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想追,一面不讓追
入夜后東北風轉成西北風,肅然風力不大,但氣溫在繼續下降著。
吐納狀態下的劉毅敏銳的察覺到,周圍林子里的夜行動物多了起來。
應該是受到火光和烤肉味兒的吸引,不少都或遠或近的圍攏在庇護所周圍。
只是野獸們天然的畏火,還要互相提防著。
所以,暫時還沒有靠的太近的。
劉毅趁著還沒有野獸試探著湊到近點,起身在周圍收集了幾趟的樹枝。
把篝火分成三堆,擋在庇護所左右和正前方。
而后不再去管那些轉來轉去的家伙,抓緊時間吐納回復體力。
期間給火堆加了兩次柴火,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半夜。
圍攏在周圍的野獸大部分逐漸退去,只剩下極少數還在周圍的林子里,不停的打轉或是潛伏不動。
其中以三頭野狼最為膽大,呈倒三角形一點一點的試探著靠近。
警惕的在距離火堆不到十米的地方匍匐了一陣,右側的一只試探著起身。
瞪著綠油油的眼睛,暴露在了火光的照射范圍之內。
劉毅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無視了,林子里的野獸們,都是兇殘且狡猾的。
他如果繼續不聲不響,只能讓面前的三頭野狼,和周圍林子的其它野獸覺得,火堆邊的“活物”很弱。
于是,劉毅慢慢的脫下了身上的迷彩服,蓋到宋焱身上后,毫無征兆的忽然竄起。
躍過面前的火堆,箭似的射向膽子最大的那頭野狼。
野狼在迎戰和逃跑間糾結了一下,敏銳的察覺到,劉毅迎面沖來的過沖中,手上多出了一道寒光。
心中警惕的同時,在劉毅近身前向右側跳躍。
劉毅伏腰沖刺,在野狼跳開的一刻左手扒住地面,身體強行轉向。
兩步追到野狼的近前,在對方張開大嘴欲撲的瞬間,右手中寒光揮出。
“嗷~”野狼慘叫聲響起,右側頸部飚著血的蹣跚了幾步,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在它倒下的時候,劉毅已經沖向了另一只露頭試圖援助同伴的野狼。
人影和狼影交錯間,匕首直接從野狼的左眼插入,直接透入大腦。
甩手把抽搐的狼尸甩到一邊的時候,第三頭狼嗚咽的轉頭就跑。
幾次跳躍后,身影便徹底消失在林子里。
劉毅不敢離宿營地太遠,所以沒有追。
拎著匕首走到被割斷頸側動脈,還沒有完全死透的野狼身邊。
手起刀落,鋒刃直接刺進了心臟。
用力一攪后,拔出匕首就地把野狼開膛破肚,割下半扇軟排后,拎著回到了火堆旁邊。
用松枝穿好排骨架起來,放在火邊慢慢的熏著。
弱肉強食的世界中就是這樣,劉毅表現出了極為震懾的攻擊力后,圍攏在周圍的那些不死心的野獸終于散去了。
隨著狼排在火焰的熏烤下,發出一陣陣的肉香,一切恢復到了傍晚時的安靜。
只有一只餓極了的猞猁,在灌木中趴伏了半天,匍匐的爬到了被刺穿大腦的狼尸旁邊。
用鋒利的牙齒小心的撕開了狼肚子,趁熱吃起了白撿到的美食。
對猞猁來說,一切肉食都是美味的。但對于人來說,狼肉的口感實在是不怎么樣。
不單發柴而且發酸,即使是肋骨肉也只是勉強可以下咽。
肉差不多熏熟后,天邊已經泛起了隱約的青光。
劉毅細嚼慢咽的啃了三根肋骨,輕輕搖醒了宋焱。
宋焱躺那迷糊半天,意識才一點一點的回歸身體。
慢慢的起身后,揉了揉肩膀,又敲了兩下還是發軟的腿。
半晌后才說出一句:“你會按摩?”
“準確的說,叫做推拿!眲⒁惆咽O碌呐殴撬土诉^去。
“前兩天怎么不說給我按一按,非等我快要累死的時候才動彈。 彼戊驼Z氣中滿是抱怨。
這一覺睡醒,她覺得除了全身沒勁兒外,狀況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尤其是肌肉酸痛,基本已經全部消失了。
剛剛發愣的那一會兒,就是在琢磨著是什么情況,最后照平時不知慢了多少拍的腦子,終于想明白了原因。
就是劉毅昨晚給她按的。
雖然按得時候疼的要死要活,但過后,整個人從里到外的透著輕松。
“我要那么厲害就好了!眲⒁憧隙ú荒艹姓J啊。
順嘴胡扯說:“你覺得輕松了,是因為連著奔波了幾天,身體逐漸適應了。
就跟長跑時,只要忍過疲勞點,人就感覺不到累是一個道理。”
宋大小姐長這么大,也沒有過累到快要死掉的經歷。
所以,一時間還真判斷不出個真假。
于是白了劉毅一眼,啃了口狼肉含糊的說:“我不管,今天晚上再給我按一按!
“行!”劉毅痛快的點頭應下。
應的這么痛快,是因為在他的判斷中,前面的兩方人馬,如果還和過去的兩天一樣邊走邊打。
今天他帶著宋焱加把勁,興許能夠綴上他們的尾巴。
“這什么肉啊,難吃!”宋焱邊吃邊抱怨。
“有的吃就行了,趕緊的,吃完咱們繼續趕路。”劉毅催了一句。
“我去方便下。”宋焱把狼排骨塞給劉毅,費力的起身,站那緩了一陣才邁步往下風口走。
沒走幾步,整個人忽然就僵住了。
“死狼,有什么好瞅的。”劉毅趕在她叫起來之前,用不在意的語氣說了一句。
聽了劉毅的話,宋焱果然把胸中已經提起的氣,又舒了出去。
在林子里掙扎了這么多天,死人的衣服都穿了,一只被開膛破肚的死狼,確實沒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
穩定了一下情緒,繞過野狼尸體后,宋焱奔著前面的灌木叢走去。
蹲下身去,才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具狼尸。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兩只耳朵上長著豎毛的“小貓咪”,正在撕咬著狼肉。
這個發現可把宋焱新奇了個夠嗆。
壓著聲音小聲喊:“哎~哎~有小貓,兩只呢,一只大一只小的!”
“大姐,那是猞猁!眲⒁愕穆曇繇懫。
“太好玩了……哎,小的那只正看我呢哎!”宋焱的聲音越發的興奮。
劉毅掃了那只已經吃飽,正蹲在樹枝上在望風的大家伙。確定它沒有攻擊宋焱的意圖后,便不再理會了。
猞猁那玩應兒挺有靈性的,下半夜那只大的吃飽后,悄無聲息的爬上了一旁的樹杈。
蹲上面盯著劉毅看了好久,發現劉毅知道它的存在,卻沒有惡意后便消失了。
過了能有半個多小時,嘴里叼著一只,后面跟著一只,帶來了兩只半大的小崽兒。
讓小崽兒慢慢的啃食著有些凍住的狼肉,它自己爬上樹杈,邊休息邊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哎,那個小的總盯著我看,我能帶回走嗎?”宋焱新奇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姐,你往上面的樹杈看。人家娘在那呢,你敢動它小崽兒,秒秒鐘撓的你滿臉開花!眲⒁闾嵝蚜艘痪。
“呀~好大!”宋焱壓著聲音驚呼了一聲。
等了一會兒不見劉毅回話,熟練的團了一團雪,清理了一下自己后,提起褲子放輕腳步跑了回來。
“咱能講究點兒不?”劉毅余光掃了下宋焱的方向,隨即發出抗.議。
“少矯情,那么大個東西在上面趴著怪嚇人的!彼戊拖岛昧搜澴,從劉毅手里接過狼排骨接著啃。
當兩支猞猁崽兒吃飽后,跟著媽媽無聲離開的時候。
劉毅和宋焱也收拾齊整,追逐著雪地上紛亂的足跡再次出發。
經過昨晚的推拿,宋焱的狀態確實好了很多,整個上午都堅持著一個人走。
中午休息了一陣,西北風開始逐漸張狂了,也只是讓劉毅攙扶著走。
其實宋焱已經非常累了,堅持自己走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讓劉毅多保存一些體力。
因為地上的腳印,變得越來越清晰。
很明顯,自己二人距離前面可能是自己人的武裝人員,已經非常近了。
終于,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劉毅忽然停住了腳步。
宋焱沒敢馬上開口,等了幾秒后才小心的詢問:“怎么了?”
“槍聲,離的很遠。”劉毅怕驚到什么似的,聲音壓得很低。
“我們怎么辦?”盡管心里有準備,但宋焱的心臟還是越跳越快。
“走!”劉毅沒有多說什么,拽著宋焱加快了腳步。
十幾分鐘以后,宋焱也聽到了大風中裹挾的槍聲。
感覺到宋焱緊張的不行,劉毅低聲安慰她:“別緊張,離我們最少還有五公里。”
“怎么槍聲這么少!彼戊蛦柍隽诵闹械囊苫。
在她的印象里,兩伙有武器的人打起來,槍聲肯定是噼里啪啦的。
可她聽到的槍聲卻非常淡薄,都是一發一發的打不說,老半天才響一聲。
“是狙擊手在對射。”劉毅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那……怎么打了這么久?”宋焱更奇怪了。
狙擊手不是應該一槍一個嗎?怎么可能打了這么半天還沒分出勝負。
“風大,山里全是亂流,離的稍微遠一些,彈道根本無法控制!眲⒁銖膶I的角度上,給出了解釋。
“那還打什么,這不浪費子彈嘛!彼戊兔摽诙觥
“一面想追,一面不讓追唄!眲⒁阏f話間停下腳步。
左右看了看,拽著宋焱往西面的山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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