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男人都是狗
聽到這話,鹿信雄的目光黯了黯,像是被什么刺到,好一會兒道,“裴家沒有嫌疑,我敢保證。”
“你用什么保……”
李明淮還想質(zhì)疑,薄妄冷淡地睨他一眼,李明淮閉上了嘴。
薄妄從長凳上站起來,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佛珠手串,嗓音低沉,“這六家我來查,你們鹿家人……”
“鹿家自己的事,鹿家自己會解決,不用庇護。”
鹿信雄知道他想說什么,直接拒絕,“你現(xiàn)在面臨的麻煩也不少,我不知道周勁這些年為什么不對付薄家,但很明顯,他現(xiàn)在想對付了,還喪心病狂地用血案來挑起薄家和江南之間的仇恨。”
他現(xiàn)在不止要護薄家,還要護江南。
任務(wù)很重。
“……”
薄妄擰眉,鹿家人都是犟種出生吧,受他的庇護不好?
“我現(xiàn)在正好調(diào)查廖家的血案,要是查到些什么我會和你聯(lián)系的,先走了。”
鹿信雄說道,轉(zhuǎn)身就要走。
“一定要等到真相大白,你們才會認(rèn)之之?”
薄妄站在湖邊,忽地叫住他。
鹿信雄的步子一頓,他低頭看向湖面。
湖面平靜如鏡,一點波折都沒有,只有月光清涼地灑在上面,點點皎潔。
好久,鹿信雄咬了咬牙道,“對!”
說完,鹿信雄回頭,發(fā)紅的眼惡狠狠地瞪一眼薄妄,“薄妄,你根本不知道我們?yōu)榱藦?fù)仇做過多少事,小七對我們鹿家人來說就是最后的一塊凈土,她必須干干凈凈地活著。”
薄妄的眼冷了冷,“她活得不開心。”
“我知道!”
鹿信雄低吼出來,聲音梗得脖子上青筋突顯,“可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的結(jié)局會怎樣,所以,我們只想在她的世界里死一次。”
而不是讓她看到他們活著又死去……
“……”
薄妄抿著唇,沒再說話。
鹿信雄轉(zhuǎn)身,踩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薄妄往前走了兩步,肚子上傳來痛意,他步履踉蹌了下,李明淮連忙扶住他,“妄哥,沒事吧?”
薄妄搖頭。
“要不要我派人盯著鹿信雄?”
想知道鹿家還有多少人活著,查一查就行了。
“我又不是要對付鹿家,查他們做什么。”
薄妄淡漠地道,鹿家人瞞都瞞這么多年了,固執(zhí)成這樣,就讓他們繼續(xù)瞞著吧。
找出周勁才是正事。
“妄哥,你信他的話?”
李明淮總覺得邏輯有點不通順,“既然周勁可能是鹿家和薄家共同的敵人,鹿家這些年為什么不尋求薄家的幫助?”
那么少人怎么查出效果。
“因為鹿家賭不起任何一種反轉(zhuǎn),他們不把薄家查到?jīng)]嫌疑不可能來找我?guī)兔Α!?br />
“……”
李明淮一怔,鹿家連薄家都調(diào)查了?看來經(jīng)過血案后鹿家人誰都不再信任。
薄妄朝路邊的車子走去,目光發(fā)沉,“廖家出事的那天,那些殺手發(fā)現(xiàn)我在后沒有第一時間開槍,后來我引他們上樓,他們也是選擇用匕首代替槍。”
這證明,那伙殺手得了指令,不要他的命。
幕后之人顯然也是沖他的,否則,留他的命做什么?
如果是周勁,他母親的前男友,則十分的不合理中又透著兩分詭異的合理。
“又是通過殺江南豪門嫁禍薄家,又是見你不殺……這到底圖謀什么?”
李明淮不理解。
“不清楚,只有把周勁找出來,我母親死亡的真相,鹿家血案的真相才能大白。”
所有的一切都匯到一起了。
李明淮上前打開車門,扶著薄妄坐進去,對司機道,“回醫(yī)院。”
薄妄按下車窗,抬眸望向黑寂的天邊,月光溫柔皎潔。
他的眸色深了深,“找化妝師來。”
“……”
李明淮無語地看向他,“妄哥,你的身體……”
這又干什么干什么!
“讓你聯(lián)系你就聯(lián)系。”
薄妄的語氣不容置喙。
正事一天處理不完,當(dāng)然是抓緊時間……談戀愛。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
夜幕籠罩鹿家,平時冷冷清清的宅子因為薄清林、丁玉君的出現(xiàn)一下子添了很多人氣。
“玉君,玉君,玉君——”
凋零的葡萄長廊前,丁玉君披著月色坐在秋千椅上,薄清林站在她身后推她,像個孩子似的不停喚她的名字,“我推得好不好,好不好?”
丁玉君笑起來,像逗孩子一樣把甜玉米棒遞到薄清林面前,薄清林立刻咬一口,順便又在她的白發(fā)上親了一口。
鹿之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瞇瞇地托著臉吃兩位老人家的狗糧。
“你真是越老越不害臊,小輩在這呢。”
丁玉君笑著打了一下薄清林。
薄清林立刻趁機搶過甜玉米,轉(zhuǎn)過來和她坐在一起,“我喜歡這里,玉君,我把這里全買下來給你,我把江南都買下來!”
“你年輕的時候不是嫌江南老,沒生氣,給你錢你都不來嗎?”
丁玉君狐疑地看著他,隨即恍然大悟,“哦,原來有些人年輕時是一直進不來江南就說江南酸啊。”
“呃……是嗎?”
薄清林不記得了。
“……”
鹿之綾笑。
“還是咱們長孫有本事,他爺爺、父親辦不到的事,他辦到了。”
丁玉君十分得意地道。
“什么長孫,我們不是長孫女嗎?”薄清林看一眼鹿之綾,有些懵。
“是是是,沒有長孫,只有入贅的長孫婿行了吧。”丁玉君附和著他。
“不不不,我大孫女跟玉君長得一樣漂亮,不嫁人,不嫁人……男人都是狗。”
薄清林滿眼嫌棄。
正說著,有腳步聲傳來。
鹿之綾笑著轉(zhuǎn)頭,就見戴著白面具的米叔從遠(yuǎn)處踩著青石磚走來,灰撲撲的高大身影,佝僂著個背,帽沿壓得很低,搓著一雙全是疤痕的手……
“……”
鹿之綾坐在那里,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
老爺子說得對。
男人都是狗!
這怎么又扮上了,他才在醫(yī)院呆了幾天!
丁玉君說著也看到米叔,愣了下道,“之綾,活死人來找你什么事?不會是薄妄的病情有反復(fù)吧?”
“可能是腦子的病情有反復(fù)吧。”
鹿之綾涼涼地開口,在丁玉君錯愕的眼神中站起來,“奶奶,爺爺,你們先坐,我去看看。”
說完,鹿之綾就朝著米叔走去。
薄妄扮了這一年多的時間,幾百個日子很打動她,但她沒選擇就這么拆穿他。
因為她覺得,他愿意做,但不一定愿意被拆穿,會有種微妙的尊嚴(yán)掃地感……
可她沒想到,他居然頂著傷又扮上了!
這又是哪根筋搭錯!
鹿之綾走到他面前,薄妄戴著張面具朝她低了低頭,很是恭敬。
她真想一把摘下他臉上的面具,然后看他是個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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