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沒多久，京城都聽說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婚訊。

至于寧國公府和建平侯府是不是真的像接旨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那么高興，感動，這就沒人知道了。

不過，姜芙覺得寧國公府這一次實在是兩頭不討好。

他們之前干的那些事，當別人都是聾子瞎子，當五皇子會一直不知道？

做人做事，最忌諱首鼠兩端。

尤其還是涉及到皇子奪嫡，寧肯一條道走到黑，也比半路跳船強啊！

“五皇子只要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欒雍私下里也和姜芙咬耳朵：“寧國公原本嫌棄人家是沒娘的孩兒，又想霸占一個嫡皇子正妃的位置，啥好事都可著他一家，做夢呢！”

不得不說，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論算計，五皇子和寧國公府實在不分伯仲。

夫妻倆正說話，下人進來回稟：“三姑奶奶回來了，還拉了一車東西。”

姜芙皺眉：“這三丫頭怎么動不動就往娘家跑？就算上頭沒有公婆要侍候，也不能任她這么胡來。”

欒雍更不掩飾對欒珂的厭煩，直接拍拍屁股走了。

胡氏匆匆趕來，娘倆剛好在門口遇到。

欒珂看著心情不錯，說是撫寧侯派人從南邊運了一些新鮮果子，多得很，她自己吃不完，就往娘家拿一些。

“家里不缺這仨瓜倆棗，很不必你折騰。”

反正祖孫倆就是面子情，姜芙索性沒給好臉。

欒珂心說，你這個死老太婆愛吃不吃，我是給我爹娘吃的。

如今府里人少，她也愿意往娘家倒騰東西。

“娘，那慕雁筠真的要嫁給五皇子了？”

想起外面的傳言，欒珂頓時有些坐不住。

她語氣酸酸的：“慕雁筠一肚子壞水，老天真個不開眼，竟讓這種人去做皇子妃，還是五皇子的正妃！”

胡氏呵斥：“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管好你的嘴。”

環顧一圈，欒珂又假模假樣地問道：“家里姐妹們可好？我難得回來，不如也讓姐妹們出來，和我說說話。”

胡氏讓人去喊二姑娘，又告訴欒珂，四姑娘和七姑娘都不在。

她這才知道，二叔一家被祖母攆到鄉下種地去了。

欒珂瞠目結舌。

欒玫很快來了，她穿著半新的家常衣服，臉上也沒擦粉，只是氣色不錯，襯得整個人愈發明媚。

婚事已定，嫡母也不刁難，未婚夫又對自己頗為上心，所以，欒玫如今的日子很好過。

“二姐姐更漂亮了。”

剛酸了慕雁筠一通，欒珂又來酸欒玫。

“三妹才是光彩照人，通身氣派。”

欒玫先給祖母、嫡母行禮，再同欒珂見禮，然后笑著恭維道。

她也沒說謊，欒珂本就長得不差，如今貴為侯夫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頂頂好的，即便放眼整個京城，也沒幾個人能越過她去。

更別說，為了回娘家炫耀，欒珂光是梳妝打扮就用了一個多時辰。

果然，一見面就秒殺了欒玫，她十分受用。

“還行吧，我們侯爺大方，我也不能丟了侯府的面子。”

欒珂抬起手，撫了撫頭上的鳳簪。

她有誥命在身，自然不是欒玫能比得了的。

“我乏了，你們娘兒們去說話吧。二丫頭，扶我回屋。”

姜芙實在沒眼看，她搭著欒玫的手，起身回去休息。

等她們走了，欒珂翻了一記白眼，這才跟胡氏去了大房，母女私話。

見女兒今日如此歡喜，胡氏就猜到，小夫妻估計好了。

“你們年輕人，一時好一時歹的，倒也沒什么，只是不能在氣頭上說難聽話，免得傷了人心。你記住了？”

胡氏趕緊叮囑道。

欒珂不耐煩聽她娘絮叨，但也知道這些都是好話，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于是她也就哼哼哈哈的，一耳聽一耳出罷了。

在娘家用了晚飯，欒珂才離開。

禮部同樣很快選好了吉日，皇帝不知道是圖省事兒，還是惡趣味上頭，竟下令讓兩位皇子同一天迎娶正妃。

這下可把大家為難住了。

同一天成親，去誰家，不去誰家啊？

再說，兩位皇子妃的娘家都十分顯赫，親戚朋友們原本也要去賀一賀的！

京城權貴的關系錯綜復雜，大家都是拐著彎的親戚，一時間，不少人家都愁得不行。

倒是有人腦子靈光，女眷去一家，家里的男人去另一家。

實在不行，老子去一家，兒子去另一家！

皇帝才不管這些人的為難之處，他正好趁機看一看，誰是五皇子的人，誰是六皇子的人！

欒雍聽到消息，嘿嘿樂了：“不錯，就讓那些愛巴結的犯難才好！”

他反正是誰家也不去的，不用左右為難！

“讓老大媳婦備兩份厚禮，人不到禮到就好。”

胡氏遲疑道：“父親，真的誰家也不去？不如，世子去六皇子府，媳婦去五皇子府，或者寧國公府？”

她琢磨著，撫寧侯和五皇子是表兄弟，要是從這邊論的話，自己的確和五皇子更親一點。

就是一想到再次踏入寧國公府，胡氏有點憋屈就是了。

誰讓人家的姑娘爭氣，一躍成為皇子妃呢？

忍忍也就是了！

欒雍擺手：“不必，我說了，咱家哪兒也不去。你和老大別為難，就說我和你母親身子都不太爽利，要你倆床前侍疾！”

“孝道”二字一壓下來，比什么都管用。

反正甭管真的假的，安國公府里的藥味比上個月更濃郁了幾分，就連下人們的臉上也沒了笑容。

世子夫婦更是閉門謝客，足不出戶。

據說兩口子晝夜不歇地給安國公夫婦侍疾，很是用心。

到了兩位皇子大婚那天，整個京城都熱鬧得不行。

滿眼都是紅色，還有侍衛一把一把往人群中拋銅幣，那銅幣都是新鑄的，簇新簇新。

老百姓聞訊而來，都跑到街上去看迎親隊伍，哄搶喜錢。

五皇子和六皇子騎著高頭大馬，都是一副喜氣盈腮的模樣兒。

二人身著紅色喜服，喜服上還用金線繡著龍紋，喜慶中透著皇家的尊貴與威儀。

藏在人群中的欒雍和姜芙也伸長了脖子。

他倆扮成普通老百姓，換了布衣布鞋，跑出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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