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許逸進劇組是元宵節后,一個肝膽俠義的江湖女性角色。
這算是第一次嘗試,有關古裝的第一次嘗試。
點絳紅唇,柳眉清眸,一張別致的江湖兒女面孔出現在眾人面前。
路透圖上,粉絲紛紛為許逸的古裝角色搖旗吶喊,是她們千盼萬盼等來的。
換種角度看,兩大巨頭之間的事情,反而讓她們這群淚眼飄繆的粉絲得利,撈到好處。
許逸看著小夏手機上的粉絲留言,披著劇中角色的棉披風,不知道該笑該哭。
她這藏著私信的決定,經過粉絲這么一分析,整個寵粉形象無人能比。
“一會兒發幾張劇組的圖片,滿足一下她們”,許逸把手機還給小夏,順帶打開賬號,示意她繼續。
她的粉絲隨她,不爭不搶,始終保持著知足常樂的心態。
聽著小夏這樣的評價,許逸無從反駁。
知足者常樂,該來的總會來,命里不該有的即使強求也不會屬于她。
許逸笑著搖頭,對自己淺正視一番。
許逸在拍攝地日夜連續工作,另一邊陸安對劇本里其他角色的洽談如約進行。
有宋桉的名號加持,在和其他藝人接洽時,基本沒有碰到什么難題,畢竟她和宋家的名聲那里擺著,再加上安年公司的加入,只可能是爆品的存在。
沒有人會傻到拒絕這樣一個大餅。
“陸總,張瑜的經紀人似乎不是太情愿”,岳祺在平板上挨個確定,落在最后一個名字上。
這倒是稀奇。
幾個月前,他還在爭取陸安手里的資源,這次喂到嘴邊,竟然拒之門外。
陸安放下文件,接過平板看名單。
岳祺補充:“我們根本沒約到他,各種借口在拖著,不給答復。”
這種墻頭草的存在,陸安沒多么在意。
但是他拖誰都好,偏偏在陸安親自盯的項目上拖,這不是直接撞上槍口。
岳祺默默在名單后面打個叉,這個人選大概率是被pass掉了。
看人臉色這種事情,陸安從來都是不屑做的,他更喜歡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
“其他人選呢,有嘗試聯系接觸嗎?”
陸安隨手丟在辦公桌上,詢問其他事情。
岳祺面露猶豫,慢吞吞張口回答,“有是有,不過他是真的沒有檔期,接下來的可能性應該不是太大!
聽岳祺說,這個備用人選也是個人才,在圈子里消息不是一般的不靈通,在其他人都在觀望宋桉手頭的劇本情況時,他一點都不知道,還樂得自在接下不少通告。
而真當劇本角色落在他頭上,反而欲哭無淚,沒辦法調開檔期。
陸安低頭抬手揉揉眼角,想親自去教這樣的藝人做人。
“來面試的那些新人呢,有沒有看得過去的”
這次選人,為了預防萬一,備用人選相對較少的角色,都有安排新人試戲,也算是夾帶私貨,給公司新人一些小資源。
岳祺找到前段時間試戲的結果,翻出幾個表演者的視頻,讓亂親自看。
岳祺對著其中一個視頻,補充解釋:“他之前沒什么資源,不溫不火的,不過演技還挺不錯,比很多轉型的愛豆,科班出身的新人都要好上很多”。
同樣是在圈子里的人,岳祺看人的眼光也很毒,能做出這種評價,陸安有些意外。
新人的確是潛力無限,但是每年能從新人里脫穎而出的數量,都是少之又少,而他們后續的發展,能將大紅持續下去的,更是鱗毛鳳角。
陸安率先點開命名為越之余的視頻。
試戲的片段,是一段劇本里感情爆發,最沖撞的戲份。
在崩潰的邊緣,那種努力堅強,自我勸慰,心理防線卻幾近坍塌時,面目神情上的破碎感。
拒人之外,卻又渴望收到別人關心的矛盾。
越之余挺讓人意外的,不止岳祺這樣覺得。
看過越之余的試戲片段,再往后看其他人的試戲片段,有種在看技巧堆砌出,滿身鑲嵌表演痕跡的感,戲中人代入不進去,看戲人體會不到表達的東西。
陸安不耐煩擺擺手,指著越之余的名字,“就他了,你看看他有沒有什么其他行程安排,給他聯系聯系簽下來!
“對了,幫我訂一束花”,岳祺推開門之前,陸安看到手機提醒,“還是之前那種,一定不能變!
每年清明前后,陸安都會備上一束花,去墓園祭拜這位老人。
岳祺見過墓碑上的照片,看樣貌不像是中國人,后來聽陸安提過一嘴,他們是陸安在國外求學時遇到的老人,說是他再生父母也不為過。
整個圈子的人只知道陸安經營安年公司,拿資金空降沖入這個市場,但沒有人知道一個孤立無援的人如何立足腳跟,這背后不單單是他善于經營的頭腦。
任雅曼曾調查過一段陸安,沒有什么收獲,只知道他突然之間活躍在洛城的各大權勢之間,手里有一份巨額資金。
憑借著這股闖勁,陸安有了今天的成就。
關于這一點,岳祺從來不去做探究,不該知道的事情,沒必要在上面花費精力。
岳祺點頭應下,關好辦公室的門。
劇本人選的事情基本敲定,陸安閉眼撐著下巴沉思。
回國這幾年來,外人只看到他光鮮亮麗,善于決斷的樣子,全然不知摸爬滾打路上的不擇手段。
陸安不是什么善人,因為他少有被人善待,生活給予他的,他只會再還回去。
老人的墓碑建在國內,是老人臨終前拜托陸安的最后一件事,連同他的人脈關系都撒手送給陸安。
站在墓園門口,陸安心里有些悵然。
時間一晃,幾年過去,他完成最開始的目標,而老人也如愿在喜歡的人的家鄉住下。
陸安懷里抱著花,是一束向日葵,老人在國外種滿半個莊園的花種。
像他的愛,一生忠誠,厚重。
“老師,我來看你了!
陸安站定在墓碑前,在老人照片旁擺好花束,向日葵向著老人的照片,他正笑得祥和。
沒有老人的幫助,便沒有后來的陸安,某種意義上,老人是指點新生的來源。
抬手輕碰墓碑上的照片,絲絲涼意直沖指尖,順著體溫向上蔓延,如老人沒有溫度的笑臉。
陸安帶了老人愛喝的果酒,不過這味道遠不如老人親手釀造的。
“老師,市面上的果酒一年不如一年,都沒有你釀得好喝,可惜我沒有學到你半分,對這釀造方法知之甚少!
陸安蹲在碑前,神情帶著懊悔。
抬頭看天空,細數后悔之事,也不過這一二件。
他不后悔只身出國,不悔與母親針鋒相對,不悔現在得到的一切。
細細叨叨,一年里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傾囊涌出,不說與旁人聽,在碑前做回最稚嫩的一面。
“陸安?”
熟悉的聲音從上面傳進耳朵。
許逸單薄的身影映進視野,生生把眼里一片死氣染上生機。
在這里遇到許逸,已經不能用意外來言說。
這個時間點,按行程,她應該在劇組,在其他市的拍攝點,即使是在洛城,也不應該是在這里遇上。
陸安眼神中有一瞬間迷惘,在許逸說下句話之前很快消散。
清明的風不燥,摻雜零星潮濕,托著霧氣打在花束上。
許逸小心翼翼將花束擺在碑前,與陸安隔得三個位置的地方。
那個地方陸安知道,每年清明當天來,都能看到旁邊擺著一束花,每年都不落。
陸安的視線隨著她的動作,左右移動。
“陸總,來祭拜人?”
許逸猶豫著開口,不知道這用什么詞形容陸安祭拜的那位,硬生生把“親人”轉口。
從之前新聞的報道來看,陸渺渺的親人,即使是爺爺奶奶老一輩親人,也都健在,再用親人的字眼有些說不過去。
“阿姨很漂亮,你們長得很像”,陸安合上果酒瓶蓋,看著許逸面前的照片,淡淡出聲。
他見過那張照片,很清秀,許逸和她的眉眼很像,應該有七分都隨了她去。
許逸輕輕擦拭照片,唇角微微彎起,臉上又是之前那副柔和的神情。
“謝謝,她聽到一定會很高興的”,許逸看向陸安。
許逸把東西都擺好前,陸安知趣地離開,把一席安靜留給她。
成年人的故事,大抵是不會想被外人聽到的。
陸安認得許逸的車,正停在他后面。
在車內聽岳祺報備最近的大事小事,陸安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墓園門口。
“嗯,好,我知道了,你繼續跟進”,陸安眼角滑入一抹身影,是許逸,“我還有事,回頭再說!
這通電話開始得莫名其妙,結束同樣莫名其妙。
岳祺皺皺眉,沒做深究,掛斷電話繼續忙活手頭的工作。
“陸總,還沒走?”
許逸經過陸安車旁,只是一瞄,陸安透過車窗正看著她。
陸安收起手機,胳膊搭在方向盤上,“既然碰到了,不一起吃個飯?”
許逸低頭查看手機,的確是到吃飯的時間,而且看陸安溫和不少的神色,許逸只糾結小會兒便應下。
吃個飯而已,不會掉塊肉。
“走吧,這次我請客”,許逸抬頭皺眉看自己的車,“你選地方,我開車在后面跟著?”
陸安透過鏡子反射,看著許逸經過他車旁,默認她的提議。
這次墓園陰差陽錯的遇見,陸安基本明白一件事,能能讓許逸心底溫柔一片的來源,是她的媽媽。
而能讓不爭不搶,隨緣的性格瞬間冒尖刺的人,是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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