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少了什么東西
從監控畫面中能夠看出,正在逃跑的那個家伙很慫,而且應該不會用槍。
除了中間蒙中了一槍,余下的子彈根本就是亂打。
這時候,服務臺里的另一名搶匪趕到。
一直蜷縮在綠植后面的家伙,好像是聽到了搶匪跑近的腳步聲。
對方剛一露頭,就驚叫著憑借本能一槍打過去。
人顯然是嚇壞了,搶匪都中槍倒下,他還蜷縮成一團,低頭閉眼的瘋狂扣動扳機。
摟了幾下沒聽到槍響,這才發現槍里已經沒有子彈了。
這時候金庫方向的壯漢,從趕上來的同伴那搶了一個彈夾換上。
探身出來又是一通連射,逃出來的家伙嚇得扔下槍,雙手抱著腦袋就沖進了大廳。
暫時避開了身后的槍口,懵頭跑了幾步,腦袋左看右看,似乎看到了應急出口的指示牌。
然后,不管不顧的就沖向后門。
春野正為不了解搶匪的詳細情況而發愁呢,眼見著逃出一個人質,頓時激動萬分。
趕忙命令后門外待命的反恐小隊準備接應。
后門的反恐小隊隊長接到命令后,馬上命令手下將臨時找來的撬棍,插入后門被炸開的縫隙中。
四個人合力扳動兩根撬棍瞬間發力,吱呀的摩擦聲中,后門被生生撬開了一道大縫隙。
隨著四人持續發力,門縫越來越大。
這時貍貓已經沖到后門處,原本打算撞開瞅著搖搖欲墜的門扇。
可不等起跳呢,就看到門扇正在被撬開。
上下都有撬棍擋著,他只能側身起跳,腦袋扎向門縫。
結果,上半身成功竄出了門外,屁股和腿卻被卡在了里面。
不等貍貓掙扎,幾只大手薅肩膀的薅肩膀,拽胳膊的拽胳膊,生生把他給扯了出去……
春野通過監控判斷,貍貓是看到了應急出口的指示牌,才跑向后門的。
但實際上,是站在保安監控室門口的劉毅,給他指明了逃跑的方向。
等花虎沖進大廳的時候,貍貓已經被外面的反恐隊員給拖了出去。
但即使是這樣,花虎還是泄憤般的對著后門連續扣動扳機,直到一個彈夾完全打空。
“什么情況!”劉毅鐵青著臉大聲喝問。
花虎氣喘吁吁的不說話,跟在他后面追出來的小野二郎,帶著哭腔的喊:“那個混蛋殺了老大。”
“什么?”劉毅瞬間錯愕,緩了兩秒才難以置信的確認:“你說……龍先生……被剛才那個人殺了?”
“給老大報仇!”不等小野二郎回話,后面一個一起追出來的小子,舉著槍就要往后門沖。
劉毅雖然聽不懂他在喊什么,但從對方的情緒和動作中猜出了意圖。
趕忙大喝一聲:“給我攔住他!”
除了花虎和小野二郎,余下追出來的人根本聽不懂劉毅在喊什么。
甚至還有倆小子拎著槍,要跟帶頭那個一起往外沖,但花虎卻直接橫步擋在他們身前。
“一起哇地率!”帶頭的小子,直接把槍口懟在了花虎的腦門上。
不成想下一秒手中的沖鋒槍就被花虎奪下,接著眼前一暗,沙包大的拳頭一聲悶響,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
后面倆小子見同伴被打,呼喝著沖向花虎。
結果,花虎一拳一腳,雙雙被干倒。
花虎沒下重手,三個小子倒下后掙扎著爬起來還要再上。
不等花虎再動手,小野二郎爆呵了一嗓子,吼停三個沖動的家伙后,指著后門喊:“你們追出去除了被亂槍打死,什么也做不了!”
看著被生撬開將近三分之一的后門,三個小子逐漸冷靜了下來。
這時劉毅開口:“找東西把后門堵住……遙控器呢,趕緊把遙控器找出來。”
劉毅用的是漢語,別人聽不懂,但小野二郎能聽懂。
意識到劉毅說的才是正理后,趕忙交代三個小子,趕緊找重物堵住后門,他自己則風風火火的沖回金庫,去找控制燃燒彈的遙控器。
“他們在說什么?他們在說什么?”監控車內春野焦急的大吼。
雖然大廳內的監控都有拾音功能,但除了小野二郎和三名搶匪有限的幾句,其它都是在用漢語對話。
春野意識到那些話非常重要,奈何完全聽不懂。
這時一名技術組的年輕警員說:“我聽發音,他們說的好像是漢語。”
“漢語?”春野恍然大悟。
大多數島國學校,都有古漢語課程。所以他們對漢語的了解程度,要遠高于我們對島國話的了解。
春野之前只是太過著急了,手下一提醒,他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仔細回憶了下剛剛聽到的發音,臉色頓時就陰郁了下來。
不由暗想:“華國人?搶匪里有華國人!而且,看模樣還在團伙中占據了比較高的位置?”
帶著這份疑惑,春野離開監控車走向不遠處的一輛箱式警車。
警車內兩名警員正在艱難的,給驚魂未定的貍貓做筆錄。
之所以艱難,是因為貍貓操著一口東南亞特有口音的英語。
而兩名警員,則操著一口拌拌卡卡的島國英語。
兩方雖然用的都是英語,但貍貓很多單詞和詞組的發音被地方化,與英語和美式英語相距甚遠。
馬島任務時,貍貓做過這方面發音的強化訓練。
雖然馬島和印尼很多發音和用詞是有區別的,但對于普通島國人來說,區別就像是我們北方人,聽兩個不同地方的江浙人說話一般。
反正都是聽不懂,也分辨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同。
兩名警員的島國英語相對能好懂一些,但兩人的口語能力都比較一般。
普通對話還能勉強應付,問詢時涉及到一些少用的單詞,甚至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讓兩面交流時,除了一些基本信息,很多時候都是連蒙帶猜的。
春野站在車廂外聽了幾句,忍不住一陣撓頭。
但很快,一名巡查長帶了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從外圍進來。
“什么人?”春野在兩人走近后,面色嚴肅的問。
巡查長其實不算什么警銜,就是年齡稍長的普通警員。
雖然年紀較大,但面對春野這種相當于我過實權正處級干部,還是非常緊張的。
拔直腰板立正敬禮,介紹一起來的眼睛男:“這位是村上老師,英語老師。”
春野打量了一下眼鏡男,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客氣語氣說:“辛苦村上老師了,不過,希望您注意保密。”
眼鏡男趕忙點頭,巡查長站在一邊補充道:“村上老師曾多次配合我們警方問詢外籍人士,是可以信任的。”
春野聞言收斂了一些架子,微微點頭行禮說:“那就拜托村野君了。”
眼鏡男雖然是一名老師,但屬于那種不擅長和人打交道的木訥宅男。
趕忙回禮,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事情比較急,春野不愿意耽誤功夫。抬手敲了兩下車廂玻璃,等里面的警員打開后門,對著眼鏡男做了個請的手勢。
眼鏡男上車時,指揮車里值班的警員跑了過來。
向春野匯報:“報告指揮官,逃出來那名人質的身份已經確認了。
是東南亞實業富商周景福的侄子,此次入境,是來采購旅游紀念品的生產設備。”
春野不知道“周景福”是誰,不過警方信息庫中調查到的資料,可沒有商業吹捧的成份。
說是實業富商,就肯定身資不菲。
貍貓人矮皮膚黑,非常符合春野對東南亞華人特征的印象。
既然身份核對清楚了,便沒再懷疑什么。
轉身回到指揮車內,忍著心中的急躁,等待問詢結果。
畢竟相比于蒙頭強攻,了解搶匪的具體情況,尤其是人質和金庫內的情況,再制定針對性的進攻計劃,顯然是更加明智的。
春野耐著性子等“口供”的時候,劉毅看過了龍先生的尸體,和緊握遙控器的小野二郎回到了監控室。
小野二郎雖然是團伙元老,但一直以來都是龍先生做大腦他做手腳。
不需要拿主意,只是按交代辦事就好。
現在龍先生說沒就沒了,一幫人還被警察結結實實的堵在了保險庫里,他傷心之余已經徹底慌了。
一個有頭腦的老大,不喜歡團隊中有第二個聰明人的理由,在這一刻凸顯無疑。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劉毅主動開口,小野二郎就自己湊過來討主意了。
劉毅當然不能說:“沒事兒,一切都是計劃好的,辦法也是現成的。”
為了不引起小野的疑心,做出一副努力鎮定的模樣,告訴他:“眼下這種局面,千萬不能亂了方寸。
只有冷靜,才有一線生機。”
小野二郎自然忙不得的點頭應下,但他那腦子,就算冷靜下來也想不出“生機”在哪兒啊。
只能眼巴巴的瞅著劉毅,然后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事兒,手里還有十五個人質,實在不行,一個人拽上兩個傍身往外沖。
就不信警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把人質全都打死!”
劉毅則悶頭“想”了一陣,忽然把視線轉到監控墻上。
小野二郎被這一驚一乍的動作搞的更緊張了,可怕擾亂了劉毅的思路,只能繼續眼巴巴的瞅著。
劉毅盯著監控墻足足看了有兩分鐘,而后皺著眉頭開口:“小野君,你有沒有留意到……外面好像少了點兒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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