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原來如此
“來人,將幾位……公子,親自護送回府!”
言鶴之扔了桌子腿負手站著,冷冽的目光掃過那些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公子哥兒們,幾人無不瑟瑟發抖。
聞聲,穆淮帶著巡防營的士兵涌了進來,拎小雞仔一般將他們帶走。
這時,瓊翎從后院走出來,身后跟著掌柜的和一眾婢女、伙計,除瓊翎外,眾人皆向言鶴之躬身行禮:“見過言侯爺!”
言鶴之挑眉看著瓊翎,漸漸垂下眉目,朝她拱手:“公主!”
而后轉身看了一眼樓上窗邊站著的人,朝她招招手,示意她下來。
慧心跟著云拾月從樓梯上下來,躬身過來向瓊翎行禮,言鶴之毫無避諱伸手過來握住云拾月的手,帶著她出去了。
瓊翎愣愣站在原地,她身后一眾仆從中走出來一個滿身酒氣做書生打扮的男子,便是那醉漢,他看著門外漸行漸遠的男女背影,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我早就說過,喜歡一個人就要及時說出來讓他知道,否則時日久了,他可能就是別人的人了,”醉漢仰起酒葫蘆咕嘟咕嘟喝了一口。
瓊翎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身要走,又聽那醉漢說道:“要不要再和我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瓊翎站住,并未回頭。
醉漢掃了一眼圍在瓊翎身后的人:“你跟我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待走得離玉華樓遠些了,云拾月原地站住,言鶴之也隨她停下來,伸手揉了揉她緊皺的雙眉,柔聲道:“不必為我擔心。”
“可是……”
想到芫花他們,自然是覺得陸之觴等人萬死難贖其罪,可今日被打的人之中,除了兩個國公家的公子,還有其他大臣家的兒子。
經過上次的事他們大多已經記恨上言鶴之,還有方才的事,怕是會給言鶴之惹來不少麻煩。
暗自不該因為楊氏而遷怒云紫月,當時不該多話,若是轉身走了,或許就不會有后面的這許多的事了。
言鶴之指背在云拾月的眉心繞了繞,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放心,那些個草包絕對不敢招惹我!”
見云拾月還是愁眉不展,言鶴之看向定遠侯府所在的位置,言道:“我府上言伯的廚藝還不錯,你隨我去陪我好好吃頓飯,我就告訴你其中緣由!”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言鶴之與云拾月并肩手牽手走在前面,慧心背手走在后面,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心中暗暗盤算著,從此以后有了定遠侯這座大靠山,看京都城里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招惹他們。
經過一家成衣鋪,云拾月側目看了好幾眼,落在言鶴之眼里,他直接帶著她們朝鋪子里走去,嘴里說著:“我們進去看看,若有喜歡的,就挑幾件買回去。”
云拾月抿嘴笑著,她方才是想到上次見言伯時,自己穿的就是男裝,今日再見……總不好一直這樣穿。
曾聽言鶴之說過,言伯是自小將他帶大的人,對他而言,言伯必定是不同的,自然自己也該留個好印象給他。
三人一前一后走進去,店鋪伙計立即過來迎客:“三位進來里邊兒隨便看。”
云拾月掃了一眼這鋪子里,三面墻都掛滿了琳瑯滿目的男女衣衫,或是按照款式類別掛著,又或是按照顏色區分,有些掛放衣衫的架子也很是特別。
“公子想買些什么樣的?”許是她看得太過仔細,引起了旁邊伙計的注意。
云拾月忙選了兩身顏色素雅些的,一件粉紫色點綴白色玉蘭花的,一件水藍色繡著云紋的,問伙計:“可有試衣間?”
伙計看了看她手里的女子長裙,又看了看三個人,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過,指了指一排衣服后面掛著垂簾的一道門。
言鶴之在外面等了一會兒,云拾月便和慧心換好女裝出來了。
一襲粉紫色長裙穿在云拾月身上,更顯得她嬌美而又溫婉,似落日暈染在天邊的一抹紫色云霞,看得言鶴之眼波流轉。
“走吧!”云拾月。
來到侯府,言伯命人在后院涼亭內擺上桌子,慧心正要跟著過去,卻被言伯拉住:“好姑娘,你就別跟著去湊熱鬧了,我在廚房為你另外擺一桌。”
“好,”慧心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跟著言伯去了廚房。
一路走來綠樹榮榮,假山別致,還有流水殤殤。
涼亭搭建在魚池一角,人走過去,池邊的紅色鯉魚立即撲騰著水四散躲開。
兩人相對坐下后,云拾月終是沒忍住問:“你打了人家的兒子,又如何敢斷定他們不會報復你?”
言鶴之起身將凳子端到云拾月身邊放下,緊挨著她坐下,又給她倒了一杯茶水,這才說道:“因為他們作孽太多,如今已是自顧不暇了。”
“什么意思?”云拾月不解。
言鶴之便將他在鄴城剿匪的事細細和云拾月說了,這才知道,原來鄴城鬧了四個多月的匪患并非突發,而是有人被逼急了。
鄴城周圍的群山中有一座礦山,原主是當地的一個富商,當地父母官也就是那個知州,在得知這座礦山的存在后,誣陷富商殺了人,不但殺了富商一家,還私吞了礦山。
之后,知州又將礦山獻給魏子寰的父親魏國公,這魏國公派了管家去打理礦山,為了得到更多的礦石換成銀子,招了不少的工人去挖礦。
有工人在礦洞里遇難,管家也只是將人草草埋了,惹得不少工人罷工要回家,都被管家帶人去囚禁起來,靠打罵逼迫工人挖礦。
后來死在礦洞里的工人越來越多,他們就再去招人,最后招不到人,直接去抓周邊村落的村名來抵。
因此,才逼得工人們團結起來反抗,去鄴城告官時,才知他們是官官相護,求告無門,便做了落草為寇的營生。
而魏國公背后,一眾京都權貴都收受了賄賂,其中就包括在玉華樓被言鶴之痛扁一頓的那些公子哥們的父親。
“所有的人證物證,我均已送到陛下面前,”言鶴之抿了一口茶,“想必過不了多久,魏國公就會被當作罪魁禍首推出來,這種時候,想必沒有哪家會沒腦子到拿今日的事去陛下面前告我。”
“我讓穆淮親自送他們回去,也將他們幾家的草包兒子這些年在京中作下的一些惡事,挑了些證物一同帶過去,若他們敢來招惹我,我也就不客氣了。”
“原來如此,”云拾月此刻才算放下心,隨后眉頭又皺了起來,言鶴之支肘偏頭含笑看著她。
“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害了那么多人,陛下卻只懲治一個魏國公?而我明明有他們這些人的罪證,為何不去陛下面前告發他們?”
云拾月搖搖頭,說道:“我想陛下不會責罰其他人,是因為其中牽連甚廣無法一次性連根拔起,須得慢慢懲治,而你并未將他們的兒子所犯下的那些罪證呈到陛下跟前,是因為你知道,即便陛下知曉了,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這世道……京都之中的這些世家大族中,牽連甚廣,而且沒有哪一家是真的干凈的,是不是?”
言鶴之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從前知道她聰慧通透,卻沒想到她能到如此地步。
他又哪里知道,眼前的云拾月雖然只有十九歲,可她卻有前世的記憶,自然也知道在前世,年近花甲的梁帝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將來能坐穩帝位,布下了怎樣的一盤棋局。
言鶴之伸手過來覆在云拾月手背上,說道:“我原以為自己已經很了解你,今日方知,我了解的不過是你的冰山一角,還好……上天給了我機會,能讓我再遇見你,用我的余生來了解你。”
云拾月輕笑,將手抽了回去,提起茶壺給他的杯子里添了一些熱茶,想起在玉華樓兩次碰到瓊翎的事,問道:“你可知瓊翎公主與玉華樓的關系?”
言鶴之端起茶杯湊到鼻翼下聞了聞,不知怎的,今日覺得這茶格外香。
“她是玉華樓真正的老板,這事在京都知道的人不多,”他淺笑著看向云拾月問道,“那你再猜一猜,深受陛下寵愛的公主是京都城最大的酒樓的老板,背后究竟有何深意?”
云拾月也抿了一口茶,言道:“既然是陛下寵愛的公主,自然不是為了銀子,而玉華樓每日迎來送往,且明知陸之觴他們欺辱芫花和那些歌姬舞姬,卻沒有人站出來管,難道……”
她話還未說完,言鶴之的手指已經覆上來抵住,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指腹在她唇瓣上碾了碾,似是不得趣,捧著她的臉貼身過去,還未碰到,猛地被云拾月用力推開了。
“怎么了?”言鶴之一臉疑惑地看著她,“都三天沒見了,親一下都不許嗎?”
云拾月瞪了他一眼,雙頰紅得快要滴出血來,言鶴之回頭看去,涼亭外不遠處的長廊上,言伯帶著四|五個下人端著飯菜站在那正探著頭張望。
言鶴之扶額嘆息一聲:本以為在家里就能為所欲為了,倒是忘了自家府上還有其他人在。
“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還愣在那兒干什么?把菜端過來啊!”
言伯帶著下人過來,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我這不是怕打擾了你們嘛!”
云拾月此時正雙手掩面背過身去不敢看人,言伯將飯菜擺放好后,指了指云拾月朝言鶴之瞪著眼,張著嘴卻沒發出聲音,看口型像是在問:你是不是又把人家姑娘惹不高興了?
言鶴之擺手讓他快帶人走,言伯這才帶人匆匆離開。
言鶴之指尖從桌面上一點點移過去,在云拾月背上戳了戳,她后背縮了一下,將臉轉過來,看到言伯他們已經走遠了,這才將手放下,轉過來坐好。
“你就不能避著點兒人嗎?”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云拾月只得將視線移到桌上的飯菜上。
有肉有菜,香味撲鼻,餓得她咽了咽口水,剛拿起筷子,言鶴之的臉已經貼了過來,低聲問她:“什么避著點兒人?”
“啊?”還沒等云拾月反應過來,便覺得腰間被什么撓了一下,癢得她縮著身子躲朝一邊,用筷子指著他說道,“別亂來啊!”
言鶴之一把抓住她手里的筷子,手往前移了幾分,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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