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酒液一入喉,劉毅就知道,絕對是六十度以上的糧食酒。
閉著眼緩了兩秒,才吐出一句:“好酒!”
“那就再來點兒。”壯漢斜靠在椅背上,滿是酒意的眼睛,始終盯著劉毅的表情。
劉毅知道對方是想看自己出洋相,可還真不懼他。
抱起酒壇,仰脖咚咚咚連喝下三大口。
體內新的熱氣開始蒸騰時,第一口酒的余熱已經逐漸散播全身。
打個嗝的功夫,胸腹和后背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好酒!”劉毅大喝一聲的同時,兩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坨紅起來。
壯漢盯著劉毅看了一陣,見他眼睛明亮坐姿穩定,這才確定他是真的有酒量,不是跟那拉架子強撐。
在“酒人”的認知中,能喝的,都不是什么壞人。
于是壯漢神色中讓劉毅不太舒服的成分,稍稍淡去了一些。伸手拿起酒壇,仰頭灌了一大口。
接著把壇子往電腦桌上一墩,再次推到了劉毅面前。
劉毅毫不含糊,用和壯漢一樣的動作灌了一大口后,又把酒壇推了回去。
兩人就這么你來我往,足足五斤裝的酒壇子,十分鐘都沒用上就見了底。
劉毅最后一次抱起壇子,把里面的壇底收光,舉著壇子控了兩下,掛壁的最后幾滴也沒有放過……
等他再次把酒壇放回桌面,壯漢一聲不吭,抓起壇子就往機房外面走。
拉開機房門的一刻,停下了腳步,悶聲說:“這酒熱,喝完了要多動,憋著得燒出毛病!”
一句話交代完,干凈利落的抬腿就走……
劉毅確實已經熱得不行了。
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在流汗,每次眨眼的瞬間,眼球都能感覺到眼皮的灼熱。
兩只耳朵更是滾.燙中透著麻癢,用力揉.搓才能稍稍緩解一些。
劉毅知道今天的練習肯定做不了了,努力睜著眼,不太受控制的手費了半天的事,才退出登錄,然后關閉了電腦。
一手扶著電腦桌,一手扶著椅背剛一站起來,頓時天旋地轉,耳朵里全都是金屬的嗡鳴聲。
跌得撞撞的走出機房,外面耀眼的陽光往身上一打,劉毅燥.熱的心煩意亂。
有心想去游泳館泡泡涼水,但已經不太靈活的大腦告訴他,這時候游泳跟自殺沒什么區別。
基地的游泳館可不是社會上的那種,面積大不說,壓根就沒有淺水區。
兩米二的水深,對一名醉漢來說,絕對是沒頂沒商量。
于是,劉毅想到了摩托艇。
意識里只知道,那玩應兒給足了油,在海上狂飆絕對涼快。可完全沒有意識到,大海可比游泳池深多了。
基地里并不空曠,周圍時不時就會有工作人員和在家的特戰隊員走過。
劉毅用盡全力保持著勉強還算正常的走路姿勢,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鐘的時間,才走到了小碼頭。
刷識別卡拿到鑰匙,隱約聽到管理員告訴自己:“027號艇。”
晃悠了半天,好容易才找到了編號027的快艇。一步跨上去,插上鑰匙發動。
直接將油門擰到底,快艇揚起一道水線,箭一般竄出了泊位后,在海面上左轉右兜瘋狂疾馳。
劉毅拿鑰匙時站在下風位置,管理員雖然發現他臉上紅的厲害,但根本沒想到有人敢在大白天里醉酒。
只當是野.外訓練時間過長,暴曬后的皮膚反應。
這會兒見到摩托艇在海里瘋狂竄動,面色同樣平靜如常。
基地的摩托艇可不是游戲項目,上艇的要么是去周圍別的島,要么就是要練習特種駕駛。
既然是練習特種駕駛,那每個駕駛員腦子里的場景,要么是奪艇而逃,繼而規避槍林彈雨。
要么是高速機動,伺機火力支援或是接應岸上的戰友。
在各種復雜的預設場景下,把摩托艇開的跟瘋了一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劉毅這段時間又經常用快艇,所以管理員越發確定他是在進行模擬場景訓練。
戴上墨鏡迎光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心說:“這小子成長速度夠快,這才幾天的功夫,各種高難度動作就做得游刃有余……”
劉毅不知道自己吹風降溫的舉動,被莫名其貌的一痛夸。
在近海兜了一陣圈子,雖然暫時舒服了一陣,但身體適應了海風后,再次變得蒸騰的不行。
劉毅只能認準外還的方向,迎著海浪將摩托艇的速度提到極致。
強烈的海風持續打在臉上,同時順著衣服的縫隙打入后透出,持續帶走著劉毅體內透出的灼熱。
疾馳了一陣,頭腦稍稍冷靜下來一些,但下一秒便看到,前方海面上浮著紅色的浮標。
心頭一緊,趕忙調頭。
摩托艇在海面上激起一道半弧形的浪花,艇身幾乎擦著浮標完成了調頭動作。
336的訓練自由度非常高,但并不代表著沒有規矩。
比如海上由紅色浮標組成的邊界線,是絕對不能隨意跨過的。
浮標線內,是336基地的范圍,你可以隨便折騰。可越過浮標線,就相當于你越過了部隊的圍墻,過界等同于私自離隊。
雖然不一定會被發現,但這是規矩,也是紀律。不能因為沒人盯著,就不去遵守。
劉毅駕著摩托艇開始返航,不知道是不是海浪顛的,胸中開始煩悶的厲害。
不是那種想吐的煩悶,是感覺自己身體里憋著一股氣,不發泄出來,就脹的心煩意亂。
“啊~”
劉毅迎著海風一陣長嘯。
呼出雙肺中最后一絲廢氣,大口喘.息了一陣,能稍稍緩解了一些。
可沒過多久,煩悶的感覺又再次充斥著胸腔。
眼瞅著前面就是主島碼頭,劉毅不好精神病一般的大喊大叫,只能調整航向,奔著最遠的一處小島駛去。
小島是用來做潛水訓練的,平時根本沒什么人。
劉毅將摩托艇胡亂停到泊位上,腳步有些踉蹌的跑到小島對著外海的一面。
礁石攤上駐足,用盡全身力氣的瘋狂大喊。
腦病一般的喊了十多分鐘,胸中的悶氣是發泄干凈了,腦袋缺氧之下,一陣猛烈的眩暈。
然后,人直接仰面栽到了礁石灘上。
夕陽西下,晚潮一浪高過一浪。
溫暖的海水浸濕劉毅的衣服后退去,海風一吹,劉毅感覺到了一陣舒爽。
藍天、白云、晚霞在忽快忽慢的旋轉著,身體在海水和海風中交替的溫熱和清涼。
劉毅不自覺的進入了吐納狀態,隨著心率和呼吸還是變緩,體內酒精的裂解速度也慢慢緩了下來……
蔣倩找劉毅都快找瘋了,因為她的研究遇到了幾處非常大的障礙。
她無法將中醫上對經絡、臟腑和氣的關系,用西醫的理論方式,進行總結和論證。
盡管查閱了很多的文獻資料,但現有的論述都太過抽象。而且好多地方根本就說不通。
再加上劉毅拿來的藥浴和藥膳的方子,根本就沒法.論證其中作用的有效成分和藥理。
這讓一貫科學嚴謹的蔣倩,幾欲發狂。
劉毅是學臨床的,方子又是他拿過來的,他還親身體驗過。
所以,蔣倩覺得劉毅應該能給他一些有價值的分析。
問題是她在基地里找了一圈兒,根本找不到人。
打電話問吳大川,得知劉毅既沒有出任務也沒有請假外出。
那么,人應該就在基地里。
主島說大挺大,說小也沒多大地方。
邊找邊問,先去了機房,又找到了小碼頭。問了下管理員,得知劉毅在海上練習特種駕駛。
手臺呼叫了一陣沒有應答,蔣倩干脆要了輛摩托艇下海找人。
基地島與島之間的交通,主要靠的就是摩托艇和快艇,所以基地里的工作人員,隨便哪個都開的挺溜。
沿著近海兜了一圈兒,沒發現劉毅的蹤跡,蔣倩擴大了搜索范圍,沿著基地島群外圈兒找了一陣,總算看到了斜停在泊位上的摩托艇。
頂著油門開了過去,沿著海岸走了一陣,便看到了仰面躺在礁石灘上,身體隨著海浪起起伏伏的劉毅。
起初蔣倩還以為劉毅是累了,躺在那里回力氣。可走近一看,瞬間就有些緊張了。
急忙蹲下,試了下劉毅的呼吸和心跳。發現人正處于和前次傷后昏迷同樣的狀態。
穩住情緒,簡單檢查了一下劉毅的身體,沒有發現外傷和骨折的痕跡。
這才費力的把他拖到了岸上,然后跑回碼頭,用摩托艇手臺喊人。
一番折騰后,劉毅被抬進了基地門診部。各種檢查項目隨即跟上,結果讓所有人都哭笑不得。
人居然處于醉酒狀態,
沒有人知道劉毅為什么大白天喝酒,還把自己喝的爛醉。既然確定沒什么問題,就直接給扔進了觀察室。
該怎么處理,等醒了后,自然后領導決定。
劉毅已經好久沒有踏踏實實的躺著睡覺了,這一覺睡的是昏天暗地。
從前一天傍晚,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八點多,還一點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直到吳大川出現在觀察室,運足力氣的吼了一嗓子:“劉毅!”
“到!”劉毅彈簧一般從床上蹦了起來,先站直了大聲應和,然后才用眼睛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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