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震走到余小微近前，對方已經瑟縮不已，戰戰兢兢的，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余震，顯得極為可憐。

        "你在這里干什么。"

        余震站定，問道。

        "我…我我…幫忙。"

        余小微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

        "余局，最近的那件事導致很多外省的卷宗信息也要處理，小微在這方面的天賦很高，我們就從洪西區派出所借調了過來。"

        見余小微被余震的氣勢壓迫的已經說不出話來，女警長上前一步，把余小微護在身后解釋道。

        "嗯。"

        余震點了一下頭沒有說什么，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葉默開口道。

        "讓你久等了，我們走吧。"

        葉默點了點頭，站起身拎起箱子，意味深長的看了余小微一眼而后跟隨余震一起上了樓。

        樓下辦公區起初一片安靜，只有一些辦公時的翻書聲以及敲擊鍵盤的聲音，然而在二人的腳步聲遠去之后，辦公區里的警察直接就炸鍋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我的天！"

        "好家伙，我說這小子怎么有恃無恐的，他居然在等余局！"

        "怎么樣，這會你沒話說了吧，告訴你他跟咱們兩個局長的關系不一般你還不信！"

        "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我可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景，黑臉余居然……"

        ……

        一眾警察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值得津津樂道的東西，壓低了聲音討論起來。

        什么豪門大少，什么高官衙內，甚至連余震突然尋得的私生子這種鬼扯的小道消息都被這群人挖了出來。

        "小微，別在意，余局就是這么個脾氣，我們都習慣了。"

        女警長看到余小微還呆立在原地，以為她是被黑臉余嚇到了，于是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勸慰道。

        "謝謝王姐，我沒事的，我知道的。"

        余小微回過神，捏住衣角搖頭道。

        她是不可能被余震嚇到的，而且余震的這個脾氣，她也再熟悉不過了。

        余小微怔怔的看著樓梯口，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邊的是在"等你爹"，她是市警察局副局長余震的女兒。這件事情公安機關內也沒幾個人知道，一是二人的性格天差地別，而是二人都有意隱瞞這層關系。

        回想起剛剛父親冷漠的眼神，余小微眼角有些泛紅，咬住了下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果然，父親還是更喜歡姐姐這種的……"

        ……

        東江市警察局，副局長辦公室。

        葉默落座以后最右打量了一圈，心中嘖嘖稱奇，沒想到這個一直黑著個臉的家伙骨子里居然也是個書法愛好者。

        這掛在墻上以及辦公桌后面的幾副非常硬核的楷書，通過神韻來看，是出自這位誰的面子也不給的市局副局長之手無疑了。

        "想不到余局居然也好這一口。"

        葉默接過余震遞過來的礦泉水，指著辦公桌后面那副充滿殺伐之氣的"敢為人先"四個字道。

        別的局長都會掛一些"以民為本"，"公正廉明"之類的字，但是這位直接掛了這么一副充滿著斗性的字，看來真的是字如其人。

        "哦？葉先生你也懂這個？"

        余震穿上警服以后更加不怒自威，稱呼葉默也不再喊葉小子，饒有興致的問道。

        "略懂略懂。"

        葉默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哦，那葉先生說一說，我這幅字，究竟如何，有沒有說道。"

        余震落座，并沒有一筆揭過，而是繼續追問道。

        "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這句話的原處出自于《老子》的第六十七章。"

        葉默并沒有露怯，直接開口道。

        "不過我覺得余局應該是引用的晚清湘軍統帥左宗棠的那句話——身無半畝，敢為人先。"

        葉默說完以后余震微微動容，卻沒有接茬。

        葉默繼續開口道。

        "看到余局辦公室里掛著這幅字我對于今天的行程會得到的成果更期待了。"

        "哦，為什么？"

        余震盯著葉默的眼睛問道。

        "當時左宗棠六十五歲抬棺出征，懷著保衛桑梓的心帶著死志投入戰斗之中，想來余局也是以左帥為標榜，那我今天想說的，能夠消除東江民眾安全隱患的消息，你必然就會感興趣了。"

        葉默擰開余震遞來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以后道。

        "我現在開始感興趣了，你說吧。"

        余震并沒有點評葉默說的到底對不對，而是直接開口道。

        "痛快！"

        葉默微微一笑，余震這種人辦事干脆利落。和體制內那些太極拳打的好的家伙完全不同，這也是葉默會選定他而不是潘正的原因。

        "最近這一陣子東江涌入了不少外來的閑散人員，本地人里面的地痞流氓也跟著躁動起來，不過這原本應該水火不容的兩股子勢力不僅沒有打成一團，反而同仇敵愾起來，余局你不覺得奇怪嗎？"

        葉默笑著問道。

        "你是說，這些人都是有組織有目的的？"

        余震對這種情況早就清楚了，開口問的意思也只是想聽聽葉默口中的答案。

        "當然，這種事毋庸置疑，不過我想余局你應該并沒有查出原因吧，而且就算是已經抓捕到的人，無論是本地還是外地，都對于原因一無所知。"

        葉默身體微微前傾，敲了敲桌子說道。

        "你知道些什么？"

        余震瞳孔微微一縮，這正是目前這件事情最讓他困擾的地方，這些外來的閑散人員到處搗亂。

        本地的地痞流氓不僅不在意"自己的地盤有人鬧事"，反而十分縱容。

        而且抓捕審訊以后，結果外來的嫌疑人的答案都是沒錢了想搞點錢花，或者直接痛哭流涕說什么再也不敢了之類的云云。

        沒有什么大目的的結論，就像是普通的犯罪一樣，然而干了幾十年老刑警的余震自然不可能就這么相信了。

        這件事里出處透露著詭異，必然是有人，甚至可以說是有一個大家族或者大勢力在暗中操控的結果，但這個勢力究竟是誰，有什么目的，余震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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