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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梅花令


出殯當(dāng)天,天色昏暗,滿堂皆白。

        由李家大爺領(lǐng)頭,從大到小給老夫人燒香磕頭。

        燒香完畢,大家圍在棺材前吃“食材(財)飯”。

        請的主禮人是張尚書夫人和王太傅夫人,是兩位“福好命好”的人。由她們二人斟酒盛飯。

        飯要食兩輪,每個菜都要吃一點,兩位夫人不時說句吉利話。飯至二巡,酒飯減少。

        向兩位夫人道謝后,大家換了粗麻衣,草鞋,系草繩,持孝杖棍。一幫人浩浩蕩蕩從李府出發(fā),往西郊山前進。

        送葬隊伍人群細(xì)長,持引魂竹的人在前引路,丟引路紙。

        隨后跟著的是持旌旗的三爺,抱靈牌的大爺,樂隊,花圈,然后是送葬的親朋好友。靈柩,再是子孫。

        吹吹打打走到墳?zāi)箷r,天已經(jīng)大亮。

        孝子賢孫扶柩到墳前,將孝棍,花圈丟在墳地上,參加筑墳。

        李家是書香世家,自然不可能讓讀書人來躬身挖土。特意請了幾位壯漢來筑墳,幾位老爺只在開頭挖幾下。

        而各位夫人小姐更是輕松,只用在壯漢筑墳完畢之后抔幾堆黃土添在墳上即可。

        筑墳完畢后,則是喝彩和撒糧米錢幣。

        喝彩詞也無非是些,后代子孫賺大錢,考狀元之類的。

        李家人礙于面子,自然也不會高聲應(yīng)好,便也由那幾個壯漢替著喊了。

        溫玉癟嘴,這幾位大哥才是老夫人的親生孩子吧。

        回程便是要吃喪飯了。

        府里已經(jīng)坐滿了來吊唁的人,見到他們都不住說聲:“節(jié)哀。”

        一家人坐在大堂里,鴉雀無聲。

        溫玉喚來婢女,叫她端了一碗稠粥和一籠小包子。捏了捏溫睿的臉,輕輕柔柔地哄他:“阿睿累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下午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

        溫睿看了眼李氏。

        李氏心疼得直皺眉,直說:“聽你阿姊的,吃點東西。”

        溫睿這才捏了勺子,小口小口地舀起來吃。

        李家大爺端端看著她不開口,溫玉也不主動提話。別開眼假裝沒看見,端著茶盞品茶。

        他見溫玉實在沒有要接話的意向,遂咳了兩聲,說:“母親去世,大家都很傷心。但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大家還是要往前看。”

        他朝大舅母使了個眼色,大舅母了然。抬了抬手,按在一個匣子上,接話道:“這是老夫人留下的眼目錢。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和老三媳婦就不同你們爭了。你們兄妹五個把東西分了吧。”

        說完視線不自覺看向溫玉,只見她拿著帕子手法輕柔地替溫睿揩去嘴角的粥漬。

        察覺到大舅母的視線,溫玉側(cè)過頭懶懶地掀起眼皮看她,語氣說不出的慵懶,“大舅母看我做什么?您和三舅母都爭不了,難不成我還能分上一份?”

        無理取鬧至極!讓大舅母一噎,這丫頭平素端莊有禮,怎么今天說話陰陽怪氣的?

        那邊五人已經(jīng)分完老夫人的眼目錢了。

        老三把手里的幾張房契地契抖得嘩嘩作響,嘀咕著:“我記得母親不止這些銀錢啊,大哥,外祖母留給母親的那個溫泉莊子呢?”

        李家大爺搖頭,“我不知道,母親的匣子里就這么多。”

        老三皺眉,一雙眼直直看向溫玉,“阿玉啊,母親的莊子是不是在你那里?”

        “三哥你胡說什么!”李氏忍不住拍桌,“阿玉才隨我來了幾次,母親會把莊子給她?”

        溫玉也一臉震驚,“三舅舅,我不知道什么莊子!外祖母最疼愛的,能接近服侍外祖母的都不是我,您怎么會覺得是我拿了外祖母的東西?”

        老三沉默,母親最疼愛的是李東柯,雖然他沒有去看母親最后一面,但難保母親不會提前把東西給他。

        而最親近侍奉母親的……

        他看向老大一家。他們一家平日最是會討母親歡心,兩個女兒也陪著母親禮佛,要說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點什么。母親看不見自然也未必察覺得到。

        大舅母不認(rèn)同,“你這孩子,你三舅舅就是問你話,你怎么這樣咄咄逼人?”

        被迫牽連的三舅母連忙點頭,“可不是,你三舅舅就是問問你,沒有壞心的。瞧著阿玉這些話,倒是離間我們了不是?”

        溫玉頓時瞪大雙眼,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她直撲到李氏懷里道:“我知道兩位舅母是一家人,像我和母親,二姑四姑她們,舅舅舅母們都只當(dāng)我們是些外人。可我只是想和三舅舅解釋清楚,都怪我不會說話,白白惹了兩位舅母的不快。”

        二姑也陰陽怪氣地說:“是啊,家里的孫兒孫女可多的很,平日也沒少給你們東西。這些我和妹妹們也不計較了,誰讓我們都嫁出去了呢。”

        四姑平日和李氏關(guān)系最好,自然也是幫溫玉說話:“二姐,我們嫁出去自然在別人眼里都是外人了。母親在世的時候我們還能回來看看,這如今母親才上山,喪事還沒辦完呢,人家就看不得咱們在家待著了。”

        說著瞪了老三一眼,“做長輩的還責(zé)問起小輩來了?我還以為三哥只會些封建迷信的東西搞得家里天翻地覆,沒想到也是有本事的人。”

        老三臉一紅,見溫玉都快哭昏過去,忙安慰她說:“阿玉,三舅不是那意思,三舅就是問問!你別哭啊!”

        溫玉從李氏懷里抬起頭,淚眼朦朧,“這么多人,偏偏問了我一個?三舅若不是從哪里聽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怎會一開口就責(zé)問我?”

        老三沉默,母親過身時他沒能趕回來。回來時他的確是聽自家夫人說母親將溫玉留下,不知說了些什么,給了寫什么。這才讓他發(fā)現(xiàn)少了東西時,第一個懷疑溫玉。

        三舅母連忙說:“阿玉別生氣,你曉得你三舅人就是這樣,性子急。你就把那天母親說的話再學(xué)一遍給他就是了,別同他計較。”

        溫玉滿臉失望,冷哼一聲,“只怕我說了,舅舅舅母又要以為我在胡謅。”

        “怎么會!”大舅母也哄她說道:“阿玉就告訴大家,誰要是敢說阿玉的不對,大舅母替你教訓(xùn)他!”

        溫玉和李氏對視一眼,李氏點頭。

        溫玉這才開口說:“那日外祖母留我,說了一些事與我聽。”

        她看了一眼老三夫妻,“是關(guān)于東柯表弟的。”

        三舅母刷的站起身,神情慌亂,“你瞎說!”

        “啪!”李氏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怒目而視,“既然逼著阿玉說,就給我好好聽完!當(dāng)我女兒是軟腳蝦叫你隨便欺負(fù)嗎!”

        嚇得三舅母嘴唇蒼白,張合了幾下仍然沒敢說什么,又懦懦地坐下。

        溫玉又道:“外祖母告訴我,東柯表弟在府里受的委屈不少。雖說吃穿用度從未少過,但是那冒名頂替的貨色在府里呆了十五年,不論是三舅夫妻還是府中其他夫人小姐,心都是偏的。”

        她悠悠嘆了口氣,“外祖母心疼表弟,故叫我多擔(dān)待一點。”

        說著,語氣突然一揚,“對了!外祖母還說,若是三舅夫妻對表弟不好或是對外面那個貨色太好,就叫我去端了三舅名下的那座酒樓,給表弟做個退路呢。”

        老三渾身一顫,“母,母親知道我們私下補貼鴻宇的事了?”

        還真是舐犢情深。溫玉揚眉,“我不知道,反正外祖母是這樣同我說的。我也觍顏勸三舅一句及時回頭。別為了個外人鬧得家里雞犬不寧,不值當(dāng)。”

        場面的反轉(zhuǎn),讓大家有點猝不及防。三舅母眼珠一轉(zhuǎn),“阿玉,母親有給你留下信物嗎?”

        溫玉搖頭,“不曾。”

        三舅母這才松了一口氣,“阿玉,這空口無憑的。你說母親給你留了話,可當(dāng)時這屋里只你一個人,又無信物。你想怎樣說都可以,對嗎?”

        溫玉似是不可置信,“三舅母!我本不欲說此事,是大舅母開口要我說我才說的!”

        三舅也點頭,“阿玉,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鴻宇在母親跟前養(yǎng)了十五年,母親怎么會說這樣的話。”

        呵!溫玉字字珠璣,“正是因為養(yǎng)了一個冒牌貨十五年,外祖母才說這樣的話!左右我今日說什么你們都不信了,也罷,從小你們就沒對表弟上過心,如今外祖母去了,就更不可能了。”

        她看向大舅母,嗤笑,“您也看見了,我說什么他們都不信。我一個外姓,呆在這里幾日守靈也是全了祖母的顏面。恕我無狀,告辭。”

        李氏正等著溫玉說這句話,話語剛畢就拉著溫玉往門外走,丟下句,“既然哥哥嫂子看不起我溫家的人,那以后就不必來往了!”

        大舅母急忙起身試圖去追。

        老二和老四對視一眼,也告辭了。

        大爺和老三眉頭緊蹙,看來母親真的沒有把東西給溫玉,不然按照她的性子,一定會拿著信物暗示老三(自己)對李東柯好。

        李氏和溫玉上了馬車,等著丫鬟把溫睿抱來,就好回府。

        大舅母站在馬車外,好聲好氣勸她們:“小妹,你別生氣。老三他們一家都是那樣,腦子笨,你別計較。都是幾十年的姊妹兄弟了,別因為這點小事就生疏了不是?”

        合著那個莊子就是大事?李氏嗤笑出聲,“一家人?大嫂,今日你們這般羞辱我女兒,我還能和你們當(dāng)一家人?罷了,以后也別提什么兄弟,且當(dāng)個普通親戚。”

        這番話說得極重,大舅母臉色一白,李家是百年世家,可是到他們這一代已經(jīng)有沒落之相了。兩位老爺沒有一個在高位,全仗著以往的聲譽支撐起世家的顏面。

        “小妹!你別……”

        “還請叫我溫夫人。李夫人,進去吧,別鬧得人盡皆知,丟了李家的臉面。”

        街道上已經(jīng)圍了些賣雜貨的小販。鄰家的小廝也探頭過來瞧。

        大舅母臉色有些不好,看著丫鬟抱著溫睿上馬車,又看著馬車駛遠(yuǎn)。

        為了照顧溫睿,馬車行駛的很慢。溫玉替他捻了捻斗篷,看向?qū)γ娴睦钍系溃骸澳赣H,這樣和李家扯破臉皮,皇上應(yīng)當(dāng)不會顧忌了。只是女兒不孝,只怕傷了母親的心。”

        李氏捏了捏眼角,“姐姐們都各自婚嫁,留下的都是一群跗骨之蛆,有什么好傷心的。”

        “難為你了,在這個時候還記得皇帝的忌憚。母親沒拿東西給你,這個事兒我們占理,料她們也翻不上天去。”

        溫玉手摸上發(fā)髻,解開簪子。手上赫然放著一枚梅花樣的令牌。

        李氏臉色一變,“這是?”

        溫玉搖頭,“外祖母給表弟的,說來,他們也沒冤枉我。”

        李氏表情一松,輕輕拍著溫睿的后背,“無事,找個機會給他送過去就是了。”

        纖細(xì)的手指捏住令牌,溫玉眼尾下垂有些無奈,“母親,我是怕他不要。”

        雖然這次一方面解除了李溫兩家的關(guān)系,緩解了皇帝的猜忌。另一方面保下了這個令牌,李家至少有一半不被大爺掌控。可是……

        溫玉突然有些頭疼,李東柯根本不打算要這個令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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