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退路
“確定嗎?”
“……”
“非常好!請諸君打起精神,按照B方案立即執行。”
淺野英男面上鎮定,但握著話筒的手,還是難以抑制的在輕抖著。
墻邊坐著的關谷鳩山起身兩步邁到辦公桌前,繃緊了身體,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的淺野英男。
淺野英男放下話筒后與他對視,并微微點了下頭。
關谷鳩山臉上的緊張瞬間化作激動,握緊右拳用力做了個下揮的動作。
同時輕呵一聲:“呦西!”
別瞅著淺野英男看起來鎮定,實際上他的心情同樣激動到不能自己。
前兩次萬無一失的圍捕,都被目標以難以置信的方式逃掉。這對他的信心,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所以,盡管他這一次表現出來的是把握十足,但內心深處卻虛的厲害。
剛剛化妝為鄉警巡視的外勤,傳來了準確的消息,十二號點的衣物消失了一袋。
而且,消失的正是裝有年青男性衣物的那一袋時,他的心才真正的穩了下來。
不動聲色的迅速穩住情緒,一邊在地圖上確定十二號點及周邊的地理信息,一邊小心的權衡著后續的行動方向。
他有兩個選擇。
其一是,一邊迅速調集力量,在目標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完成外圍封鎖。
一邊派出精銳人手,進一步確定目標此刻的精確位置,以及行進方向。
而后緩緩收縮包圍圈,待條件成熟實施抓捕。
第二種選擇,同樣要先確定目標精確位置以及行進方向。
但不馬上采取動作,而是保持監控,放長線釣大魚。
只要計劃完善,監控不出現紕漏,除了能夠收獲目標外,最低程度可以撈到華國人的接應人員。
如果運氣再好一些,有極大可能,能夠堵到那組幽靈一般戰力高強的特種小組。
相比而言,第二種選擇無疑是更有誘.惑力的,但風險相對而言,也高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只目標一個人,就已經足夠難纏了。如果是同水準,甚至更高水準的整組人……一個操作不好,其后果遠不止失敗那么簡單。
盡管淺野英男努力做出成竹在胸的模樣,但眼神中還是不自覺的透漏出不決的猶豫。
關谷鳩山看在眼里,心頭火氣頓生。能坐在現在的位置上,說明他并不是一個蠢貨。
只是和淺野英男比起來,帶有濃重的軍人思維。無論說話還是行事,都直截了當不善于迂回。
討厭政治,更不屑于瞻前顧后反復權衡。
見到淺野英男的模樣,盡管不清楚他因為什么而猶豫不決,但很清楚,眼前這個家伙犯了政客們的通病。
不論遇到什么事情,都習慣于反復權衡,最終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選擇。
于是大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砰”的一聲震響中喝問:“你是在害怕嗎?”
淺野英男被道破了心思,急忙收斂心神,眼底的猶豫隨之隱去。
關谷鳩山卻不打算放過他,吼道:“我警告你,收起那些小心思。
你已經失敗了兩次,給帝國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如果這一次,還不能拿出一份極為優異的成績,就別想交差!”
關谷鳩山直白的話語,瞬間點醒了淺野英男。
沒錯,為了捕獲目標,帝國兩個諜報機關精銳盡出,幾個地區的警務系統全力配合。
調動了陸海自衛隊,兩個直升機大隊,以及最先進的設備。還從兩支精銳特戰隊中,抽調了六個有實戰經驗的特種小組。
如此大規模的調動,人力、物力、財力的消耗,還有人員和裝備的損失。甚至已經超出了高層所能接受的上限。
最終如果只抓住目標一人的話,他這個行動指揮,該如何自處?
那些競爭者,還有自以為高明的家伙們,可不會管目標有多強大。他們只會看到你為了一個人,調集和消耗了多少資源。
用了多長時間,以及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
所以,就像關谷鳩山說的那樣,他必須拿出一份極為優異的戰果,才能堵住別人的負面言論。
既然目標一人,已經不足以“支付”此次行動的付出,那么,他現在其實只能毛線選擇第二種方案。
抓住一切機會,盡可能的擴大戰果。
不求收獲超過投入,只要兩者能夠達到持平,就是萬幸!
做出了抉擇后,淺野英男起身,對著面前瞪著牛眼珠子的關谷鳩山深鞠一躬。
異常誠懇的說:“關谷君,我個人的得失不值一提。
接下來的行動事關帝國的榮譽,容不得半點閃失,希望軍方能夠鼎力配合!”
關谷鳩山感受到了淺野英男的鄭重,抿著腫脹掛著血痂的嘴唇,肅穆低頭回禮……
————
劉毅走在路上,心頭一絲隱隱的不安縈繞不去。卻有始終想不出,不安的感覺到底來自于哪里。
還沒琢磨出個頭緒,前方農田里出現了勞作的農民。
粗一看路兩側視線所及范圍內,大概能有三十多個人。
三三倆倆散的很開,瞅模樣應該是各自守著自家的地頭兒。
也說不上勞作,正值中午,大部人都坐在田埂上休息。
更遠方向的小路上,還能看到拎著木質食盒的婦人。
出現人群不是什么問題,但太過分散就是問題了。
是人就有好奇心,他一個生面孔從路上走過,很容易引來注視的目光。
再碰上個好奇心重又自來熟的瞎搭茬,劉毅實在是不太好應對。
從兩側的稻田、菜田繞開,植株低矮身影太過醒目。
不遠處倒是有玉米地能夠遮掩身形,可玉米地在這里應該是作為補充田,方方塊塊的根本不成片。
躲進去短暫的規避靠譜,想借此長距離隱蔽穿插根本不現實。
作為跳板階段性的隱蔽行蹤倒是可行,但青棒子已經抽穗,這要是從某片地里冒出來時,被人當成了偷玉米的賊,那才真叫麻煩呢。
略一猶豫,決定還是大大方方的從路上走過去。
被搭茬畢竟是極小概率的事情,即使被注意到,也不會引起路邊農民的過度反應。
等島國人排查到這里時,自己應該已經走遠了,甚至已經和高梅他們會合進入撤離通道了。
打定主意劉毅緩下的步速恢復正常,神色自然的沿路向前。
島國農民的好奇心比想象中似乎要弱上很多,劉毅一走一過的功夫,遠處田埂上的農民根本就沒怎么看他。
只是離著路邊近的人,有意或是無意的掃了他一兩眼。
也只是瞅了一下,并沒有投入太多的關注。
心態逐漸放松下來,劉毅稍稍加快了一些腳步。
走出差不多三百米,經過一處十字路口,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路邊的農人消失,前方路兩側的田地再次空曠起來。
劉毅知道島國農村有農會,和我們早期的生產隊有那么一點兒相像,會組織各地的農民統一耕種,統購統銷。
甚至對不同作物耕種時的所有細節,都會做出指導和組織行動。
所以,對于一片地家家戶戶都在忙碌,一片地沒什么人上田,并沒有太過奇怪。
認為就像咱們農村的村民小組一樣,一個時間段里,這個組大家一起出來干活,那個組沒有組織,或者把勞作安排在了其它時間段。
沿路轉個小彎,身后田里的農人徹底看不到了,劉毅打算在前方找個岔路,朝其它方向兜一圈兒,再往接應點的方向趕。
這樣一來,即便島國人很快便走訪到剛剛路邊那幾個農民,短時間內也很難跟上他的行動軌跡。
只要爭取出半個小時的時間差,就萬事大吉。
打算的挺好,可沿路走出去了能有一公里,愣是沒發現一個岔路口。
放眼看去,腳下的馬路仿佛穿行于農田之間,直通世界盡頭一般。
現在劉毅所處的地方,早已遠離之前的任務區域,公路網他僅僅對主干路有個大致的印象,鄉村小路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有心想穿農田,但路況不明,一旦繞進村莊、城鎮之類人口密集的區域,反而會被更多人注意到,也更加耽擱時間。
就在劉毅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沿路的時候,耳朵捕捉到身后有一絲極低的“吱鈕”聲一閃即逝。
側頭用余光往后面掃了一眼,一個身穿藍色制服,騎著自行車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遠點。
眼下經過的路段比較直,雖然距離還很遠,但劉毅的背影,應該已經進入了騎車人的視線。
掃了下左側株矮枝稀的桃樹園和右側大片的白菜地,果斷放棄了避開的想法。
緩下腳步放松神態,靜等后面的人與自己擦身而過。
身后的自行車越來越近,騎行著擰動車把或是經過一些小起伏的時候,吱鈕、吱鈕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
幾分鐘以后自行車從劉毅身邊經過,是個能有五六十歲頭發花白的老男人。
錯身的時候,老男人看都沒看劉毅,徑直的蹬了過去。
掃了眼自行車后座上擔著的郵袋,劉毅確定了對方郵差的身份。
正合計對方這么大歲數了,還蹬自行車送信的時候,發現對方正在用余光掃自己。
其實這種情況下,好奇心也好下意識也罷,掃一眼路人根本就沒什么。
但老男人的視線與劉毅的眼神撞到一起的瞬間,居然猶如燙到了一般迅速收回,蹬腳蹬子的速度明顯快了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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