動找事，必然不會憋著什么好屁，

        思及此處，曾懷裝作沒聽見。

        葉默微曲手指不留痕跡的敲了敲腿，對那些打招呼的人回禮。

        滄海閣，依然是上次的包廂，幾老都很喜歡這個包廂的寓意。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宋書?宗愨傳》說，宗愨的叔父問他志向是什么，宗愨說："愿乘長風破萬里浪。"

        幾位老者都走上各自的路，雖年事已高，但仍心懷壯志。

        "老許，久等了久等了。"

        推門進去以后，正撞見許文昌許老在里面，陳老拱了拱手招呼道。

        許老一見人到，也是忙起身打著招呼。

        "老陳別來……嗯？！葉小兄弟！"

        手抬了起來，招呼打到一半的時候葉默跟著走了進來，許文昌登時一怔，而后伸手做請，開口笑道。

        "沒想到又遇到了葉小兄弟，快請落座。"

        "老許頭，過分了奧。"

        陳老一臉黑線，這老學究打招呼打到一半就招呼道葉默那去了，完全沒把他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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