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的疑惑
就在曲強回到住處準備開工的時候,他接到了博導的電話。
對方表示,春節得了五天的假期。他利用這個時間,乘車來到了秦院士的老家,準備借著“順道”的名義進行拜訪。
當然,拜訪只是幌子,他主要是想幫曲強打聽一下調動的難度。
可是到地頭才知道,秦院士春節并沒有回來。
這才打電話給曲強,讓他確定一下秦院士的行程,如果這幾天會回家,他就再等一等。
如果不回家,畢竟假期有限,就只能另尋時機了。
拿著電話的曲強哭了,博導居然放棄了難得的與家人團聚的機會。
為了他,大過年的跑到另一個城市,登門拜訪故交。
克制住了情緒,并將這份感激默默埋進了心里。曲強表示,他一定會盡快落實。
掛了電話,曲強馬上趕去了單位。
熱情的和值班同事互相拜年后,便在自己的辦公室看起了資料。
基地給他提供的資料,絕大部分都是有密級的,他只能在單位中進行制定地點的查閱。
如果有內容需要抄錄,或是在隨后的論文中會對某些數據進行體現,事先要向安保部門申報并得到批準。
正因為這些資料帶不走,再加上曲強一直以來的投入表現,讓他大過年的回來看資料這一行為,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不論是部門同事,還是安保人員都沒有絲毫的懷疑。
曲強回來的真正意圖不是想堵住秦院士,問問他還回不回家過年了。
而是要堵他的舅舅榮國富。
兩個人雖然是實打實的親戚,又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但日常中見面的機會非常的少。
上班時榮國富在地下,曲強在地上。
下班時曲強基本按照正常時間走,而榮國富卻根本沒有固定的時間。
偶爾能碰上個一次半次的,也只是點頭打個招呼,或是簡單的問候兩句。
畢竟基地內有嚴格的安保條令,就算倆人是眾所周知的親屬關系,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下無視紀律約束。
曲強這次是在賭,賭遇大過年的榮國富遇到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頂著寒風蹬自行車回去。
最低限度的,也會開車載他一程。
他賭對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樓下榮國富的車亮起了車燈。
不慌不忙的把桌上的資料鎖進抽屜,穿上大衣后離開辦公室下樓。
冬天里汽車啟動后是要熱車的,榮國富眼見著儀表盤怠速降到了的八百轉。
正打算掛擋起步,就看到推著自行車從車棚里出來的曲強。
稍微遲疑了一下,便降下車窗,讓曲強把車送回車棚。
送曲強回住處的路上,榮國富猶如絕大多數長輩那樣,關心了一下自己外甥的情況。
得知準備了幾個月的論文,已經處于最后的論證階段,臉上一片欣慰。
論文的內容榮國富詳細的了解過,憑著他的專業素養判斷,一旦完成絕對是一篇頗具分量的東西。
正想再關心兩句,榮國富發現曲強的臉上,并沒有論文即將完成的喜悅。
于是就問了一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
曲強順勢說出了自己準備好的言辭,表示還有一些細節缺少基礎理論的支撐。
比如同一種浮游生物,在不同海域的進化中,外形產生了極小的變化。
他懷疑這種變化,是為了適應不同海域的潮汐強度。
但眼下的主流觀點是,變化是不同海域日照和水溫造成的。
榮國富起初并不覺得,這是一個非常難以論證的事情。
但隨著曲強跟他講了各種復雜的構造差異后,機電動力學出身的榮國富,意識到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專業知識范圍。
琢磨了一會兒后,主動說他認識一個流體動力學大拿,應該可以對曲強的困擾有所幫助。
不過,那位大拿此時正在進行重要的技術攻關,不便打擾。
興奮起來曲強馬上問要等多久,榮國富根本沒有多想。
隨口回答:“怎么也要十天左右。”
就這樣,曲強稍微動了一點兒腦子,就輕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回到住處后,第一時間便通知了那位博導。
博導當即表示,他年假后要去京城參加一個學術討論會,會后應該剛好能趕上時間。
到時候不均秦院士休假回家,還是留在單位,他都可以改變行程繞道拜訪。
曲強對博導一再的感謝后,表示他一定會盯緊秦院士。只要他眼下的技術攻關結束,肯定第一時間通知導師安排行程。
對此博導還認真的提醒他,要注意保密紀律,自己白跑一趟只是耽擱一點時間,一旦曲強的行為引起了安保人員的注意。
就算最后把事情說清楚了,也會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
對于博導的善意提醒,曲強除了感激,再沒有第二種情緒。
接下來的十來天里,曲強進一步完善自己論文的同時,也在時刻關注著秦院士的動向。
他通過觀察分析出,秦院士和另外兩個項目組,正在進行一次重要的聯合實驗,而且實驗結果非常喜人。
因為基地為了保證每名科研人員的身體和心理健康。
除了輪值班人員外,原則上不允許研究員在地下駐留超過四十八小時。
而這一次,三個項目組居然在下面連續待了五天。
而一幫人從地下出來時,除了明顯的疲態外,一個個的臉上都掛著難以掩飾的喜慶。
對與自己外甥的事情,榮國富還是非常上心的。
聯合測試一結束,相關技術人員從地下出來后,他馬上就和秦院士打了招呼。
秦院士盡管非常疲憊,但正處于興奮之中,大腦皮層異常活躍下就算想休息,心思也穩不下來。
索性馬上和安保部門聯系,做了登記后出現在曲強的辦公室。
曲強跟向榮國富說的苦惱之處,并不完全是信口開河。
相關的依據支撐,宋師兄已經幫他從國外權威文獻中找到了。
只是很多東西他雖然知道,但現階段無法對外解釋獲知途徑,所以沒法在論文中體現出來。
秦院士不愧為相關方面的大拿,不論是自身的學術能力,還是對最新學術動態的掌握,都不是吹出來了。
他聽了曲強的“困擾”后,很快從技術層面做出了解答,并給出了相關的依據文獻。
甚至主動提出,幫著去調閱一些曲強無法接觸到的高端文獻。
兩人熱烈的討論了近兩個小時,直到秦院士終于從亢奮狀態中回復過來,精神開始不濟了才結束。
送秦院士離開時,曲強還收獲了一份意外驚喜。
在他表示擔心秦院士的身體狀況的擔心時,秦院士下意識的說了一句:“沒事兒,回去后就蒙頭大睡,三天的時間肯定能緩過來。”
這句話透漏出兩個重要的信息,一個是秦院士并不打算回家看看。
再一個,他有三天的休息時間。
當天下班后,曲強第一時間就把得到的消息告訴了博導。
博導馬上喊助理,讓對方訂機票安排行程。
等助理應聲離開后,才對著電話小聲說,他準備打著采集樣本資料的名義去一趟藻類研究所。
這樣一來有兩個好處,其一,能有一個公開和曲強接觸并了解的機會。
有了這個見面打底,等曲強的論文發表后,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要人。
其二,在半路上或著研究所院內,和秦院士來一次“巧遇”。
并利用這個機會側面打聽一下消息,從而評估一下要人的難度。
曲強一想,可不是嘛。
秦院士現在在哪兒,估計他的家人都不知道。博導如果貿貿然的找上門來,不等于證明了基地內存在泄密情況嘛。
于是,趕忙把秦院士專車的車牌號告訴了博導。
并且告訴對方,他有幾次在上班或者下班時,見過那輛車上下環路。
但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敢打聽。
博導那面則表示,已經足夠了。
雖然秦院士下班的時間不好把握,但上班的時間基本是固定的。
他可以卡著大致時間趕往研究所。
下環路后,通往研究所方向路上車不多,制造一次偶遇并不困難。
這一通電話打下來,曲強的心里徹底踏實了,樂呵呵的又上了一天班后迎來了周末。
原本他打算周末的兩天休息,一如既往的扔到即將完稿的論文里。
但早上起床后忽然意識到,他即將和博導的正式見面,也非常重要。
雖然是做給外人看的,但自己也必須展現出讓人眼前一亮的專業素養和能力來。
那樣一來,博導隨后對他所表現出的另眼相待,才能讓人信服。
想到這里,曲強趕幫把論文放到一邊,抓緊時間熟悉起各種樣本的信息,以及擴展資料。
說實話,研究所內所有藻類的相關信息,曲強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所以,他不受控制的就有點兒走神兒。
想象著和博導見面時的情景,以及自己應該怎么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來。
想著想著他腦袋里,忽然就跳出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來。
博導說他很多年前因為工作,來過一次研究所。,可環線是前年才修成的。
怎么自己一提,博導就知道環線通往基地的上下橋口在哪兒呢?
而且,還知道那條路上車流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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