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勇敢
她和邱志并肩躺在被窩里,邱志好奇的摸著她的肚子,驚喜的說:“哇,寶寶在動,寶寶在動呢,剛剛好像是手,好小的手,可是一挨著他就躲開了。”
邱志很是興奮的說,劉蘭卻不以為然的說:“不知道在動啥,肚子里動能活動開拳腳嗎,真是個傻寶寶,不如早點出來,隨便你怎么動。”
“什么傻寶寶,小心他聽了生氣不出來了。”
“敢不出來,不出來就切了拿出來。”劉蘭為了解脫,肚子上切一刀也不害怕了。
“哇,嫂嫂,你好勇敢啊。對了,寶寶出生的時候,我哥哥會不會來啊?”
“真是神奇的肚子,居然有個寶寶在里面。”
“呵呵,你要不要也試試,保證你后悔。”劉蘭笑言。
“后悔?是啊,懷孕很痛苦的,要是以后都男人生就好了,要女人去生代價太大了。我真佩服我媽媽,還生了兩個,我是一個不想生。不知道等以后碰到愛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改變想法。嫂嫂,你是因為愛我哥哥才生孩子的嗎?”
劉蘭被邱志的問題又問蒙了,她想了想說:“當然愛,不然干嘛生。”
“是,也只有愛才會讓女人這么舍得付出了。我以后一定要愛他愛到死才給他生孩子,不然生了孩子他肯定會變心,因為生了孩子,女人就丑了,老了,風韻不在了,特別是喂奶,最影響身材了,男人又找身材曼妙的去了。”邱志似乎頗有感觸。
劉蘭聽了她的感慨不禁覺得好笑,問:“你聽誰說的,怎么你啥都知道?”
“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都是常識啊,自古男子愛季女啊。”
劉蘭咋舌,問:“妓女?”
邱志知道劉蘭誤會了,連忙解釋:“不是你說的那個妓女,是季節的季啊。”
“季女?什么意思?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個詞呢。你怎么懂的比我還多呢。”
“就是少女的意思唄,哈哈,我附庸風雅罷了,跟宿舍的姐妹們學的。”邱志洋洋得意。
兩人聊著聊著就有了困意,相依而眠。
之前劉蘭是每周做一次檢查,現在快要生了,每天都要去做檢查。因為邱志在,這幾天都是邱志陪著她去。
醫院里很多來做檢查的孕婦,邱志看的應接不暇,并悄悄做著比較,看誰的肚子大,誰的肚子小。可是冬天因為穿的多,很多孕婦根本看不出懷孕了。
從醫院檢查出來,邱志驚訝的說:“不來醫院,還不知道有這么多孕婦,平常在路上都幾乎沒有碰到過呢。“
“呵呵,沒有懷孕前我也這么覺得,根本不會注意誰懷孕了,但是自己懷孕后,就發現街上怎么這么多孕婦,真的,好奇怪的。”劉蘭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么?估計是的,因為懷孕的人最先看的就是別的女人的肚子。”
“正是如此,而且還要看那些準媽媽們是不是長的漂亮,還有體形,然后猜她有幾個月了。懷孕后人的心思變的很奇怪,情緒會變的敏感,想法會變的復雜,記性會變差,過了的事情怎么都記不起……”劉蘭深知自己懷孕后,脾性大變,敏感、多疑、憂郁而又焦躁。
“不過寶寶總算要出生了,好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啊。好想哥哥也在啊,他一定會覺得很神奇的。”邱志說著就給邱中立打電話,“哥哥,你在干嘛……嫂嫂要生寶寶了,你到時來不來啊……什么工作那么忙啊,工作可以以后再做啊,可是寶寶的出生可是唯一的啊,新生命的誕生啊……”她還說著,邱中立似乎就不耐煩的把電話掛掉了。
“怎么了?”劉蘭知道邱中立不耐煩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邱志。
“暈,怎么會這樣,哥哥怎么變的這樣,他好像很忙。”她無奈的說著,她本想說哥哥怎么一點不關心孩子,說出來又怕劉蘭傷心,所以說他很忙。
“忙點好,忙證明他有活干,有活干就有錢賺,我就不用擔心寶寶的奶粉錢。”劉蘭自我安慰的說道。
邱志早就覺察出哥哥和嫂嫂之間的異常,只是不敢肯定,她想倆人那么相愛,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樣,但是現在她的直覺告訴她,哥哥和嫂嫂的感情變淡了,只是原因她想不到。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她想那么相愛的倆人,愛到讓她羨慕的倆人怎么變的冷淡了呢,到底是為什么呢?只是她不能去問哥哥也不能去問嫂嫂,這樣的問題怎么問都不合適。于是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的說道:“寶寶的奶粉錢肯定不用擔心,我們家寶寶一定能喝上最好的奶粉的,以后一定聰明又漂亮。哈哈。”
這天半夜,劉蘭覺得肚子痛,痛的跟平常不一樣,她立刻叫醒邱志,說:“寶寶估計要出來了。”
邱志連忙叫醒劉蘭父母,一家人火速將劉蘭送到醫院。
劉蘭被送上了手術臺,麻醉師是一名年輕的帥小伙,面帶微笑的和她說著話,并告訴她現在用的什么藥水,會有什么感覺。劉蘭知道緊張的時刻就要來了,她心里很緊張,卻又告訴自己要放輕松。麻醉師神情輕松的和她攀談著,她卻只等著立刻動手術就好,多等一分鐘都是煎熬。
麻醉師用針刺她的大腿和肚皮,她的大腿居然毫無知覺了,肚皮能感覺到針扎進去,但是不感覺疼。
當幾名白衣天使圍在她身邊時,她緊張的想從床上爬起來逃走,她不想生了,她心里恐懼極了。因為害怕,她的眼淚落了下來。麻醉師安撫著她的情緒,可是他的安撫對她而言無濟于事。
她感覺到醫生用刀子在她肚皮上劃過,她不覺得痛,但是心理上的恐懼讓她面無表情,麻醉師和她說什么,她都沒有心思搭腔。她不敢去看自己的肚子,她想象著自己鮮血淋淋的肚子,還有花花綠綠的腸子,她想到恐怖片……然后又想象著自己的孩子被血淋淋的拿出來……她還聽到隔壁產房有孕婦生產大喊大叫的聲音,痛苦的呻吟讓她不明白,為什么那個孕婦不選擇剖腹產呢。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她想了很多,她想著邱中立,想他會出現在產房門口,溫柔的坐在她的身旁,然后說一些關心和安慰的話。想著自己生寶寶,他也不來看一眼,她就難過的掉淚……
孩子一聲響亮的啼哭,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個女寶寶,媽媽看看,漂亮的女寶寶,皮膚很白呢,小白雪公主。”富有經驗的醫生雙手托著寶寶說道。
劉蘭撇了一眼那團紅紅的肉肉的東西,那就是自己的寶寶嗎?她很是驚訝,又充滿疑惑,心理上她還沒有完全適應,自己也有孩子了,她覺得好突然。
醫生又將她的傷口縫合上,她想自己的肚子上一定有一條很大的疤,想著自己的肚子被人切開又縫上了,她覺得這事不是一般的恐怖。她想如果自己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要經受這樣的考驗,她寧愿不要孩子,決不讓老婆去承受這痛苦。她越是這樣想,越是覺得自己生孩子承受了本可以不用承受的痛。
當護士將寶寶抱到她身邊時,她并沒有覺得多欣喜或者多感概。孩子沒有生下來時,她期盼孩子的到來,真的生下來后,看著孩子,只覺得總算生下來了,仿佛完成任務一般又少了件事情。
別的媽媽說的,孩子生下來后看著孩子會多感動、高興、感慨、驚喜的心情她一點都沒有。她盯著這個皺巴巴的小家伙,真難看,想著這個家伙在她肚子里折磨了她十個月,現在開始又要面對面的折磨她了,她就感到絕望。她想叫人把寶寶拿開,卻又不舍得寶寶被人抱走,她的心情很矛盾。
麻醉藥的作用已經消退,她感覺到肚子,不,是整個下半身都痛,刺痛,絞痛,說不出的痛,這痛讓她淚水漣漣,她討厭這樣的痛。手背上掛著點滴,她感覺渾身不舒服,動也不想動。
護士說要可以給寶寶喂奶了,她是一點心情都沒有,孩子吃不到奶,只會哭,哭的她心煩,于是她也跟著哭,她想這個小東西真的很煩人。她現在誰也不想,她只想邱中立,他越是冷漠她,她卻越是想念他。孩子不停的,可是根本沒有奶下來,她覺得這事令她又煩又囧。她真想說,給孩子喂奶粉吧,但是卻沒有力氣說,現在她也沒有心情說任何話。
劉蘭父母和邱志圍在她身旁,輪番瞅著寶寶。
“和哥哥長的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邱志驚喜的說。
“是啊,嘴唇眉毛都像爸爸。鼻子,下巴像媽媽。是個小美女呢。”劉蘭媽媽很是開心。
“……”
家人們只顧看寶寶去了,卻全然不顧及她的心情,這又讓她失落了。
她聽他們說著,將頭扭到一旁,她感覺到餓了,可是卻不能吃東西,醫生說要等到打屁才可以吃東西,她醞釀著、等待著那個屁的到來,有時候她感覺肚子里有股氣在轉,以為那會是一個屁,結果卻讓她失望了。
她現在很想睡覺,可是肚子卻痛的要命,她覺得這樣躺著很難受,難受到無法忍受,她討厭現在的自己,這樣躺著的自己,感覺隨時都會喪命般的惶恐……她內心很是不安,卻無法排遣。她很想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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