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出來個程咬金(下)
劉毅幾人當然冷眼旁觀了,因為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雖然不知道是個什么身份,但已經站在人群中看半天了。
直到高梅打電話報警,獵犬又說出了那句極為囂張的話,才扒拉開前面的人出來冒頭。
雖然是真下了狠手,但意圖也非常明顯,是想保禿頭幾個。
再看看他穿著的警褲,配合上禿頭之前的叫囂。
搞不好他就是這幫混混依仗的后臺,或著說后臺中的一份子。
對于這種人,攔著他干嘛。
中年男人打了一陣后,胳膊累的已經輪不動了。
只能站起身來,帶著笑臉走到劉毅面前。
不等他張嘴呢,一旁的鐵匠冷聲開口:“請表明身份。”
這種情況組里默認的就是鐵匠出面,畢竟他那大體格子,外加一張大黑臉往那一擺,壓迫感絕對十足。
中年男人對上鐵匠,臉上的笑容明顯有點兒發(fā)僵。
壓住心里的緊張,語氣故作輕松的說:“同志你好,我是縣公.安局副局長陶大安。請問你們是……”
鐵匠手伸進大衣內兜里掏出錢包,打開后抽出里面的紅皮證件遞給對方。
陶大安接過證件的同時,兩只眼的瞳孔瞬間緊縮了一下。
因為,他看到了鐵匠錢包里,插著的另一本像駕照的證件。
雖然看不到證件里的內容,但證件封皮上的三個大字卻清清楚楚——持槍證。
再翻開手里的紅皮小本,上面一串部隊番號看不出什么,但落款大紅印章上,赫然是首都軍區(qū)衛(wèi)戎司令部。
其實336和衛(wèi)戎司令部沒有任何隸屬關系,他們每個人都有好幾本不同單位的證件,以備在特種情況下使用。
這次出門開的是京牌的軍車,就把衛(wèi)戎司令部的證件拿出來放在身上。
陶大安作為公.安局的副局長,證件的真假一打眼再一過手就分辨的清清楚楚。
腦門上冷汗往外冒的同時,眼睛下意識的往劉毅幾人身上打量。
其實他不是真想打量,只是在腦子里琢磨著應該怎么對付眼下這情況時,身體不自覺的動作。
可劉毅幾個人好像誤會了他的動作,同時手伸進兜里或是包里,掏出自己的證件。
陶大安眼見著一個個紅皮本本,心口頓時一陣發(fā)緊,感情眼前這七個男男女.女的全都是軍官。
而且,好幾個人掏證件的同時,都是連著持槍證一起掏出來的。
要知道警.察隊伍中除了刑警,普通民.警配槍的比例才三比二。
而眼前這幫人,好像個個有持槍資格似的。怪不得面對著幾個混混鬧.事,氣勢沉穩(wěn)全然不懼。
持槍證其實不代表什么,但也代表著很多東西。
畢竟現役軍人中,有持槍證的少之又少。既然能掏出來,身份上自然是極為特殊的。
最重要的是,持槍證和槍支一樣,理論上只有出任務時才會隨身攜帶。
而需要持槍進行的任務,那能是普通任務?
這哥時候遇到社會閑散人員圍攻,和普通情況下遇到圍攻,處理方式絕對是完全不同的。
真要是嚴重到一定程度,動槍擊斃都是合理合法。
不然帶槍干什么,當擺設啊!
軍人手里的墻和警.察手里的槍,意義完全不同。警.察主要是用于威懾,真正需要開槍的時候不多。
而軍人只要帶著槍,那就是做好了隨時使用的準備。
陶大安不知道的是,劉毅幾人隨身帶著持槍證,是因為巴國人送給他們的陶魯斯PT52S手槍。
包里帶著槍,一旦遇到檢查,就必須要有合法證明,持槍證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種。
陶大安趕忙擺了擺手,示意沒想著挨個看證件。
重新面向鐵匠,強忍著才沒有露出心虛的表情。
和氣的說:“對不住啊,因為我們工作上的不到位,給大家造成了困擾。
不過請放心,關于這幫街頭混混們公然侮辱誹謗解放軍,還有持械上街意圖圍攻的情況,我們局里肯定會從嚴從重處罰。”
眼見著鐵匠依然板著臉一句話不說,陶大安抬腿狠狠的踹了光頭一腳。
指著別克車門上的痰疙瘩吼道:“趕緊給我擦了!”
光頭坐地上畏畏縮縮的看了眼陶大安,又用余光瞟了眼周圍里三層外三層看人鬧的人群。
盡管心里一萬個不愿意,但實在沒膽子拒絕。
扶著膝蓋站起身,瘸著一條腿走到別克車旁邊,蹲到地上用袖子擦車門。
新車的漆面十分光滑,兩坨濃痰又早就凍成了冰溜子。
禿頭用力抹了兩下,連著痰液的痕跡外加車門上一路沾的灰塵,被擦了個干干凈凈。
可陶大安沒喊停他又不敢停,只能用手拽住袖頭反復的來回擦。
這功夫一輛噴著警用涂裝的微型面包,閃著警燈慢慢駛近。
是管片兒派出所的民.警,接到了110警務中心的指派趕了過來。
兩個捂的嚴嚴實實的民.警,呵斥著圍觀群眾,好容易擠進圈內。
眼見著陶大安站在那,頓時精神了起來。
小跑著跑到近前,沖著陶大安敬禮問好:“陶局長好!”
“怎么才過來,這都多長時間啦!”陶大安黑著臉氣勢十足。
一名民.警趕忙解釋:“局長,路太滑了。就我們那小車兒,開快了遇到緊急情況根本剎不住。”
這是實情,陶大安也只是擺姿態(tài)表明態(tài)度。
所以,民.警解釋后便沒再繼續(xù)苛責。
回身指著禿頭和地上蹲成一溜的十多個小痞子,表情嚴肅的說:“把這幫人都給我?guī)Щ厝ィ茸龉P錄,然后關拘留室等待后續(xù)處理。”
倆民.警瞅著地上的禿頭明顯愣了一下,不過沒敢打磕巴,同時敬禮應聲:“是!”
一輛小微型肯定裝不下十多個人,倆民.警一商量,由年輕些的那個領著步行往回走。
眼見著人都被領走了,陶大安交待留下來的民.警驅散圍觀人群。
他自己則走回鐵匠面前,語氣真誠的開口:“你看這……”
一、沒讓做筆錄。
二、沒向圍觀群眾了解情況。
三、后來的那幾個混混扔下的家.伙什兒,都還在地上呢。
從這三點上就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副局長嘴上說的再漂亮,也都只是白扯。
不過,光頭混混幾個雖然公開污蔑,卻基本沒有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后趕到的混混們雖然舞刀弄棒的,但也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傷害,甚至連傷害動作都沒有。
就算追究下去,兩撥人最多也就是個行政拘留。
所以,鐵匠也沒法再說什么。
只能冷冷的點了下頭,表示接受眼下的處理方式。
陶大安著實是松了口氣,轉頭看了眼地上的大黑豬,問劉毅:“這是要送檢疫所蓋章吧?”
對劉毅說話,是因為鐵匠瞅著實在是不好打交道。
劉毅也知道事情只能這樣了,于是笑著點頭:“嗯吶,過下檢疫吃著放心。”
“可不是,你這想法對!”陶大安樂呵呵的應了一句。
抬腳輕輕踢了下大黑豬的屁股,對剛剛驅散了圍觀群眾的民.警說:“小于,陪著豬官兒去趟檢疫站。
到那直接找王所長,趕緊檢完,趕緊給送回來。”
“是!”叫小于的民.警麻利的應聲,和老孫頭一起把大黑豬往驢車上抬。
劉毅上前搭了把手,又謝過了小于。
陶大安聽劉毅帶著本地口音,打算套套話。
可旁敲側擊了幾句,被劉毅不冷不熱的擋住后,便放棄了。
雖然對幾個當兵的出現在縣城的原因,還有買生豬的目的有點兒好奇,但這跟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熬到副局長的經歷讓他非常明白,好奇心太旺盛,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兒。
既然麻煩解決了,對方的事兒跟他就沒有任何關系。
于是又隨便客氣了兩句,就告辭走了。
劉毅幾人則回到羊湯館,邊繼續(xù)吃飯,邊等著豬過檢回來。
齊嬸兒有點被剛剛的架勢給嚇著了,跟著回到店里后,雖然笑著依然熱情,但笑容中二帶上了明顯的拘謹。
不敢再拉著劉毅八卦,進后廚和當家的一起忙活。
十幾分鐘后,剩下的熱菜和燒麥、吊爐餅陸開始續(xù)續(xù)上桌。
劉毅七個人邊吃著東西邊小聲說著話,齊嬸兒就站廚房門口偷偷的聽。
發(fā)現幾個人居然是在叨咕著怎么殺豬,還有山里除了殺豬菜,冬天還有什么好吃的。
聽了這些話,她越發(fā)的認定劉毅現在真的不一般了。
剛才外面鬧得那么厲害,一桌人居然完全不當回事兒,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
這是一般人能有的氣度?
一頓飯吃到了快三點,老孫頭兒趕著驢車回來了。
劉毅隔著門玻璃,看到那個叫小于的民.警也在,就喊齊嬸拿一條煙。
齊嬸瞪了他一眼,從吧臺里面拿出兩盒六塊錢的長白山,塞到劉毅手里。
劉毅呵呵笑著接過煙出門,把兩盒煙塞給小于,又說了兩句客氣話。
等對方走后問老孫頭:“叔兒,花了多少錢?”
“不用你出了。”老孫頭大方的一擺手。
然后罵罵咧咧的說:“特娘的,一幫癟犢子玩應兒。
警.察領著去,就要了三十八塊錢,老百姓自己去得二百多!黑了心啦,都特么得遭報應!”
一句話說完,老孫頭有些期待的看著劉毅:“我瞅著你們這幫當兵的都是人物,就不能幫著老百姓跟上面反映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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