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塔、松子和蟲子
狼王制住高梅的時候,搶走了她的沖鋒槍。
劉毅很清楚,手里握著一支火力強大的沖鋒槍,無疑會大大增加他和宋焱的生存機會。
但劉毅卻并沒有試圖要回來。
因為,相比于手槍,沖鋒槍對直升機有更大的威脅。
狼王很清楚這一點,是不可能答應的。
同樣的道理,劉毅跳機后,對他威脅最大的也是那支沖鋒槍。
所以,他跳機前給了駕駛員留下了一個雖然很深,卻并不致命的傷口。
就是為了給直升機上的人制造混亂,讓他們無暇顧及自己。
在這一點上,狼王和劉毅是有默契的。
讓領航員穩(wěn)住操作舵,又安撫住身邊的姑娘,讓她趕緊給家屬員處理傷口。
其實,他非常清楚,留著劉毅早晚是個禍害。
可問題是,直升機的油料實在太緊。
現(xiàn)在就已經不夠用了,如果追殺劉毅,肯定要再機動一陣。
不論最后能不能干掉劉毅,都得不償失。
畢竟被困在遠東的原始森林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下方的劉毅則趁著這段時間,撿起地上被摔飛的手槍,扛起摔傻了的宋焱就跑。
一口氣沖進了林子較為密的地方,才尋了顆大樹伏在樹干后面。
順著頭頂松冠枝椏縫隙,觀察空中直升機的動態(tài)。
過了幾分鐘,眼見著直升機飛走,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
驚魂未定的宋焱,趁著這段時間總算是回魂了。
可盡管腦子恢復了意識,人卻抖的更厲害了。
任誰正怕到不行的時候,被人一腳從高處踹下來。
手邊沒抓沒靠的,只能眼見著地面越來越近,最終一頭扎進滿是土腥味的腐殖土中,都得嚇個半死。
看了眼目光呆滯,全身都在哆嗦的宋焱,劉毅一陣頭疼。
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放心的問:“沒事兒吧?”
“啊……啊?”宋焱愣愣的反應了半天,愣是沒明白劉毅在說什么。
“受傷沒有?”劉毅又問了一句。
“傷…傷,受傷了嗎?”宋焱臉上帶著驚恐的摸了摸自己。
沒有感覺到劇烈的疼痛,也沒有發(fā)現(xiàn)血跡,情緒這才逐漸穩(wěn)定下來。
“起來走一走,看看腿腳有沒有問題。”劉毅說話間把人從地上拽起來。
宋焱兩條腿軟的就跟不是她的一樣,被劉毅強拽著走了幾步,才稍微緩過些力氣。
劉毅觀察了一陣她走路的動作,沒發(fā)現(xiàn)受傷的跡象,心里踏實了下來。
宋焱終于冷靜了下來,揉了揉后反勁兒有些發(fā)木的肩膀。
帶著慌張的問劉毅:“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
“不知道。”劉毅搖頭。
“我們還在國內嗎?”宋焱又問。
見劉毅還是搖頭,心里慌的更厲害了。
四下看了看,視線中除了大山就是林子,滿是絕望的問:“我們應該往哪兒走。”
劉毅通過太陽的位置找到了南方,抬手指了一下說:“如果我們現(xiàn)在已經在境外了,往南走會離邊境越來越近。
如果我們還在境內,往南走就是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可能幾天,甚至十幾天都走不出去。”
“那往北走呢?”宋焱驚魂未定,腦子嚴重不夠用。
“如果我們現(xiàn)在在境外,往北走邊境就會越來越遠,還有可能遇到毛子情報部門的搜索。
往南走的話……”
宋焱一聽毛子情報部門,眼中一片驚恐閃過。
不等劉毅把話說完,便語氣堅定的說:“往南走。”
“你確定?”劉毅表情認真的問道。
宋焱加重了語氣,絲毫沒有猶豫的說:“我確定,死路上我認了。”
“想什么好事兒呢。”劉毅呵呵笑了一聲,嘆道:“有路就好啦~”
眼見著劉毅邁步就走,宋焱有些猶豫的指著山頂方向問:“你不是說,那面,是南嗎?”
“翻山頭會累死人的,咱們沿著山腰線繞。”劉毅腳步不停,隨口回了一句。
“不會繞迷路嗎?”宋焱遲疑著跟上了劉毅的腳步。
“只要有太陽,應該就不會迷路。”
“那晚上呢?”
“就你這小胳膊細腿兒的,還想日夜兼程啊?”
“……”
————
兩個小時不到,宋焱就知道,自己確實是想多了。
腳踩著綿軟的腐殖土,在永遠看不到盡頭的林間穿行。其間的辛苦,是她沒有經歷時,永遠想象不到的。
最可氣的是,前面的劉毅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別說扶一下了,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唯一還算有點良心的行為,就是每走一段距離,知道停下來等她趕上去。
宋焱有一點和高梅很像,都是極要強的性格。既然劉毅表現(xiàn)的有些冷淡,她就一直咬牙堅持著。
眼見著太陽一點點的升到了高點,劉毅在一處背風的山坳處停下了腳步。
確定了下山坳里沒有危險,等后面的宋焱趕上來后對她說:“休息一會兒吧。”
宋焱早就累的不行了,聽到劉毅說休息,根本顧不得干凈埋汰的,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劉毅對著一旁的老松樹重重的踹了一腳。
快速閃開后,亂糟糟的松毛子飄散間,一個個碩大的松塔落到了地上。
劉毅撿起幾個松塔扔到宋焱腳邊后,又撿了幾個坐在不遠處。
見宋焱奇怪的看著自己,舉著松塔示意了下說:“吃點兒東西,不然體力跟不上。”
宋焱見劉毅不像是在開玩笑,撿起一個松塔放在眼前看了看。
心說:“這玩應兒能吃?”
劉毅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那位大小姐恐怕帶殼的松子吃的都少,更別說松塔了。
隨手從松塔上扣下了兩枚松子,對著宋焱晃了晃說:“松子,吃過吧?”
宋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松子是這么長出來的。
新奇的摳出幾顆后,新的問題出現(xiàn)了。
松塔里摳出來的松子是生的,而且還沒有徹底干燥炒制。
表面沒有裂紋,手邊也沒有開堅果的工具。
這讓人怎么吃?用牙咬?
宋焱正琢磨呢,耳邊就聽到“咔吧”一聲。
轉頭看去的時候,劉毅已經咬碎了一顆,撿出果肉扔進嘴里,咀嚼間扔掉碎顆。
然后,“咔吧”一聲又咬碎一顆,撿出果肉吃掉……
宋焱累的原本不怎么覺得餓,可看著劉毅吃的很香,早就空了的腸胃條件反射似得發(fā)出了抗.議。
說實話,她有點兒想念直升機上,那盒沒吃幾口的牛肉罐頭了。
問題是想也沒用,打死她她也不好意讓劉毅幫她弄啊。
下意識的磨了磨上下牙,又看了看手里的松子。
試探著放進嘴里咬了一下,從嘴里拿出來,看了看果殼上細小的牙印。
換了位置……又咬了一下。
再次失敗后實在氣不過,直接把松子放到了后槽牙的位置。
皺著鼻子一用力,“嘎巴”一聲,終于嗑開了松子堅.硬的外殼。
忍著嘴里的苦澀,把嘴里的碎屑吐到上手。
果殼的碎屑有,果肉也有。
同時還有一條肥肥胖胖,稍微有些發(fā)黃的肉蟲子,在自己的掌心輕微的蠕動著……
“啊……”
宋焱忽然間的尖叫嚇了劉毅一跳,眼見著她從地上跳起來,瘋了一樣的用力甩著手。
趕忙起身緊張的問:“怎么了?”
“蟲,蟲子!”宋焱勉強解釋了一句后,開始用力的往外吐嘴里殘留的碎渣渣。
“松子里有蟲子很正常的!”劉毅一陣無語。
“我知道,可是……”宋焱試圖解釋,可話到嘴邊,覺得不論怎么說,都顯得是自己矯情。
索性住口不再言了。
緩了口氣,平緩了一陣狂跳的心臟。
然后才說:“對不起,是我大驚小怪了。”
她這么一說,劉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方怎么說也是個女的,說實話,能咬著牙跟著自己一口氣走上大半個上午,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想到這里,緩和了語氣說:“忍忍吧,白天我們得盡量趕路,等傍晚的時候搞點兒獵物烤著吃。”
“你,還會打獵?”宋焱一句話出口,就知道自己問的有點兒傻。
雖然她沒當過兵,但生在軍人家庭,知道像劉毅和高梅那樣的兵種,野.外生存訓練是家常便飯。
生火打獵之類的事情,肯定不在話下。
劉毅倒沒想那么多,笑了一說:“牙口還行的話,趕緊吃點兒東西,不然下午時你體力該跟不上。”
“哦~”宋焱低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重新坐下后撿起松塔,每扣下一枚松子后,都先看一眼有沒有蟲洞。
確定沒問題了,才送進嘴里咬碎。
牙齒震得很難受,但默默的忍著。
因為她非常明白,劉毅的話說的沒錯,不吃東西自己根本沒有體力堅持下去。
頭頂不知不覺間有些發(fā)陰,劉毅想起狼王一伙人說過,他們的目的地已經下雪了。
東北的冷空氣,都是從老子那面過來的。
狼王他們的目的地在下雪,這面雖然不知道會不會下,但降溫是肯定的。
這會兒是一天中溫度最高的時候,多說也就十來度,一旦冷空氣到了,瞬間就會降到零下。
看了眼自己和宋焱身上單薄的秋裝。
心知自己多少還能扛一下,但宋焱肯定頂不住。
有掃了下宋焱腳上瞅著時尚,但根本不適合走山路的薄靴,抬起頭瞅了瞅周圍的樹冠。
打算找一根粗細合適的枝子,給她做根拐杖。
正打量松樹的時候,劉毅耳中出現(xiàn)了一個隱約的呼吸聲。
不是宋焱的,有些重……
是野獸!
劉毅眼睛看向呼吸聲傳來的方向時,心里已經有了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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