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賞藕宴上
關于賞藕宴,據說前朝公主留下的風雅韻事。
從嘉湖運來上好的臂藕,切成馬蹄片用荷葉做托擺放于席間,這是固定的菜式。其余則看廚子的手藝和想法,做些新鮮好吃的來。
溫玉對吃食沒什么研究,所以在聽見寺里的僧人說賞藕宴在佛隱寺后山舉辦時也沒什么激動的表現。
倒是慧存,聽見這個消息時手抖得跟中風似的,提著茶壺差點澆了溫玉一身。
嚇得溫玉提著裙擺躲到一邊,后怕地拍拍胸口,“大師,這是開水!才燒開的!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慧存難得沒有和她斗嘴,眼里閃爍著光芒,【有好多好吃的!】
溫玉表示無法理解吃貨的想法。在她眼里,吃食無非就煎煮燜燉炸炒烤烘這幾樣,弄上天也搞不出什么新花樣,真是不知道慧存在興奮什么。
還是一旁的方丈給她解釋道:“慧存只對三件事感興趣,一是佛,二是吃,三是聲音。”
“好的吧。”溫玉轉念一想,“方丈,他能去參加嗎?”
方丈搖頭,“不能。”
這就叫溫玉納悶了,你不能去你還興奮個什么勁兒啊。
“慧存看一眼就會做。”方丈撥動著念珠,“所以他只需要看,回來就能復刻出一樣的。”
看一眼?溫玉滿臉問號。都不需要嘗嗎?看一眼能看出火候?看出輔料?看出本質?你是顯微鏡嗎!這是點亮了什么詭異且沒用的技能啊……
但是她表面卻一臉崇拜,“慧存大師好厲害,我等望塵莫及。”
慧存白了她一眼【虛假。】
溫玉不理睬他,捧著面前的茶碗有一下沒一下地嘬著。
方丈瞧了眼慧存,對她道:“施主若是實在想去,也可帶上慧存。他跟著施主,貧僧也放心些。”
被點名的溫玉不明所以,她有表現出很想去嗎?還是說她有中風前兆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想到原身的骨盆前傾,她頓時覺得好像面部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
方丈和慧存只見溫玉“蹭”一下站起來,表情嚴肅地對方丈說:“大師,寺里可有會醫病的僧人?”
方丈有些茫然,“有。施主可是身體不適?”
“我可能,”溫玉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能需要一份鎮肝息風湯。”
中風前兆?慧存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思,臉上滿滿的嫌棄【你可能需要補陽還五湯】
“為什么?”溫玉好學,“那不是中風后遺癥才用嗎?”
慧存白了她一眼【因為你腦子有水,該清理清理。】
如果這都聽不出慧存是在挖苦她,溫玉就是真的腦子中風了。
奈何溫玉是個十分好學的人,她并沒有如慧存所料的那樣同他斗嘴,圓圓的臉上滿是認真,“沒想到慧存大師還對醫術頗有研究啊。”
慧存看著她,覺得她此時的樣子跟殿里供奉的菩薩一樣,很慈祥!于是也耐下性子跟她嘮【不是頗有研究,是登峰造極。】
“哦……”您真的知道該怎么聊天嗎?能不能謙遜一點!
方丈倒是習慣了,笑呵呵地看著他們。
慧存此時看溫玉,哪哪兒看都覺得她慈祥,便想跟她多講兩句,語重心長道【你別以為學了幾篇方子就可以開藥了,知識是不斷更新的。】
“哦……”道理我都懂,但是你那副我最牛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眼見慧存還要開口,溫玉怕自己忍不住打死他,急忙轉移話題說:“我突然想起來,明錦之前問過我要不要去賞藕宴!慧存大師您要是想去,我帶您去行嗎?”只求你現在別嗶嗶了!
慧存要探討醫術的話如鯁在喉,怔了一瞬,這時要是再聊醫術便有些突兀了。他只好點頭,頗有些為難【既然你要去,我就勉為其難陪你。】
端著茶碗的手微微顫抖,這時候慧存要是再說句她不愛聽的,她可就真的要潑他一身了!
好在慧存的智商突然回歸正常,終于能看懂溫玉的臉色,閉嘴品茶。
溫家現在如日中天,溫玉更是有名的才女,賞藕宴的帖子自然不會少了她的那份。
可惜她先前決心來佛隱寺小住,那張帖子也不曉得丟到哪處去了。
溫玉撐著下巴,又怕修書給謝明錦叫她發現字跡不同,看來只能等在他們來的時候截胡。
日頭正盛,慧存和溫玉站在樹蔭下乘涼。但凡有馬車從他們面前略過,溫玉都背過身假裝賞景。
面對慧存不滿的視線,溫玉狗腿地拿著小蒲扇扇風,“大師你熱不熱?我給你扇扇風?可別捂壞了!”
慧存將頭上的斗笠往前拉了幾分遮住陽光,低著頭不搭理她。
這就很尷尬了。
溫玉瞧著迎面而來不知哪位官家的馬車,突然戲癮犯了。
她一手捏著小蒲扇,一手哆哆嗦嗦指著慧存,“兒啊!雖然娘親把你送來這寺院當和尚,但是娘親是愛你的啊!你怎么能這樣說話傷娘的心!”
慧存滿臉震驚,看著駛近的馬車,張嘴想解釋無奈發不出聲音。
對面的人還拿帕子捂著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我的兒!你同娘親說句話好不好?你是要不認娘親嗎?要娘親怎樣你才能原諒娘啊我的兒!”
雖然慧存不曾說話,但是溫玉還是看懂了他的唇語【去死!】
正當溫玉還要繼續作妖,本應擦肩而過的馬車突然停下,露出一張神情倨傲的臉,“溫小姐,幾日不見,就喜當娘了?”
淚眼婆娑的溫玉:“……”怎么會是盛唳這個憨批!還真是老馬帶著兵書跑,失了策!
“是盛公子啊。”溫玉淡定地揩了揩眼角的淚珠,“我正在學那個陳世美的話本,看來學的不錯。”
也不知道盛唳信沒信,反正他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面前兩人不說話。堵在后面的馬車也不敢催促,很快便堵了一條長龍。
溫玉本著不能惹眼的原則開口勸說道:“盛公子可還有事?我在等”說到這里一頓,謝明錦對盛唳可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等明錦和明松哥哥,若是盛公子無事,可否移步?”
盛唳挑眉,朝馬車里看了眼,捏著嗓子學溫玉,“明松哥哥,等你的。”
窗簾被掀開,謝明松朝她笑的十分溫和,“溫玉妹妹先上馬車。”
溫玉:“……”你認真的嗎?我看窗框都差點讓你擰下來。
“好的呢!”溫玉拉了拉慧存的袖子,“兒啊,走!”
話出口,對上三人或生氣或調侃的目光,一瞬間溫玉竟然不知道和誰先解釋。
等四人坐在馬車里,溫玉小心翼翼解釋,“其實,這不是我兒子。”
慧存:“……”
謝明松:“……”
盛唳:“噗,當然不是,你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兒子!”
溫玉忙搖頭,“小點兒的兒子也沒有!”
場景又一瞬間的僵化,溫玉看著三人的臉色,她說錯什么了?
“咳,溫小姐怎么不乘馬車?”盛唳問她。
讓溫玉淚目的是,萬萬沒想到,給她解圍的是盛唳!盛唳真是個好人!
“本來打算來寺里小住,便沒想著來宴會。又想著可以趁這個機會見見明錦所以就求大師帶我來。”溫玉說到這里突然發現不對,“明錦沒來?”
謝明松頷首,“舍妹不喜宴會的氛圍。”
謝明錦不在,那便是謝明松和盛唳在商量大事啊!她居然不知情上了他們的馬車!皇帝會不會有暗探跟著?會不會以為溫家站隊了?
溫玉臉色蒼白,計劃了這么久,她怎么腿賤要上這輛馬車!
許是她心思太過淺顯易懂,謝明松咳嗽一聲說:“今日我與三皇子也不過是來賞宴,溫小姐不必在意。”
既然謝明松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溫玉倒是不好繼續糾結。
馬車四角放了冰塊,她下意識把蒲扇往慧存身上放,“你先拿著。”
由于近日的親近,慧存對此已經習以為常,面帶嫌棄地捏著扇柄。
謝明松眼神閃了閃,看見溫玉手腕上只帶了個素凈的玉圈子,吸了一口冷氣別過頭不看她了。
溫玉并沒有察覺到謝明松的異常,直到被慧存踹了一腳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回家的希望啊!
“謝公子,你……”
盛唳打斷她的話,“剛才不是還叫哥哥嗎?這會兒就是謝公子了?這下我可算知道女人的心思變的有多快了。”
溫玉被數落的臉上通紅,“我不是的,謝大哥。”
“嘖,這叫的,你是叫菜市里賣菜的老大哥嗎?”盛唳嘴向來惡毒。
嘖。溫玉一愣,你別說,還真挺像!
“好了,弗臨別難為她。”謝明松替她解圍,縱使心里很不爽,但是臉上始終掛在得體的笑容。
盛唳哼了一聲,“你就慣著吧。”
溫玉:“???”我仿佛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是落了兩章沒看?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覺讓溫玉很快找到了謝明松變扭的原因。她拍了拍慧存的肩膀,對那邊兩人說:“這是我小叔。”
慧存:“!!!”
“俗家的俗家的!”溫玉安撫他。
慧存:“……”這還差不多。
盛唳嘴角上揚,“是小叔啊。”
見盛唳還要說什么,謝明松一腳踹在他小腿上,“到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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