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葷腥的貓
劉毅轉頭看去,發現宋焱可憐巴巴的蜷縮在草堆里,緊緊的裹著身上的薄風衣。
風不大的時候,裂隙中有火堆,溫度很高。
但風勢加劇后,裂隙口雖然背風,但不停地有亂流卷進來。
帶走熱氣的同時,讓溫度快速的降了下來。
“你先起來一下。”劉毅輕聲說。
宋焱聞言慢慢坐了起來,緊緊的裹著衣服,整個人瑟瑟發抖。
劉毅俯身過去,把她身下的枯草重新整理了一下。
墊成厚厚的一層后,往火堆方向拖近了一些。
招呼宋焱把身上的薄風衣脫下來,讓她躺在草墊子上。在她身上蓋上一層干草后,把風衣壓在了上面。
宋焱蜷縮在枯草中間哆嗦了一陣,身體逐漸溫暖了起來。
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依然緊縮著身體,一副冷到不行模樣。
她這么做的目的非常簡單,劉毅要盡可能的防著她病倒。
現在能用的“常規”辦法已經用了,如果她還是冷,那接下來就只有一招。
那就是抱著她,用體溫彼此溫暖。
雖然今晚不一定會發生什么,但只要有了“良好”的開端,兩人的距離就會迅速拉近。
反正眼下的原始森林,擺明了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走出去的。
機會多得是……不急的。
宋焱判斷的很準,劉毅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她病倒。見她還冷的厲害,確實得想辦法。
不過,辦法和宋焱預料的有些出入,沒有抱著她取暖,而是讓宋焱把鞋脫了。
然后在宋焱訝異的目光中,把她的兩只腳,塞進了自己的衣服里。
看著宋焱滿是訝異和局促的表情,解釋說:“不是占你便宜。人冷腳先冷,腳暖和了,人也就暖和了。”
后知后覺的宋焱臉忽然燒的厲害,憋了半晌才擠出一句:“有味兒……”
腳在鞋里憋久了肯定會有味兒,這和腳主人是不是漂亮,或著鞋的價格沒有任何關系。
宋焱的羞怯是真的,但讓她羞怯的原因,不是自己的腳正貼著劉毅的肚子。
而是因為可能存在的,不那么美好的氣味。
“沒事兒,衣服蓋著呢。”劉毅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手拉緊夾克下擺,繼續閉目吐納。
宋焱沒有再出聲,隨著兩只發冰的腳在劉毅的體溫中逐漸溫暖起來,她再次睡了過去。
而且,睡的非常沉。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
雖然天放晴了,但呼嘯的西北風裹挾著白色的雪沫子,在林間瘋狂的呼嘯著。
都不用出去,只感受著裂隙中時有時無的亂流,就知道外面此刻到底有多冷。
劉毅見宋焱醒了,把最后幾根松枝加進火堆。
交代道:“看住火,千萬別把草給連著了。”
“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宋焱,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直到兩只腳忽然一涼,才意識到劉毅已經起身要出去了。
趕忙問:“你干嘛去?”
“先弄點樹枝子回來。”劉毅回話時,人已經走出了裂隙。
宋焱忽然有些害怕,呼的坐起來著急忙慌的穿上鞋,挪到裂隙口處往外看了一眼才放下心來。
劉毅沒有走遠,到外面的林子里用匕首連砍帶拽的搞了不少樹枝。
處理成差不多長短的小段后,分幾趟抱進裂隙里。然后把樹枝針葉的部分規整了一下,擋在了裂隙口處。
感覺到宋焱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昨天疏忽了,把洞口遮起來一些,多少能擋點兒風。”
宋焱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問道:“我們今天還待在這里嗎?”
“嗯,得做點兒準備。”劉毅悶聲應了一句,然后問:“你會用手槍嗎?”
“小時候打過幾次,算是會用吧。”宋焱回答。
“行,一會兒我出去搞點吃的。槍留給你,遇到危險就開槍。我會很快趕回來。”劉毅交待道。
宋焱一聽劉毅要扔自己一個人留下,趕緊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看火啊大姐,不然又得浪費一顆子彈。”劉毅無奈的停住腳步。
北方的林子全都是硬木,想要鉆木取火把手磨禿嚕皮了都不好使。
所以,劉毅是用去了彈頭的子彈生的火。
“浪費一個唄,咱們還有一個備彈彈夾呢。”宋焱是真的不想一個人待在荒山野嶺里。
“別鬧,咱們不定得走多長時間呢,運氣不好再遇到個熊瞎子、老虎什么的。
多省一顆子彈,到時候是能保命的。”劉毅擺了擺手,不再墨跡轉身離開。
宋焱想追,可看著燒的正旺的火堆。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腳步。
劉毅這一去就是好幾個小時。
回來時肩上扛著一只去了內臟和腦袋的大馬鹿,背上還搭著兩張地沾了不少血跡的狼皮。
已經開始擔心劉毅一去不回的宋焱,看著呼著白氣越走越近的身影,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跨過擋在洞口的松毛子,迎面就撲了上去。
“血!血~整一身!”劉毅老辦法,抬起一只胳膊架住了宋焱。
把馬鹿和狼皮扔在雪地上,緊張的問:“你這是怎么啦?”
“我以為你要把我扔下呢。”宋焱眼淚鼻涕齊流,嗚咽的慘不忍睹。
“凈瞎扯。”劉毅無奈的笑了下,蹲下身用匕首分割馬鹿肉。
“我餓啦,吃了一肚子雪。”宋焱站在劉毅身邊哭嚎著訴苦。
“這不有吃的了嘛!”劉毅幾下片了兩根連著肉的肋骨。
抬手遞給宋焱:“去,先烤上。”
宋焱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接過肋骨嗚嗚的哭著說:“外面多冷啊,你進去弄唄。”
“這么大個的東西,里面那點兒地方折騰不開,你趕緊進去吧。”劉毅催了一句,低下頭繼續分肉。
劉毅沒少看爺爺分肉和剝皮,但他基本上沒怎么上過手。
問題是,看到的經驗終歸還是差點兒,等自己動手的時候,那是既磨嘰又累。
之前在外面剝了兩張狼皮,用的時間比搞死兩頭狼的時間還久。
好容易把馬鹿肉分好,再把皮給剝出來,生生累出了滿腦袋外加一后背的白毛汗。
風一吹,直凍了個透心兒涼。
用馬鹿皮把肉塊兜進裂隙里,看著被宋焱很認真的烤到外焦里生的肋條肉,簡直心累到不行。
滿心無奈的說:“大姐,放石頭上慢慢熏就行啦。”
“我看…電視上都是放火上烤的。”宋焱心虛的辯解。
“直接放火上烤那是要技術的,哪是看著那么容易啊。”劉毅把兩根烤焦的肋條放在一邊兒。
又把片好的大腿肉放到火堆旁的石頭上,調整好距離后交代說:“看著,過一會兒翻一下面,明白不?”
“明白!”宋焱老實的點頭,眼見著劉毅又要出去,趕緊問:“你又要干什么去啊?”
“把狼皮用雪處理一下,你別出來,太冷了。”劉毅回話時,走到收拾肉的地方。
先把粘了不少血的地面用新雪蓋了下,拎著狼皮找了塊兒窩風的地方,把狼皮塞進雪堆里使勁的揉.搓。
里里外外的折騰了幾遍,抖干凈后搭到肩上,搓著快要凍僵的手回到裂隙里。
疲憊的坐下后,看著貼墻放著的一大堆肉,皺皺著臉說:“貪心了,切些好肉就行了,全扛回來也吃不了。”
“都給烤熟了帶著吃唄。”宋焱看著一大堆肉,心里倒是感覺挺踏實的。
剛過去的一個上午,真的把她給餓壞了。
“太沉了浪費體力,老林子不缺食物。”劉毅說話時扯開一張狼皮,放在火邊兒慢慢的烤干。
正常情況下處理毛皮,要先硝制再分層,中間好多道工序。
不過眼下的情況,既沒家伙也沒時間。
只能簡單處理一下,回頭出發時可以包上兩只腳,再護住前胸后背就行。
北方的老林子,每年從下第一場雪開始,就只會越來越冷,基本沒有回溫的可能。
一旦點兒背再連著下幾場雪,路會越來越難走。
所以,劉毅心里其實很急,但必要的準備又必須要做。
吃了點兒東西,暖和一陣后,宋焱接替了烤狼皮的工作,劉毅則拎著之前兜肉的鹿皮再次出去。
放到雪里大概揉.搓掉了上面的血跡,拿回火邊慢慢烤干。
把兩張狼皮,一張鹿皮放到一起。和宋焱商量著,怎么把三張皮子變成保暖的物件……
當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氣溫又猛地下去了一節。
往雪里撒泡尿,眨巴眼的功夫,就凍成了造型奇異的冰雕。
不過也幸虧氣溫下降的厲害,老林子里的兇獸除非餓極了,沒有這時候露頭的。
不然,裂隙里散出來肉香,指不定得召來東西呢。
稍微適應了一些環境的宋焱,一個人跑出去方便了一下,滿身寒氣的回來后,緊緊挨著劉毅坐下,整個人哆嗦的厲害。
原本,她以為劉毅多半會順勢攬住自己。
結果,劉毅卻起身去整理洞口位置的松毛子。
遮擋嚴實再次坐下時,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盡管抱著小心思,但熱臉貼冷屁股的事兒,宋大小姐肯定是干不出來的。
索性一頭倒到草墊子上,賭氣般的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
同時在心里賭咒發誓:“姓劉的小子,有能耐你就一直繃著。我還就不信了,這個世界上真有不貪葷腥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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