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睡著啦?
“那個姓曲的,是政委到軍區后調過來的。”鄭海一句話直指核心。
劉毅點了點頭,明白那個曲大屁股是宋家的人。
“還有一點,宋家有個叫宋若喬的在憲兵隊當副職,分管內部安全。”鄭海說話間,面色非常嚴肅。
劉毅再次點頭,“宋若波”“宋若橋”,不用說也知道兩人肯定是本家平輩關系。
鄭海見劉毅明白了自己的交代,聲音再次壓低了一些。
用很快的語速說:“他們名義上,是調查飛行線路泄密的事情,但這事兒你很容易撇清。
所以,事情肯定不會那么簡單。
我分析,是手表的事兒,宋若波已經跟家里人說了。他們實際上是想確認風險。
記住了,不要對一切與宋家有關的事和人,表現出敏感或是敵意。”
“明白!”劉毅低聲回答。
“要做到惜字如金,語言要簡練精確,多余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小心他們下軟套.子。”
“放心!”劉毅抿著嘴應聲。
對明面上的敵人,劉毅勉強也算經驗豐富。不過這種內部暗斗,卻著實是個白丁。
能做的就是把鄭海的交待,牢牢的記進了腦子里。
“一組這面你不用擔心,我私下里再加強下說法,小妹那面我也會叮囑。
你咬死報告里的說詞就行,不要胡亂刪減,容易露出空子!”鄭海最后交代了一句,用眼神示意劉毅可以出去了。
宋若波找人暗中在猴子和老魏的戰術手表中,加裝定位裝置。這事不算實錘。
接出來,他完全可以一推三六五,至多也只是好意被壞人利用了。
所以,現在還不能暴露出來,最多算是握在手里的輔助證據。
而且,宋家人一定會在將要到來的調查中,對劉毅進行試探。
不止劉毅,他們還可打著落實情況的名義,或是用其他什么方式,對一組的幾個小子旁敲側擊。
劉毅這面,隱去發現定位裝置的事不算難,問題是知情.人太多了。
有鄭海盯著,倒不是擔心小組的人被宋家收買。
而是人的記憶是有連慣性的,硬從中間“挖”走一段,記憶的時間線就會出現斷層。
人在描述的時候,需要刻意略過或是用別的事填充這一斷層。
雖然寫報告時劉毅私下里,已經和大家統一了說辭,但一組的五個小子都還稚嫩。
如果遇到技巧性的套話,很可能會發生說辭上的不統一。
宋家人又是在有目的的確認情況,哪怕再微小的漏洞,都會被他們瞬間抓住。
損失了一個沒有決定性價值的證據,還可以再等機會。
可一旦被宋家抓住漏洞,原本不利于他們的發現,就可能被反過來,成為劉毅里通外敵的“證據”。
見劉毅神情如常的從辦公室內走出來,姓曲的少校和善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語氣輕松的說:“放輕松些,就是走個程序。”
劉毅聞言表情放松了一些,帶著些感激的沖姓曲的點了下頭。
姓曲的又樂呵呵的看向鄭海:“鄭哥,人我領走了啊,完事兒第一時間給你送回來,放心吧。”
“告訴宋小二,今天讓你把人領走,是給他面子。走完流程麻溜給我送回來,晚一天,那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別以為躲在內務部,老子就抓不著他。”
“得咧,您就放心吧。”姓曲的臉上滿是尬笑,一副怕了鄭海的模樣。
昨晚保證根本不愿意多待,示意劉毅跟上自己,邁步蹬蹬蹬的下了樓梯,兩個糾察走在后面亦步亦趨。
劉毅跟著姓曲的往停車場走去,身后還跟倆鐵青著臉的糾察,讓他有一種正在被押送感覺。
心情雖然不爽,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露。
姓曲的是帶著車來的,一輛軍綠色涂裝的獵豹。
到了停車場后,示意劉毅坐進后座,自己坐進了副駕駛。
劉毅剛上車,兩名糾察就一左一右的開門坐了進來,直接把劉毅加夾在中間。
這下,押送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劉毅面色依然保持著平靜,后背筆直目視前方。
姓曲的示意司機開車,余光看到劉毅一副標準的坐姿。
回頭笑著說:“放松點兒,累了就瞇一會兒,回去的道兒挺遠呢。”
“習慣了。”劉毅說話時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隨著話音落下,笑容隨即收起。
給人造成一種,內心有些緊張,卻不是特別緊張的感覺
獵豹緩緩起步,沒過多久便駛出了特戰大隊的營區。
出發前姓曲的得了交代,想辦法在路上完成初步試探。再根據試探接過,決定到地方后采用何種手段。
所以,在汽車上了公路后,他嘮家常似的問起了劉毅的年齡、籍貫,家里的情況等等。
劉毅按照鄭海的交代,有一說一,除此之外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而且,始終保持著保準坐姿。
任憑姓曲的幾次讓他放松些,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雖然談話始終不能進入氛圍,但姓崔的始終沒有感覺到,劉毅對他抱有敵意或是抵觸情緒。
所以,他認為劉毅的表現,完全基層部隊的作風,再加上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的原因。
可能,還有一些不算多的緊張。
這些都是屬于正常的。
勉強又嘮了幾句,便失去了耐性,靠在副駕駛座位上閉目養神。
軍區在省會,離特戰大隊的駐地有幾百公里,沒有高速,路況也一般。
劉毅參加對抗賽時去過一次,知道有六個來小時的車程,等姓曲的不出聲了,他便閉上眼進入吐納狀態。
事情很明顯,這趟內務部之行雖然不是戰場,卻勝似戰場。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將精神狀態調整到最佳。
以清醒的頭腦,應對接下未知的危險。
部隊的內務部,相當于地方上的國安。那里的人差不多個個精通審訊技巧和行為心理學之類的手段。
劉毅進了特戰隊后雖然有過刑訊課程,但他一方面他根本沒投入多少心思,二來也沒有任何實際經驗。
所以,面對即將到來的問詢,要說完全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吐納狀態和人的正常狀態,區別非常明顯。
首先呼吸會變得極其綿長緩慢,心率也會逐漸降下去,最后體溫也會遠低于正常人。
姓崔的坐在副駕駛倒沒什么感覺,挨著劉毅坐的兩名糾察很快發現了異常。
理論上身邊坐了個人,就算你不去看,也能夠感覺的到。
可他們不經意間忽然發現,如果不轉頭用眼睛看,幾乎察覺不到劉毅的存在。
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身邊的這位呼吸非常的“微弱”。身體接觸在一起的位置,也幾乎感覺不到對方的體溫,甚至還有些發涼。
要不是人腰板筆直的坐在那里,面色也還算正常,幾乎給人一種已經深度昏迷了的錯覺。
兩個糾察注視了一會兒,又互相看了一眼,右面那小子下意識的抬起手,想看看能不能把人喚醒。
可手還沒碰到劉毅,就被左面那小子搖頭阻止了。
接著,左面的小子看向副駕駛的曲姓少校。見人在閉目休息,便輕聲咳了一下。
聲音很刻意,所以姓曲的聽到后馬上睜開眼,轉頭往后看。
注意到左面糾察遞給自己的眼神后,將視線挪到了劉毅臉上。
盯著看了幾秒,姓曲的有點狐疑。他第一感覺是劉毅睡著了,可仔細看看又不像。
哪有人坐在那挺直腰板,保持著標準坐姿睡覺的。
故意拿架勢裝酷?
姓曲的又觀察了幾秒,覺得也不像。
因為自己盯著看了這么長時間,劉毅的臉上的肌肉,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眼皮下面的眼球也沒有任何游移。
暗自琢磨了下,實在摸不準是個什么情況。
只能開口試探道:“呦~睡著啦?”
“……”劉毅的狀態依然毫無變化。
劉毅當然聽到了,而且還知道車里包括司機在內,四個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只是有意的不理會。
姓崔的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提高了些音量喊到:“劉毅!”
“啊?”劉毅停下吐納,帶著些迷茫的睜開了眼睛。
姓曲的微微觀察了一瞬,見劉毅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太確定的問:“你剛剛……睡著啦?”
“啊~啊!”劉毅不好意思的點了下頭。
兩側坐著的糾察聞言松了口氣,重新恢復了表情漠然且目不斜視的狀態。
他倆能繃住,開車的司機繃不住了。
從后視鏡里掃了劉毅一眼,好奇的問:“你這覺睡的也太邪乎了,怎么跟,跟……”
一句話說到一半兒就卡住了,愣是沒想到該怎么形容。
“我這……呵~”劉毅澀然的撓了撓頭,帶著點兒靦腆的說:“我是狙擊專業的……”
姓崔的和倆糾察聞言,頓時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特種兵雖然少見,但電視、電影總還是看過的。
狙擊手嘛,講究的就是屏息寧氣。
執行任務時無論貓在哪兒,也不管是什么環境什么姿勢,一待就是幾個小時甚至幾天。
要是有亂翻身或是打呼嚕的習慣,那還隱蔽個屁呀,不等目標出現,就得被敵人給抓了活的。
這么一想,劉毅剛剛挺著腰板睡覺,而且還毫無聲息,就變得正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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