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蛇神們(下)
數據上傳需要時間,所以海面上的通訊浮標一直被093艇拖拽前行。
就在數據傳輸大半的時候,高空中一架老美的RQ-9無人攻擊偵察機,發現并鎖定了漂浮在海面上的通訊浮標。
路基操作員將發現向上匯報的同時,調整無人機航向,對通訊浮標進行持續鎖定。
大約十五分鐘后,數據傳輸完畢,海面上的通訊浮標被收回。
但老美方面,在這段時間里通過通訊浮標的移動方向,判斷出了093的意圖。
幾分鐘以后,已經迂回至距離南沙群島外海不足二十海里的老美俄亥俄艇,艇身下方一片水泡浮出。
隨后,一艘看著像是個超大號魚雷的微型潛艇與母體分離。
平衡下落一段后尾部螺旋槳開始做工,隨著尾流的推動,很快消失在黝黑的深海之中。
半個小時后,微型潛艇進入了南沙群島外海,憑著小巧的艇身以及靈活的機動性,快速穿行于礁石密布的海底。
三十分鐘后微型潛艇抵達了目的地,蜿蜒于朦朧微光海底的,一段黝黑的海溝。
從上世紀五十年到開始,老美始終都沒有放棄過對我們領空、領海,以及沿海地區的偵查與監控。
對于領海的監測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收集各種水文信息。
因為他們展開較早,而且技術先進,對于我們家門口的“事”,很多方面掌握的甚至比我們還要全面詳實。
比如眼下這條海溝,老美不但對其深度、走向、細微結構了如指掌,還知道只要093艇想全程規避探測,保持深航歸港,就必然要取道這里。
于是便放出了特戰艇搶先趕到此處,隱身于附近一處島礁側面悄然上浮。
而后潛艇艙蓋開啟,三名身穿全套潛水裝備的蛙人爬出。潛入潛艇下方,摘下掛載的推進器,下潛后貼著海底魚貫向海溝進發。
進入海溝后再次下潛了一段,三個人中的一個繼續向深處潛入了約三十米,在海溝壁上安裝了一枚被動式聲吶探測器。
另外兩人則順著海溝的走向向北潛行了一段,在一處崖壁外突的地方分開,快速在凸起海石四周的合適位置打孔安裝塑膠炸彈。
大約半個小時,兩個家伙就一共設置了十五處炸點。之前安裝聲吶探測器的那個蛙人,則在崖壁外凸處上方的海溝邊緣,安置了起爆總線。
又是一番忙碌,十五個炸點與起爆總線,起爆總線、聲吶探測器與微型潛艇之間的連接完成。
測試通過后,三名蛙人在推進器的輔助下快速返回潛艇。
島國和馬島方面是鐵了心的不想讓093返航,但他們又不敢冒著挑起戰爭的危險去攻擊093。
雙方高層緊急磋商后,合伙拿出了足以打動老美的“誠意”,換取了“俄亥俄”的出手。
當然,老美再猖狂也不敢在我們家門口,攻擊我們正在返航的潛艇。
所以,他們便利用地形拿出了眼下這個方案,制造一次傻子都能看出來不是意外的意外,將093艇埋進海溝里。
093艇按照既定線路,距離南沙群島外海越來越近的時候,顧山號這面再次遇到了麻煩。
一搜從菲國方向駛來的,懸掛著薩瓦迪卡國國旗的商船,斜著攔住了去路。
與此同時,薩瓦迪卡方面正式向我國相關部門通報,顧山號途徑他們國家港口捎帶的貨物,存在著重大檢疫隱患。
他們已經緊急派出官員對貨物編號進行核查,希望我方允許登船。
薩瓦迪卡雖然和馬島的關系緊張,但和島國還有老美的關系密切。
所以不用多說,這顯然又是一次拖延戰術。
他們這是打算在不得罪我們的基礎上,拖住顧山號,為島國或是老美的后續手段爭取時間。
其實顧山號是不怕耽擱的,不論是馬島、島國還是老美,把心思用在這兒,都純是在耽擱時間。
商船與顧山號并行,船上一名叫披拉·杰西達邦的薩瓦迪卡駐菲領事,宣稱自己臨時擔負起了所謂的核查任務,正大光明的提出了登船的請求。
理論上事關疫情隱患的問題,除非有極特殊的情況,通常沒有人會拒絕輔助事發地的核查工作。
畢竟一旦將污染的貨物帶回國內,必然會成為巨大的安全隱患。
但眼下的所謂“核查”,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蔣尚安借口要向公司匯報并得到批準,暫時拒絕了對方,劉毅則趁機聯系老家。
薩瓦迪卡一方本身就是想拖時間,眼見著顧山號又是要匯報,又是需要獲得批準的,簡直正中下懷。
畢竟顧山號只是一搜中型貨輪,上面搭載的貨物有限不說,其中絕大部分還是來自于高棉港。
華國方面如果痛快的允許他登船核對,反倒用不了多長時間。
劉毅使用顧山號的衛星通訊聯系國內的時候,國內正好也要聯系顧山號。
通話接通后,兩面迅速的交換了一下情況。
在國內方面正緊急研究應對措施的時候,劉毅順著舷窗看了眼外面商船上懸掛的薩瓦迪卡國旗。
而后沖著話筒問道:“那個披拉·杰西達邦是個什么來頭。”
電話另一頭迅速檢索了一下資料,回答道:“披拉·杰西達邦,五年前曾經在我國滬海以外交人員的身份,工作過一年半。
現名義上是薩瓦地阿克駐菲領事,實際上他擔負的角色相當于駐菲總情報官。”
“薩瓦迪卡安全部門的人?”劉毅的嘴角,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笑容。
其實也不難猜,能承擔起眼下這種任務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外交人員。
“沒錯。”電話另一頭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權限如何?”劉毅又問。
電話另一頭安靜了一陣,幾名分析員稍微討論了一下,給出回答:“很高,有一定的自主決策權。”
劉毅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把聽筒換了個耳朵,饒有興致的說:“能做主就好,我有一個想法……”
幾分鐘以后顧山號回復伴航的商船,公司同意了登船核查的請求。
隨后兩艘船之間搭起棧橋,披拉·杰西達邦和四名穿著藍色封閉式檢疫服的人登上了顧山號。
同樣換上隔離服的二副,帶領四名檢疫人員去對應的貨物堆放區時,披拉·杰西達邦和蔣尚安公式化的寒暄了起來。
倆人半尷不尬沒話找話的當口,一旁的劉毅忽然發聲:“披拉·杰西達邦?”
披拉·杰西達邦身為情報人員,語言基礎很好,又在滬海工作過,所以在漢語方面是下過苦工的。
忽然間聽到漢語問話,稍稍愣了一瞬。
臉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目光平靜中帶著些好奇的看向劉毅,點頭應聲:“是的。”
劉毅沒有理會對方探究的眼神,直截了當的說:“下面船艙里有一些我的私人貨物,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披拉·杰西達邦搞不明白眼前這個,看著年紀不算大的家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試探著問:“我能問一下,是什么樣的貨物嗎?”
“這個貨物很難定義。”劉毅臉上的笑容不變,轉身向艙門走去的同時招呼道:“走吧,我覺得你一定會非常感興趣的。”
披拉·杰西達邦的好奇心確實被調動了起來,不過身為一名情報人員的基本素養在那。
腳下紋絲未動,面帶淡笑的看向蔣尚安。
“我個人建議,你去看看。”蔣尚安真誠的給出了建議。
披拉·杰西達邦非常清楚,就算華國人識破了所謂“核查”的真實目的,可既然同意了他登船,就不會作出什么過分的舉動。
所以,對方引自己下船艙,很可能是想進行什么交易。
畢竟島國人不會無端的給好處,拜托他們幫忙拖住一搜普通貨輪。
說實話,披拉·杰西達邦非常好奇這艘貨輪,到底有什么蹊蹺。
現在眼見著華國人似乎想和他談判或是進行交易,不由的興趣更加濃厚。
國家之間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是朋友,利益才是大家追求的終極目標。
雖然薩瓦迪卡和島國關系非常緊密,但從七十年代中后期與華國關系回暖以來,幾十年了,同樣是親密的伙伴。
現在他作為居中的一方,偏向誰自然要看誰給的好處更多更大。
帶著這種心思,披拉·杰西達邦邁著矜持的小步子,不緊不慢的跟上了劉毅,并在劉毅的引領下進入了船艙。
堆積的貨物間穿行了一段,披拉·杰西達邦的口鼻間出現了一股甜腥味。
他知道,那是鮮血的味道。
面上不露聲色,繼續跟著劉毅繼續向貨倉深處走。
很快,他看到了角落里被捆成一堆兒的八個身影。
船艙里燈光昏暗,劉毅一言不發,面帶笑容的退到了一旁,方便披拉·杰西達邦湊近看仔細一些。
披拉·杰西達邦心里好奇的厲害,但臉上始終保持著平淡。
向前走了幾步,借著艙壁上的掛燈仔細的打量起被困著的八個人。
一個個的看過去,臉上逐漸露出了透著怪異的疑惑。
等他的視線最終落在,兩條腿上裹著厚厚繃帶的海盜頭子身上時,沉穩的氣質就有些拿捏不住了。
不自覺的彎下腰,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忽然轉頭,滿臉訝異的看向劉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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