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一把柴
一樓大堂里稍稍安靜了一瞬,隨即劉毅三人和劉伯安同時笑了起來。
很明顯,后下來的人才是來接劉毅、獵犬和貍貓的。而劉伯安,應該是來接別人。
“這是……熟人?”后下來的男人被四個人笑的費解,臉上同樣泛起笑容間試探著問。
“去年跟案子時打過交道!眲⒉步忉尩漠斂冢D頭看了眼外面。
隱隱的引擎聲中,一輛掛著軍牌的別克轎車停在了院內。
車還沒完全停穩,右后門和副駕駛門幾乎同時開啟,一個少校和一個上尉下車快步朝主樓走來。
兩人走出足有十來米,掛著少尉銜的司機才停好車,從后備箱里拎出一白鋼提箱,小跑著跟上。
三人看著年齡都不算大,想來劉伯安是來接他們的。
后下來的男人腦子很快,看到外面正在快步走來的三個人,便大致猜出了剛才是什么情況。
先打趣了一下劉伯安,然后與劉毅三人握手,自我介紹姓高,是羈押所的管理處副處長。
劉毅跟著高副處長上樓的時候,掃了眼外面正在快步走近的少校。
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和獵犬、貍貓交換了下眼色,邁步踏上樓梯。
四人剛剛上到一二樓的緩步臺,主樓旋轉門就被人大力推動。
領頭的少校用余光掃了下正在上樓的劉毅三人,臉上明顯泛起了一絲陰郁。
隨后硬擠出笑容,沖劉伯安伸出手:“你好!
兩只手握到一起,不待劉伯安開口,便用帶著焦急的語氣說:“真的非常抱歉,我們很急,能不能盡快安排信息采集!
“這個……”劉伯安佯裝沒看到對方進門時的眼神和一閃而過的表情。
示意了下登記本,不慌不忙的說:“先登記,不好意思,必要程序!
“理解,理解!鄙傩R郧皝磉^,知道進門后還需要二次登記。
馬上拿起筆,在劉毅三人的登記信息下面,飛快的寫下了自己的信息。
一起來的兩個尉官相繼接過筆登記的時候,少校再次向劉伯安表明自己的焦急,希望馬上進行信息采集。
對方焦急的態度,讓劉伯安心生疑竇。因為,表現的太急了。
急到不像是因為某些特殊情況在趕時間,更像是在找理由,想插到劉毅三人前面。
這就很有趣了,羈押所關著的羈押人員雖然不算多,但也不少。
登記本上的登記內容,只是每位訪客的基本信息以及來訪理由,并不會寫明具體提審哪個羈押人員。
而眼前這位少校的表現,似乎知道他要提的人,和前面劉毅三人要提的是同一個人。
要知道,劉伯安都不清楚劉毅是來干嘛的,對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事先和羈押犯所屬專案組,或是上級部門溝通過?
如果事先溝通過,應該在來之前甚至來的路上進行調整啊。
為什么到地方后,和羈押所的工作人員強調自己著急,暗示想調到上一批訪客前和羈押犯見面。
心中不解,但劉伯安面上依舊不緊不慢。
抬腕看了眼時間,伸手示意少校三人跟自己上樓,邊走邊說:“你們要見的人,現在應該已經被帶到問詢室了,請跟我來。”
眼見著劉伯安不慌不忙,頭頂的腳步聲似乎已經上到三樓了。
少校簡直急到不行,語氣誠懇的對劉伯安說:“我們來之前和專案組溝通過,前面還有一波人要見邵波。
他們的問詢應該時間不短,我們采集信息的話很快。
你看能不能……”
“哦,哦,哦~”劉伯安一副恍然的模樣,抬手向樓上指了指,問道:“不會是剛剛的那……”
“對,應該就是他們!鄙傩Zs忙點頭。
“那你們協調一下嘛!眲⒉舱f的風輕云淡。
“這個……分屬不同單位,以前也沒打過交道。你看能不能,咱們羈押所這面幫忙協調一下。”少校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這樣啊……”劉伯安越發的起疑,但臉上仍然絲毫不露。
苦笑著說:“我們這兒其實就是保管員兒,你們都是部隊上的,互相之間比我們好溝通。”
碰了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少校臉上努力維持的笑容沉了下去。
一聲不吭,加快腳步直接上到四樓。
四樓左側走廊的門禁外,劉毅三人正在配合值班員做過安檢。
少校走上樓口,看著劉毅的背影,臉上又是一陣難以抑制的惱色,但隨即被他強行控制了下去。
快步走到劉毅身后,語氣客氣的開口:“那個……同志!
劉毅聞聲轉頭看向對方,臉上沒什么明顯情緒的問:“什么事?”
“是這樣的,我們是二總部情報處的,奉命采集邵波的生物信息。部里催的急,你看…能不能讓我們先來!鄙傩U\意滿滿的打著商量。
“二總部的……”劉毅皺起了眉頭,打量了一下少校和身后的兩名尉官。
隨后視線落回少校的臉上,帶著些疑惑的問對方:“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俊鄙傩c读。
快速回憶了一下,隨后確定,自己雖然知道,甚至很了解眼前這個姓劉的小子。
但是,絕對沒有在任何場合和對方打過照面。
壓下心頭的疑惑,少校拿捏出一副摸不準的語氣說:“應該…沒有吧!
“可能是,你和我見過的一個人有點兒像吧!眲⒁惆舌艘幌伦,又補了一句:“那個人死了,似得還挺慘!
少校的腦子在這一刻忽然開竅,瞬間聽懂了劉毅說的是誰。
強忍著心頭的堵悶,正要把話頭兒拽回正題,就聽劉毅跟那自顧自的說:“據我所知,那個幾個動手的家伙,好像和邵波有點兒關聯。”
劉毅話說的邏輯性不算強,但少校不但瞬間聯系上了和前一句的因果,而且,心尖兒猛地打了個顫。
已經到了嘴邊兒的話,愣是沒說出口。
老宋家的基因很強大,劉毅雖然不認識少校,但對方的臉型、眼睛、嘴角,以及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高人一等的勁頭兒,簡直和宋若波是一個模子里扒出來的。
看到人的同時,劉毅心里就已經認定,對方是宋家的人沒跑兒。
上樓的時候有意壓慢些步速,把少校和劉伯安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而后意識到,一定是自己這面見邵波的情況被宋家人掌握了。
為了防止邵波松口,便找了理由派人過來,打算趕在劉毅之前見到人。
威脅也好安撫也罷,總之,讓邵波把嘴閉緊了。
既然看破了對方的目的,劉毅是肯定不會讓來人得逞的。
同時,在上樓的時候,腦子里一直在琢磨,用什么辦法給對方添點兒堵。
畢竟始終被動應對太憋屈了,如果有機會能反手給對方一巴掌,就算沒什么實際意義,起碼心里能爽一點兒。
琢磨了一陣,想到干掉宋若波的那伙兒人,和邵波有很多相似點。
首先,年齡相近。
其次,都有非常扎實的實戰功底,絕對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存在。
最后,這些人不像是為錢而被雇傭的,更像是宋家豢養的死士。
雖然現代社會背景下,“死士”這種東西似乎已經很遙遠了。
但以宋家在軍中的勢力,想籠絡、感化一些看上眼的一線戰士,并不是什么很有難度的事情。
畢竟在這個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門路送禮都找不到大門的大環境中,連宋若波那種飯桶,到了一個地方后,幾天的功夫就能圍攏住一幫人。
宋家的一代、二代們,隨便給下面一些人解決點兒家庭的難事兒,平反一下冤屈,就能收獲大票的感激和忠心。
而對于他們來說,打個招呼就能解決的問題,對于普通人來說,那絕對能難白了頭發,甚至難出人命。
順著這個思路,既然這些人都圍攏在宋家周圍,那多半會認識,甚至是相熟的。
而宋家到現在為止,真正動用自己的人手,應該一共有三次。
第一次是宋若波那次,已經全都死絕了。
第二次是之前的演習,死了一個傷了三個。受傷三個里,有一個出血量太大沒救回來。
活下來的兩個,應該已經在宋家人的監控之內。
第三次,就是試圖滅口高玥。
兩個人,一個被手榴彈炸死,另一個就眼下在羈押所關著的邵波。
現在劉毅頭腳要見人,后腳宋家的人就趕到了。說明人一直在他們的監控下,應該還沒有機會接觸。
不然,他們不會慌成這樣。
三波人里,宋家唯一咬不準的,應該就是宋若波的那次。
茫茫大海上,幾具隨著洋流飄蕩,并且暴露在魚蝦嘴下的尸體,并不是那么容易找齊。
雖然人確實都死光了,但宋家人心虛之下免不了會有疑慮。
既然他們有疑慮,不如再給添一把柴火。
就算不能讓幾個主事的夜不能寐,熬掉幾根頭發也是好的。
抱著這樣的心態,劉毅在對方和自己搭茬兒的時候,主動引出了話題。
說完之后,看著對方的表情,劉毅就知道自己全都猜對了。
于是,一臉似笑非笑的瞅著眼前臉部肌肉僵硬,眼神閃爍的少校,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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