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忽悠了(下)
崔山挨的那兩拳,說實話很是冤枉,因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為國安辦事。
前天下午五點半左右,他下班開車回家,將上機場高速的時候,被安保科科長蔡海洋截停。
而后,跟著他上到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Jeep車里。
車內一個自稱為國安八局組織行動處的人,面色冷峻的想他出示了證件。
證件上的信息是,組織行動處肖戰。
說實話,崔山從看到對方證件的那一刻起,對對方的身份就沒產生過任何的懷疑,更別說試著核實了。
崔山不是傻子,不然也當不上科長。
讓他沒有產生絲毫疑心的原因,不止是一本根本無從辨認真假的證件。
首先,對方氣場很足,非常符合崔山對安全部門工作人員的想象和認知。
再一個,對方不是自己冒出來的,而是通過機場安保科科長蔡海洋找上他。
兩人是平級,但保安科負責綜合安全工作,和國安方面是有接觸的。
所以,蔡海洋站在車外猶如衛兵一樣守著,就是對“肖處長”身份最好的證明,根本不容崔山生出懷疑的心思。
還有,當時的位置是在高速口的路邊。
有駕照的人都應該知道,這個范圍,除非出現什么緊急或是意外情況,是絕對不允許停車的。
如果這個肖戰不是有過得硬的身份,Jeep車和他的車,就這么明晃晃的停在路邊,高速收費口的管理人員,還有不遠處導流線附近杵著的交警,是不可能不管的。
這些明里暗里的信息,其實都是在佐證對方的身份。
“肖處長”在崔山確定了他的身份后,收回了證件。
而后,面色極為嚴肅且鄭重的通知他:“現在,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需要你配合一下。”
崔山能怎么樣,自然是老實的點頭,表示一定會全力配合。
接下來“肖處長”先和崔山強調了一下保密紀律,在崔山確定自己聽明白,而且保證嚴格遵守之后,拿出了一份保密承諾書。
在崔山努力克制心中激動,用稍稍打著顫的手在承諾書上簽下名字后,才進入正題。
簡單的說,就是八局有一位極為重要的“客人”,第二天會通過國內航班通道出港。
因為這位“客人”身份的特殊性,在出港的過程中,不能留下任何影響資料。
而且事涉絕密,國安方面需要對知情.人數做最為嚴格的把控。
考慮到任何直接手段,都需要一定的審批程序。而且,操作是容易被無關人員看在眼中。
所以,需要崔山想辦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對離港通道的監控系統做出細微的“調整”。
對于能參與到如此機密的事件當中,崔山是激動的。
不過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這個公共衛生科的科長,有什么辦法,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去調整監控系統。
這種事情,不是應該安保科的人去做才更順手嗎?
“肖處長”說是讓崔山想辦法,哪能真的就指望他自己琢磨啊。
所以,在崔山尷尬的表示,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做的時候,馬上給出了可執行方案。
那就是趁著“大保潔”的時候動手。
崔山一聽,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心里贊嘆:“果然是國安的人,腦子就是好事!”
聽到崔山表示方案可行,“肖處長”從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事先準備好的行動預案,配合航站樓的平面圖,講解了整個行動的過程以及細節。
在理順了流程后,“肖處長”把平面圖留給了崔山。
指著上面標記出來的,分為AB兩組的鏡頭和調整方向角,叮囑崔尚必須用一晚上的時間記住記牢,且決不允許留有任何形式的備份。
并在轉過天上班之后,將圖交給蔡海洋蔡科長。
崔山是既激動又緊張,一番賭咒發誓后,帶著平面圖開車回家。
連飯都沒吃,一個人悶進書房,猶如十幾年高三時那樣用心記到半夜,總算把十幾處需要挪動的攝像頭以及挪動角度,牢牢的印在了腦子里。
第二天強壓著激動和亢奮上班,先找機會將平面圖交給正在做例行安全巡查的蔡海洋。
而后,在半上午的時候,假模假勢的查詢了一下夜間航班信息。
確定了“大保潔”的時間,并通知合作的服務公司。
經過了大半天的調整,崔山表現的還算不錯。在保潔工人工作的時候,帶著人對保潔人員的工作做突擊檢查。
指派手下去邊邊角角的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他自己踩著梯子親自動手,“檢查”了幾處監控的上方和連接桿等角落,順勢完成了對A組鏡頭的調整。
在保潔工作結束后,又再次親自驗證,順勢搞定了B組鏡頭。
一番盤問下來,調查似乎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崔山知道的和經手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想搞清楚那個“肖處長”的來路,以及高玥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就落在了安保科蔡海洋的頭上。
黃組長那面確定九局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組織行動處”,以及“肖戰”這個人的時候,外勤小組匯報,蔡海洋失蹤了。
電話不通,家里沒人,直系親屬以及關系較近的同事、朋友,全都對他的去向毫不知情。
人雖然失蹤了,但基于崔山的遭遇,調查組也拿不準,那個蔡海洋到底是外逃了,還是被人滅口了。
只能通過監控、走訪等手段,從蔡海洋下班離開機場開始,一步步的追查。
尋人、布控、抓捕,是外勤小組的看家本領,劉毅幾個人再著急也伸不上手。
只能留在機場派出所,冷靜下來后整理思路,和調查組一起尋找可能的突破方向。
其實突破方向有,而且非常明顯。
那就是現有的目擊者都可以證明,高玥下飛機后一直是獨自行動,表情舉止上也沒有任何異樣。
基本可以排除被人脅迫的可能。
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監控系統雖然存在著人為造成的盲區,但盲區相比于覆蓋區域來說,畢竟是小范圍的。
但怎么就那么巧,高玥全程都在踩著盲區走?
疑點是明顯的,只不過調查組人手有限,精力同樣有限。
接手調查后,一直本著優先追查高玥去向這個核心問題。
至于其它線索,都要往后排。
但眼下肖海洋失蹤,外勤抓緊追查的同時,次一級的線索就被拎上臺面。
關于高玥登機前,和上飛機后都觸過什么人的相關調查隨即展開。
登機前接觸過什么人,這一點范圍太大,需要登機機場和演習組那面配合摸排
至于對登機后的調查,航班機組和乘務組首當其沖。
突破比想象的要快,相關人員問詢展開不久,乘務組組長表示,她給高玥送過一封信。
信的內容乘務組組長不清楚,但接受國安方面委派的過程,和崔山驚人的相似。
同樣是在路上被肖海洋攔住,上車后簽了保密承諾書,然后接受了組織行動處肖處長布置的“任務”。
相比于崔山,乘務組組長的任務要簡單的多。
她只負責尋找“合適”的時機,將信件交給高玥。
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盡快。但有一點,不能太過引人注意。
乘務組組長的執行力很高,從高玥登機開始,就一直留心著她的動作。
飛機起飛后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眼見著高玥回頭看向提示“Occupied”的洗手間指示牌,就猜到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于是將信卷在手中,早早的進到洗手間對面的濕備間守著。
果然,當指示牌變成“VACANT”后,高玥離開座位走向洗手間。
乘務長組組長在高玥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迎了出去,將信件隱蔽塞給高玥的同時,低聲說了一句:“G7211”。
“G7211”是國安十三局的密語代碼,這個部門主管偵技、科技器材的管理和研發。
高玥所在的單位,和十三局共同推進過不少研發項目。
其中涉及到軟件方面的工作,高玥曾經參加過兩次。
所以,對這個單位盡管稱不上熟悉,但絕對不陌生。
有崔山和乘務組組長上當的經過在,再加上“G7211”這個代碼,雖然還不清楚信件內容,但完全可以推測出來,對方一定是打著十三局的名義,“忽悠”了高玥。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為什么高玥下飛機后,能始終走在監控盲區里。
因為,那封信里很可能給她制定了行進線路。
進到行李處后,她也沒有遭到迷暈或是綁架之類的脅迫類動作。
而是有意避過了周圍人群的視線,按照對方的要求,通過某種方式離開了。
結論得出來的同時,四樓的技術組有了發現。
他們按照命令,通過機場的監控系統追蹤肖海洋行蹤的時候發現,他在高梅乘坐的航班落地時,拎著一個小號單肩旅行包,進過行李處內通往工作區的小門。
進去的時間不長,也就一分多鐘。
等他出來的時候,原本裝的很滿的旅行包盡管還是鼓著的,但從肩帶的繃緊程度,以及背包在走動時的擺動程度判斷,內承物的重量減輕了。
而且,減輕幅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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