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彈一起送來的，還有十個空彈夾。

        劉毅兩眼放光的開始逐個填裝時，宋若波才剛剛開始跑第五圈。

        從來不勉強自己的宋大少，此刻感覺他已經快要死了。

        他沒想到看著不算太大的一圈，跑下來居然會這么累。

        跑第一圈時，他就被溝溝坎坎和藤蔓絆倒了兩回。

        還好訓練場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劉毅和魏大勇的比試上。不然宋大少的臉面，真就徹底丟光了。

        第二圈的時候，宋若波長了點心思，他按照劉毅之前跑圈兒時留下的痕跡跑。

        雖然溝溝坎坎還在，但好歹沿途惱人的藤蔓都被沖開了，多少能輕松一些。

        可一圈沒等跑完，他就開始在心里咒罵劉毅是個傻缺。

        教官讓繞著訓練場跑圈，老老實實的貼著邊緣跑不就完了。

        傻13玩應兒，不知道腦子里是不是有蟲子，跑出來的線路，離場地最近的地方都有三米。

        別小看這三米的距離，圓形半徑增加三米，直徑就會增加六米。一圈兒跑下來，就要多跑將近四十米。

        他劉毅只跑五圈，多跑二百來米倒是無所謂。

        可他宋大少呢，要跑五十圈啊，按劉毅那么跑，硬要多跑出兩公里去。

        于是第三圈不等跑完，宋若波便不再去占劉毅留下的那點兒“便宜”。

        緊貼著訓練場邊緣跑，能少跑幾步，是幾步不是~

        第四圈時，射擊訓練場那面響起了掌聲。

        宋若波已經累得不行了，掃了一眼后，便沒再關注。

        好容易磨蹭完第四圈，他看到隊員們被分組帶開。

        宋大少見射擊訓練場上只站著劉毅一個，心頭一陣高興。

        射擊考核結束了，場地上又沒留人，說明下午沒有射擊訓練了。

        那……那個該死的女人應該不會多待。

        等她一走，他宋若波就算解放了。墨跡到晚上，直接告訴告訴她跑完了完事兒。

        抱著女教官頭腳走，他后腳就停的心思。宋若波磨磨唧唧的開始了第五圈。

        同時，眼睛始終盯著射擊訓練場的方向。

        他看出來了，女教官好像安排了劉毅加練。

        跑到射擊訓練場近點時，見劉毅已經壓滿了十個彈夾，而那個該死的女人，就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

        可能是感覺到了宋若波的目光，女軍官轉頭看向他。宋若波趕忙挪開視線，腳下倒騰的頻率，也下意識的提高了不少。

        “你槍感還可以，算是有些天賦，就是缺少實射經驗。”

        女軍官一句話，引發了劉毅的共鳴，下意識的跟著點了下頭。

        女軍官繼續說：“今天你的訓練科目，在天黑前打完這兩箱子彈。靶場上的十個靶子，你可以自由射擊，節奏也自行掌握。

        聽明白沒有？”

        “明白！”劉毅肅聲應和。

        捧起壓好的一落彈夾，隨意找了個射擊位，趴下后拘槍瞄準。

        “啪~”

        槍聲很快在射擊場上空響起，劉毅從一號靶開始逐個射擊，一個彈夾，剛好可以在十個靶位上打三個來回。

        之前那種無限接近心狙的玄妙感覺，已經找不到了。

        不過劉毅現在有了充裕的瞄準時間，每次擊發前，都是在精確瞄準后，才扣下扳機。

        十個彈夾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打完，老實說，劉毅感覺有些累。

        精神疲憊、眼酸、右肩窩也有些輕微的發木。

        趁著壓子彈的時間，劉毅開始吐納恢復。

        只是壓子彈需要手眼并用，這讓他嚴重分心。所以，吐納的效果并不好，眼睛依舊酸澀，只是右肩窩的麻木感，能稍微好上一些。

        當劉毅捧著壓好的彈夾再次走向靶位時，宋若波已經要堅持不下去了。

        劉毅打靶的那段時間，他始終在不停的跑著。

        不是他不想歇，而是他每次慢下腳步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女人就會看向他。

        宋若波看不清女人的眼神，但他能感覺到。

        他知道，女人是在警告他：“你敢停下來，老娘就告你的黑狀！”

        被抓住了“死穴”，宋若波還真不敢停下。

        只能咬著牙不停的跑，跑的身上汗如雨下，眼睛發花，耳朵嗡鳴，嘴里渴的要死，肺里跟著了火似得灼痛……

        也不知道是缺氧，還是氧中毒。反正腦子都開始發懵了，根本不知道已經跑完了多少圈兒。

        當劉毅打完第三輪十個彈夾時，宋若波已經過了疲勞點。

        兩條腿機械式的拖拉著交替邁步，腦子里一片空白……

        而劉毅，開始有些浮躁了。

        他第三輪的成績，照一、二輪差了很多。

        每張靶紙上靠近十環位置的彈孔，多半都是他前兩輪留下的。第三輪的彈孔，基本都在八環以外。

        沒辦法眼睛干澀疲勞的厲害，看靶子已經有些模糊了。

        右肩窩木得厲害，槍托頂沒頂實都有些感覺不出來了。

        第四次壓滿是個彈夾，劉毅再次回到了射擊位置。

        剛剛拘槍，耳邊就響起了女軍官聲音：“穩住，一槍是一槍的打，仔細體會每次擊發時的射擊狀態。”

        “是！”

        劉毅咬牙應了一聲，沉下心瞄準一號靶的靶心，扣下了扳機。

        八環，手抖了一下。

        沒有換二號靶，微調后繼續射擊，九環，修整的過了一絲。

        再次射擊，十環，只是偏離了圓心掛在了和九環交接的地方。

        記住這種感覺，劉毅對著一號靶，一槍接一槍的打出去，余下的二十七發子彈，超過一半都打在了九環和十環的區間內。

        換好彈夾，劉毅又瞄向了二號靶，重復上一輪的動作……

        李金保關注了一會兒劉毅那邊的動靜，然后把目光轉到了宋若波身上。

        宋大少爺把自己跑懵了，但李金保一直幫他數著呢。到現在為止，他才勉強跑完了十二圈。

        連十公里都還不到。

        對于普通人，十公里好像很遠。但對于集訓隊的隊員來說，一次最普通的武裝越野，都是十五公里起步。

        而宋大少爺只背了一把空槍，就跑成這幅德行，實在是有些丟人。

        不過他知道，宋若波的體質擺在那里，再讓他繼續跑下去，很可能會跑出問題。

        他有心找女教官說上一句，讓他換一種懲罰措施。

        沒錯，雖然他是集訓隊的總教官，也不能隨意否定其它教官的定論。

        畢竟五十圈罰跑，對于集訓隊的隊員來說，理論上是完全可以承受的。

        再一個，教官的權威是需要維護，尤其女教官還是新來的。首次懲罰隊員，就被總教官喊停，會嚴重打擊她的威信。

        所以，他只能和對方商量著，能不能換一種懲罰方式。

        至于理由……

        也只能拿宋若波身上有“傷”，來說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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