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013章 青山碧水
詩曰:薄暮卸紅妝,倚窗看花影。輾轉有離殤,青衣何曾想?燈幔曾失涼,荒山亦清唱。歌罷悵然望,曲終流花芳。
孤獨是一場修行。何處青山無碧水?也許,山水相依,是最好的愛情。兩年過去了,自己,已然不再是曾經的芙楠公主了。只是偶爾,也會夢見那樣美若朝云的紅槭,而自己,就是那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尋尋覓覓,渾渾噩噩,但是只是那個時候,才覺得自己是自己。當這無邊的寂寞突然把自己掩埋,那種從心底生出來的恐懼與蒼涼,是這無邊歲月的永遠的灰色。而這漫長的孤獨,終是沉淀了自己的心境。任誰又能想到,那一封信,卻毀了原本美好的一切。只是,在一片瓦礫之上絕望無比時,青衣的蒙面人仿若天人,道:“我是念凌的朋友,淵禾,我可以帶你走。”
自己木然的點點頭,不多時,便來到了這片青山碧水之上。青衣人緩緩道:“朋友,我亦只能送你到這里了。朋友相托,我不能不遵守,但家父囑我切勿插手太多,一切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一別兩年,恍如昨日。
可是,比起自己狼狽的離開,自己的母親,那曾經高高在上的維真女王,一夕之間,便淪為階下囚,屈辱自縊。王城淪陷,也許,自己就是惟一的幸存者。侵城者,是圖坦人,是自己摯愛的人的父親,指揮的戰爭。父族為自己的未婚夫領著人圍城之困。一切,皆因這封信。也許,可仁可以阻止,可這最關鍵的時刻,他去了南汜。像是一切都安排好了的。當年,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抽空了般,即使知道他離自己很近很近,卻不敢去見他,也許,會是一場更加措手不及的陰謀。從那時開始,她的那份深沉的愛,慢慢的在這片青山碧水中被洗滌干凈。驀然想起年少那段美好的時光,會有微微的心痛。母親說過,要驕傲的活著,所以她對自己要求還是沒有放低,她艱難努力的生活在這片青山碧水中,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她會下山去,用自己采的蘑菇換來布帛和針線,裁衣刺繡,也會買茶,買筆墨,日日習字。漸漸地,她學會了與孤獨相處愉快。
然而,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其實,比她想象的要好。她經歷的恰是棲遲最壞的時代。史書上稱為大戰時代。圖坦安定的是棲遲西南部,東部為卡其,北部是還未開發的雨原。在西北部,是望不到頭的沐云山脈。
然而,歷史拐了個彎兒。
南汜王正生病,需要藥草,少子棲楓遂上南汜山覓之。
可是,他沒有找到草藥,卻找到了獨居的芙楠。
孤獨的煉獄鍛造了她的氣質,明媚而不妖艷,高雅而不疏離,高貴而不冷漠。
這個世界上,存在一見鐘情,雖然我幾乎沒見過。南汜王妃真芙楠,第一眼愛上了他,洗凈一身對過去的眷戀,她與他共同走進了南汜王宮。
“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是我心里特別明亮,你就是我要找的人。跟我一道回家吧!”棲楓那么篤定,仿佛是與她認識了幾生幾世。
“可是你現在才找到我,你不覺很晚嗎?”芙楠輕聲道。
微風如許,山水靈靜。
兩心相依。
也許,這像夢一樣的愛情,不曾出現在你我的生命里。可是,芙楠與棲楓卻都成了彼此一生的夢境。
而大約是在經歷了國破家亡的變故之后,她在孤獨中變得透明如許。玲瓏之心,為棲楓贏得了世襲之位,而棲楓的哥哥,棲欏則按例移出南汜王宮。
棲楓為她準備了盛大的婚禮,她未曾多言,只是,在燭光搖曳之間,她淡淡道:“楓,答應我,永遠別帶我去洛西城,我這一生,永不踏足那片土地。”
意亂情迷的男人,只低聲定定說了句:“好!”
這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總是淡淡靜靜的,留給宮闈,留給歷史的,只是淡淡的一個背影。
《棲遲志》載:南汜王妃真氏,名諱不詳。出生于棲遲末世大戰時代,曾居于南汜山。生憶水郡主,后嫁棲遲仁帝,是為南儀貴妃,養子赫帝,子冉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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