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后幽幽地嘆了口氣，“芳兒，你過來，陪哀家說說話。”
身后的嬤嬤連忙搬來椅子，擺放在童太后跟前。
皇后坐下來，道：“母后想說什么？”
“話說，”童太后抬了抬眼眸，“你龍母后走了多久了？”
“回母后，龍母后離開京城已經(jīng)十六年了。”皇后微微喟嘆。
童太后一怔，“十六年？怎么才十六年啊？哀家上一次問你是十六年，怎地這一次又是十六年？你是糊涂了吧？”
皇后笑了笑，“母后您上一次問，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啊。”
“半個月之前？哀家怎么覺得已經(jīng)過了很久呢。”童太后皺起眉頭。
皇后道：“或許是母后想念她要緊，所以才會覺得時日漫長。”
童太后哼了一聲，“誰還有這個空閑想念她呢?讓她滾蛋吧，以后不回來才是最好的。”
皇后一向知道她口是心非，尤其在對待龍母后的問題上，她認(rèn)為龍母后不守諾言，說好一年回來一次，可一走便是十六年，開始幾年還找個借口說她可能忙著成親生子，可這幾年，提起龍母后，她便滿臉的不悅。
再忙，也過了十六年，莫非回來一趟的時間都沒有么？而且，她若是與攝政王在一起，孩子也是這皇室的人，該帶回來認(rèn)祖歸宗，上玉牒寶冊才是。
“不要忘記，她如今還頂著先帝皇后的名分，若就這樣無媒茍且在一起，人家會怎么說她？”
皇后聽著童太后重復(fù)重復(fù)又重復(fù)的話，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心酸，確實，十六年了，人就像是在人間消失了一般，不留一絲痕跡。
“既然她說了會回來，便肯定會回來的，母后也想要惦記了，免得傷了身體。”皇后安慰道。
童太后冷著一張臉，“哀家什么時候惦記過她？不過是要跟她算一筆舊賬！”
“哦？母后與龍母后有什么舊賬要算？”皇后自然知道她在說氣話，只是也得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當(dāng)年童氏被廢，自己登后位，皇太后本不喜歡她，全賴她們之間有龍母后這個話題，才慢慢得了她的心。
童太后哼了一聲，眼角的皺紋像一把扇子折了起來，“她當(dāng)年偷了先帝送給哀家的首飾，說好了會歸還的，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東西不還不說，人也失蹤了，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一點信用都沒有？做人沒信用，如何立足世上？”
童太后越說越氣憤，怒氣也便在眼底騰起來，可還沒燃燒，那怒氣又消失了，“罷了，東西不還就算了，好歹回來跟哀家交代一聲。”
皇后笑了笑，哄道：“或許過了冬至，她便會回來呢。”
“你這話都說了多少年了？”童太后瞪了她一眼，“過了中秋回來，過了重陽回來，過了冬至回來，過了年回來，又過了清明回來，可這十六年，什么時候回來過？”
皇后站起來扶她，“是呢，有個美好的期盼也是好的，或許，今年真的回來呢。”
童太后站起來，把暖手小爐遞給身旁的宮女，忽地神秘兮兮地道：“哀家懷疑，靳如和郭玉是知道她下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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