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保見劉毅對自己的話沒走心，聲音一下嚴肅了不少。

        提醒道：“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樣有多兇險，要不是剛好趕上我和你方哥瞅見了，鐵定得留下暗傷！

        以后可不準那么莽撞了。”

        劉毅知道好賴，也知道李金保是真的關心自己，剛忙認真的保證，自己以后不會再亂來了。

        又休息了一陣，老方帶著劉毅離開炊事班。沿著小路繞過后勤區，一直走進了山里。

        找了快僻靜的地方，老方停住腳步。

        轉頭看向劉毅時，已然是匕首在手。

        劉毅忽然發現，老方的氣質在不經意之間，改變了。

        雖然依然有些佝僂，但雙眼隱隱泛著精光。山風掠過，衣角輕翻，空垂著的袖管隨風舞動。

        一眼看去，沒有半點之前那個殘疾老兵的模樣，更加像是一個行走于大漠間的刀客。

        就在劉毅目露詫異的時候，老方的聲音雖然飄入耳中：“我這手功夫不是軍中的，是家傳。有個名頭，叫鬼影指刀。”

        劉毅意識到，老方將要傳授他真正的功夫了。趕緊挺直了腰桿，面色也跟著嚴肅了起來。

        耳中聽著老方繼續說：“我們家早先是漁民。說是漁民，其實半漁半匪。

        鬼影指刀這個名頭，當年在綠林道上，名聲其實不算好，但名頭卻是響當當的。

        不管是陸上還是水里，栽在這門手藝之下的好漢，都絕不在少數。”

        劉毅的表情越發的嚴肅起來。

        很明顯，老方的祖上絕對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

        聽到“半漁半匪”這個詞，劉毅的腦子里馬上浮現出了水滸中的阮氏兄弟。

        不知情的，看著以為是漁民，他們自我標榜的是好漢。但實際上，就是一群膽大包天的水匪、強盜。

        老方不是自己都說了嘛，當年在綠林道上，名聲其實不算好。

        老方只是提了一下“鬼影指刀”的來歷，其余的并沒有多講。右手一翻，正握著的匕首，便在他指縫間滾出一片刀花。

        再次停下時，已經變成反手握刀。

        速度太快，劉毅什么都沒來的及看清，便已經停下了。不過他有種感覺，老方剛剛翻出的刀花，和那些接頭雜耍的藝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街頭雜耍，舞弄出來的雖然好看，但對于實戰，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刀光在翻滾之間根本就沒有著力，都不用碰到什么，舞弄時稍稍一個失誤，就得飛出去。

        而老方剛剛動作，刀刃始終順著發力方向。不止快，還非常的有力度。

        雖然沒有破風聲響起，但估摸著一旦被刀刃掃到，就絕對不是鬧著玩兒的割個小口那么簡單。

        老方沒給劉毅太多的思考時間。

        手腕一番，又改為了正手握刀，口中講著：“你之前應該學過匕首攻防。大多數時候，根據匕首尺寸和個人習慣，分正手刀和反手刀兩種。

        正手刀，刺，撩，劈，砍，劃相對重力，勢大、致命。

        但容易被躲閃、防架。而且缺乏變招，出手后容易露出空門。”

        老方說話間，拉開起手式，將正手刀的幾個基礎動作，逐一做了一遍。

        收勢后，手中的匕首在劉毅完全沒有看清的情況下，已經變成了反握。

        再次給了劉毅一點消化的時間，老方反手持刀。

        依舊拉開架勢邊做邊說：“反手刀，扎，劃、切，割，刁鉆狠辣，靈動、主傷。

        但對身法、步伐，要求極高。往往幾個回合，雖刀刀見血，對手卻依然保有戰力。”

        劉毅配合著匕首攻防中學到的知識，與老方的話相互印證后，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再說指刀。”老方說話間再次改為正手握刀。

        刀尖猛地刺向劉毅，但中途手腕一轉，已然變成反手握刀。動作也從至此變為斜撩。

        雖然兩人中間有著兩米左右的距離，劉毅并不在老方的攻擊范圍里。

        但眼看著泛著寒意的刀鋒襲來，劉毅還是下意識的后退了半步。

        劉毅后退的同時，老方幾乎同時向前欺身。瞬間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撩至劉毅腦側的匕首鋒刃，瞬間一轉，改為下劈。

        劉毅急忙退步側身，身體重心剛一偏移，老方手中的匕首已經變為正手刀直刺他的咽喉。

        劉毅全憑著腰力強行調整重心，再次閃身去躲襲來的刃尖時，老方手中的刀已然變成反握。

        剛剛意識到老方要再次變招的時候，眼前的匕首已經以肉眼完全鎖不住的速度，在劉毅左右胸前，完成了兩次下劈。

        劉毅慢了不知道多少拍，才含胸試圖躲閃，但老方早已改為了正手刀。

        刀尖直刺劉毅的腹部，中途停下的剎那，手腕慢慢做了一個橫轉的動作……

        看著距離自己腹部有二十公分的匕首，在老方手中緩緩旋轉。

        劉毅的肚子冰涼過后，不受控制的開始抽搐。仿佛真的有一根刀刃刺在里面，還把腸子攪成了亂糟糟的一團。

        正暗自心驚的時候，老方已經收了架勢，開口說道：“指刀，講究的是詭異精準，從無常勢，永遠留有變招的余地。”

        劉毅回憶了一下剛剛老方出招的過程，對“從無常勢”這四個字，有了深刻的理解。

        老方示意劉毅站到自己的身側，重新拉開架勢。劉毅趕忙學著他，正手握刀向前探步。

        “剛才，我用了四個指刀中最基礎的變手。現在放慢動作，你跟住我。”老方交代了一句，右臂向前緩慢前刺。

        “是！”劉毅應聲的同時，有樣學樣。

        跟著老方動作，前刺途中手腕轉動拇指下壓，改為反手刀后向上斜撩。

        繼而再轉，改為下劈……

        一套動作做完，劉毅才知道，之前自己只看到匕首在老方手中，一會兒正握一會兒反握。

        但實際上每一次變化，手法都是不同的。

        在腦子里又仔細琢磨了一下，才大概摸到了點眉目。

        不同攻擊動作時，配上不同的手法。不止為了快，還為了在變招過程中，一旦碰到了敵人格擋。

        手中的匕首，不至于被磕飛。

        老方看到劉毅手上下意識做出的動作，還有他臉上的表情。

        就知道，他已經大致領悟了四種基礎手法。

        心里高興的同時，也在感嘆著：“眼前這小子，腦瓜確實靈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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