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白衣舞劍
入夜,街上往來的行人不減反增,一盞又一盞的花燈照亮整個京都城,賣貨郎吆喝聲不斷,東街上還擺了臺子,有舞姬在對月起舞。
“好熱鬧啊!我們也過去瞧瞧!”云拾月一手拉著慧心,一手拉著薛蓉兒,鉆著人縫朝人群里擠。
旁邊的姑娘看著三個清秀的小公子扯著手往里擠,大多羞紅了臉往旁邊躲,一眨眼她們就擠到了最前面。
臺上的舞姬腰肢纖細,雙手靈動,似輕紗隨風擺動,月光與燈火交相輝映聚集在她們身上,看得人目不轉睛。
樂止,舞姬躬身退下,引來擂鼓掌鳴。
“好!”圍觀者紛紛叫好,瘋狂朝臺上扔花瓣、撒銅板,意猶未盡朝臺上喊著,“再來一個!”
等了許久,還未見有表演者上臺,圍觀者中漸漸有人離開,云拾月與慧心、薛蓉兒也轉身準備離開。
忽然,“哐”地一聲臺子邊的銅鑼響起,眾人紛紛回頭。
從臺后走來一人,似剪裁了月光做衣裳,身姿秀麗挺拔,腰間掛著兩塊白玉玨,隨著腳步輕輕擺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以黑鐵面具遮住臉,長發低垂僅以玉帶束之,看身形高大應是男子。
“難道他也要跳舞?”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頓時引起周邊人哄堂大笑,男子當眾跳舞,在梁國人看來實在是自貶身份。
慧心拽了拽云拾月,附在她耳邊小聲說著:“小姐,我怎么覺得這臺上的人一直盯著你看?”
“嗯?”云拾月放眼望去,與臺上之人對視上,面具后的一雙眼睛竟有幾分眼熟,確實在盯著自己看。
這時,從臺后傳來擂鼓的聲音,有一小童踩著鼓點捧著一柄鑲嵌著五色寶石的袖劍朝那白衣者走去。
他盈盈抬手將袖劍接過去,小童退下,后臺又傳出悠揚的琴聲,隨著鼓點合成一曲。
于此同時,臺上的白衣者身姿一轉,手中的袖劍轉動如風,隨著舞劍者的身姿轉出幾個劍花,看得人眼花繚亂,大喝一聲:“好!”
臺后的鼓點由緩到急,時深時淺,與舞劍者揮出的袖劍暗自呼應,讓觀看者仿佛置身兇險萬分的戰場一般,隨舞者一同深入敵營浴血奮戰,而后力戰群雄。
彷佛是從話本里走出來的瀟灑劍客,又似胸懷家國天下意氣風發的將軍,引人遐想。
鼓聲截止,袖劍被收入劍鞘,灑脫肆意的身姿迎風而立,身上的白衣在月光下微微拂動。
臺下一片安靜,許久后有一女子將手里的花扔上臺,眾人才從方才劍舞中回過神,叫好聲與方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多久,那白衣者腳邊堆滿了無數的花朵與銅板,他卻像一個木頭人筆直地站在原地,待身后有小童走來。
他將手里的袖劍交給小童,然后大步朝臺下走去。
沿著他走過來的方向,無數女子擠作一團,全然忘了矜持于羞澀,興高采烈地朝他揮手,等待著他朝自己走來。
直到有人擠到他身前,他有禮地朝那人點頭,謙和地說道:“不好意思,讓我過去一下!”
似是中了蠱一般,明明想貼在他身邊,卻因為他聲音溫柔的一句話,那些女子只得癡癡地看著他,腳下默默后退。
云拾月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怎的,這人方才舞劍的模樣,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那夜在鄴城的小巷里,在黑暗中斬殺了知州大人的三個公子,救了她的那個人。
想得正出神時,似有人朝自己走了過來,她定睛一看,方才還在臺上的白衣舞者,此時就站在她眼前,引來旁邊無數人的注目。
他轉身看向站在云拾月身后的慧心:“你家小姐我帶走了,結束之后一定會安全送她回去。”
言罷,他伸手過來捉住云拾月的手,低聲說了一句:“我們走!”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拉著云拾月跑遠了。
“小……小姐!”慧心回過神來想要追上去,被身后的薛蓉兒拉住,“別追了,你追上去也會被攆回來的。”
慧心頓了頓,心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問道:“薛小姐,方才那人說話的聲音,你聽出來是誰了嗎?”
薛蓉兒看著他們逐漸淹沒在人群中的背影,雖然與那人見過兩三面,可他的聲音還是很好辨識的。
慧心自然也認出來了,只是她不太敢相信:“言侯爺怎么也會在這兒?而且還當眾舞劍?”
說完這話,她意識到不對,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她們,這才放下心將手松開。
“是啊!”薛蓉兒笑了笑,“像他這樣身份的人,若是有意等在此處,只為了給拾月一人舞劍,足可見……”
“足可見什么?”慧心追問。
薛蓉兒以手半掩口,附在慧心耳邊低聲說道:“足可見他對你家小姐還是用了心思的。”
言鶴之一路拉著云拾月跑到玉華樓門口,她掙脫開他的手,心里也惱自己,方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跟著他跑到這里來了。
“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言鶴之轉身走到她背后,推著她的背邀朝玉華樓里走去,“保管你見了絕對不會后悔!”
不知是不是對他所說的東西有些好奇,云拾月半推半就跟著言鶴之進了玉華樓,他帶著她穿過人群直接來到二樓。
盡頭處有一人提著燈籠候著,見言鶴之過去,躬身將手里的燈籠交給他,然后退下來。
云拾月看著他將前面的木板推開,才知這木板竟是一扇門。
他轉身朝云拾月伸出手:“里面很黑不好走,讓我牽著你吧!”
“是嗎?”云拾月避開他的手,走上前探身去看,里面確實漆黑一片,便是有燈籠照明,也只可看見兩步之內的東西。
言鶴之向前一步就將她的手抓在手心里,也不管她臉上是什么表情,拉著她一步步朝里面走去。
這里面是一個暗格,走進去沒幾步就能看見樓梯,再順著樓梯爬上去。
言鶴之推開擋在頭頂上的一塊木板,幽暗的光亮便從頭頂傾瀉下來。
剛探出頭去,云拾月害怕地緊緊抓住言鶴之的手,放眼望去,周圍都是漆黑的天空,月亮又大又圓近在天邊。
跟著他走出去,四周皆是京都城。
此處是玉華樓上的閣樓,也是京都內較高的一處建筑,除去頭頂的屋檐,周圍只有欄桿圍著,恐高之人站在此地,必會嚇得腳癱手軟。
還好云拾月是喜好登高望遠的,只是乍一見嚇到了,被言鶴之牽著站了一會兒,慢慢也就不怕了。
“來!”言鶴之牽著她來到一處欄桿邊,方才隔得遠,只看到有欄桿。
走得近了,才看到這邊撲了一大塊軟褥子在地上,中間還放著一個只比腳踝高一些的矮桌,桌上還放著一個小火爐,火爐里炭火燒得通紅。
一個銅鍋架在爐火上,上面壓著蓋子,看不清里面的東西,卻能聞到誘人肚餓的香味。
“坐,”言鶴之先脫了靴子在矮桌的一邊坐下,又示意云拾月在另一邊坐下。
不知為何,面對他的邀請,云拾月總是會忘記拒絕,乖乖地坐下去抬腿準備脫鞋子。
這時,他探著身子伸手過來,一手托著她的小腿腿肚,一手溫柔地幫她將鞋子脫了,然后將脫下的鞋子與他的鞋子整齊擺放在一起。
這動作熟練得一點都不像是第一次,還不等云拾月說什么,他又取出火折子點亮旁邊掛著的燈籠。
橘色的燈火落在他漆黑的面具上,云拾月由不得皺起眉頭來。
實話實說,面具很不好看,在此刻顯得有些煞風景。
“你把頭伸過來,”云拾月說道。
言鶴之頓了頓,直接起身來到云拾月身邊坐下,兩人身體僅隔了一個拳頭,再看著他臉上的面具,越發覺得別扭了。
他若無其事地問:“怎么了?”
云拾月實在看不下去了,與他面對面半跪著坐起身來,將手伸到他的腦袋后面去解面具上的繩子。
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系了個死結,讓云拾月愣生生抱著他的腦袋解了許久,他則將自己的腦袋窩在她胸前一動不動,任憑她擺弄。
將面具取下來時,總算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多了。
云拾月從沒見過有哪個男子的雙眼,長得能有言鶴之的好看,清澈透亮的雙眸外長睫若羽,高聳的鼻梁下紅潤的雙唇。
“你……真的有三十五歲了嗎?”心里的疑惑脫口而出時,云拾月自己也懵了,慌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言鶴之仰頭看著她,眉頭微皺,停頓了一瞬,微微頜首,然后雙眸緊盯著她:“你是覺得……我太老了嗎?”
“也是,與十九歲的你相比,我確實是年紀大了些,”言鶴之頓了頓,又說道,“但是……”他不知該怎么說,“但是我身體很好的,在軍營里許多十幾二十歲的少年體力都遠不如我好!你若不信,等哪天有空我讓他們來,到時候我與他們比一比你就知道了!”
云拾月也皺了皺眉,心里還在為自己剛剛問出的那句話而懊悔不已,準備坐回去時,腰上突然有東西搭了上來。
低頭一看,正是言鶴之的兩只大手,他微微向上一提,云拾月整個人就朝他懷里倒去,慌忙用雙手抵住他的胸口。
張嘴正要說話,他的唇已經壓了過來,滑膩的柔軟趁她還未反應過來,便溜了進去,似是軟糯的糕點不斷蠕動著,想要在里面探尋些什么。
初時輕柔緩慢,而后似餓急了的小獸,恨不能將她舔舐殆盡,直到她快要喘不上氣,用力推搡著,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
將頭埋在她頸窩,而后貼著她的耳|廓|喘|息著:“一個多月未見,我好想你。”
云拾月一動不動任由他抱著,聽著他說:“幾日前我從鄴城剿匪回來,為了忍住不去見你,我都快把自己逼瘋了。”
“我好怕,怕惹你厭煩,又怕你在我不在的時候喜歡上別人!”
云拾月用力推開他,轉身在矮桌邊坐好,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言侯爺,這樣好聽的話,你是不是也對別的女人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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