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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六室三堂(二)


帶路導游隨處可見,都在興致勃勃地介紹宗門的風土人情,不僅說起話來滔滔不絕,而且還要帶領一干人等去往天下第一大宗的名勝景點,楚銘感到有些似曾相識,想起紫荒邊境的咨客也是這般熱情好客,但熱情好客的終究只是少數,靈楓谷施行封閉管理制度,生活壓抑勝過軍營,能有幾人態度熱情?
  楚銘終于明白為何會有帶路導游了,因為天下第一大宗實在太大,楚銘與認識的人徹底失聯,甚至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楚銘自認為方向感極好,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不可避免,幸好有帶路導游可以隨時詢問,萬一一不小心誤入禁地,豈不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楚銘已經漫無目的地亂逛了一天時間,各大部門都看了一遍,最終權衡之下加入五室,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個部門競爭激烈,楚銘緊跟大勢,要知道五室是唯一有權的部門,聽說五室的室長大人,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送進二室,就算有人求情幫助,也少不了一頓鞭撻酷刑,落了終身殘疾都是輕的,所以才稱為刑室,甚至辦過不少就地斬首的例子,死人無數,以至于室長大人最終成了所有跋扈弟子眼中的克星。
  楚銘接下來就要進入三堂,相對而言,楚銘這一次的選擇更加謹慎許多,可不敢馬馬虎虎隨隨便便,畢竟三堂是重中之重,事關未來的前程。楚銘倒也談不上慌張,畢竟這場測試的魁首是他,所以才能如此暢通無阻地加入五室。
  再加上這場測試死人太多,生源自然隨之削減,也就更加供不應求。各大部門的招生辦都不得不放低門檻,不過卻遠遠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如果是資質平庸的蠢貨,還是如往常一般開門送客,今年大家卻也不覺得怠慢小覷了自己,走得毫不拖泥帶水,有道是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法堂和器堂進不了,那就委屈些去藥堂。五室六室進不了,那就揮刀自宮進三室,反正不愁無家可歸。
  按照靈楓谷開山祖師爺定的規矩,所有弟子都可以加入一室一堂,其實在祖師爺那個年代,只有三室兩堂,六室三堂是近年來完善的。
  法堂器堂是流水線工作,弟子每天忙得累死累活,其實就類似于民間的學徒,每天都要辛苦勞作,但是得到的報酬微乎其微,與付出根本不成正比,而且還不能辭職不干,簡直連牛馬都不如。相對來說,藥堂就更加自由許多,但還是需要承擔繁重的任務,娛樂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日常生活極其枯燥,唯一解悶的方法就是執行宗門任務,而且這其中油水不少,哪怕是極其危險的任務,都有人爭前恐后地報名,只為了能夠外出一趟,呼吸一口全新的新鮮空氣。
  然后毫不猶豫使用拖字訣,哪怕已經圓滿完成任務,都會用各種理由拖延下去,例如順道回鄉上墳,結果祖宗十八代都拜了個遍,成為遠近聞名的孝子之后,這才心滿意足的返回宗門,誰讓宗門的生活如此壓抑,所以必須玩得盡興。
  雖然靈楓谷施行封閉管理制度,普通弟子不得擅自外出,可是還沒有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恰恰相反,宗門每隔幾年就會挑選出一批優秀弟子,準許他們回鄉省親,而且由宗門護送,那陣仗,就如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可是要比狀元郎歸鄉的排場還要更大啊,哪怕是親戚鄰居都臉上有光,幾乎可以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可憐天下父母心,不少父母就是因為這點可憐的虛榮心把兒女送進來,結果一生都活的窩囊至極,窮困潦倒回鄉都是奢望,甚至在測試之時就把性命還給了父母,人財兩空,不免得讓人唏噓。邱炎云早早就回頭是岸,但楚銘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
  器堂設立在東峰上,楚銘打算先去那邊看看,其實還有更深的一層目的,邊境駐軍那號稱‘筑基修士都不能輕易催破的甲胄’,大多就是出自于器堂,器堂鍛器,楚銘對此頗感興趣,如今終于有機會好好看看。
  先前使用的皇家御制刀,就是出自于器堂之手,不僅削鐵如泥,而且有著玄妙的殺伐效果,哪怕是神匠都未必能有這份本事。器堂的冶煉之術的確獨步天下,是因為全國最為優秀的鐵匠都被請來,齊心協力探究鍛器之道,已經形成完善的鍛造工藝,而且代代相傳,不斷補缺補漏,所以一代強過一代。
  東陽國絕大多數的煉器大師都藏在器堂,哪怕放眼全天下,都是一等一的泰斗人物,被天下第一大宗以禮相待,留下來教導弟子,不少人慕名而來正是為此,企圖得到煉器大師的傾囊相授,甚至成為其親傳弟子。
  楚銘都心動了。
  器堂設立在東峰山崗,和別處有極為涇渭分明的不同,綠植少之又少,土地呈現光禿禿的荒蕪之景,泥土堅硬暗紅色,再加上干燥少雨的緣故,土地一年四季幾乎都是開裂如摔碎瓷器的破碎狀,更有刺鼻的濃煙久久不散。
  除此之外,烽火臺是東峰的一大景點,這就古怪了,靈楓谷弟子即便真要傳訊,也不至于使用烽火臺這種笨重的東西。邊境駐軍雖然還需要借助烽火傳訊,但也是為了最快時間將情報通知全軍,靈楓谷作為堂堂天下第一大宗,再寒酸也不至于使用烽火吧?

  其實兩百年來,烽火臺沒有使用過。據說起源是一位皇帝巡視至此,覺得靈楓谷雖然不是軍事重鎮,但同樣有著難以替代的軍事地位,所以必須要有標志,于是就開始建造烽火臺,一里一臺,臺臺相望,嚴格按照邊境上的軍事骨架分布制作,不僅夯土牢固,而且還有古堡保護,烽火臺雖然不曾點燃,但年年都有保養加固,以至于到現在仍舊如同嶄新。
  楚銘感慨萬千,靈楓谷算得上得天獨厚,有兩座玄之又玄的天地秘境,但僅論宗門環境,卻沒有渺如黃鶴的神秘感,也不見騰云駕霧的蛟龍神仙,甚至沒有波瀾壯闊的大好河山,山頂上就只有幾條一瀉千里的飛瀑,還沒有師姐的胸脯壯觀。
  根本就不像是仙人居住之地。
  楚銘跋山涉水好幾個時辰,除了新生弟子外,再也沒有看見第二人,這個時間法堂與器堂還在重復一天的流水線工作,還沒有到休息時間,楚銘好不容易遇見一位女子,不出意外是藥堂弟子,全天時間由自己支配,但也只是看似清閑,實際上需要干的事情一點不少。楚銘遇見的藥堂弟子,精神氣萎靡不振,不僅僅是因為疲憊,更多的還是麻木,呆若木雞那樣的麻木。
  楚銘以飛鷹山脈偷渡東陽國后,知道因為這場獸潮,南方邊境十室九空,留下來的人也是這般麻木,楚銘對此記憶猶新,沒想到天下第一大宗的弟子也是這般死氣沉沉,哪怕傾盡珊瑚海之水,也無法沖洗出一個朝氣蓬勃的全新世界。
  藥堂弟子一向被認為既無油水也無前途,被同門瞧不起倒不會,只不過真的沒有幾人加入藥堂,因為藥道博大精深,煉丹之道更是玄之又玄,而且學習煉丹還要消耗大量草藥,偏偏三堂之中以藥堂資源最少,所以很難得到足夠的草藥學習煉丹,再加上這一任藥堂長老以游手好閑聞名于世,李寸心就是藥堂長老,清閑得每天跑去善化寺禪修,也不愿意實實在在培養一些人才,真是喪心病狂。
  所以藥堂弟子只能日日夜夜苦讀醫書,幾十年下去,境界仍舊一毛不拔,治病抓藥的本領倒是爐火純青,這可大大違反了修仙長生的入門初衷。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部分藥堂弟子滿腔熱情,初衷僅僅只是為了治病救人,日后當個醫家圣手,但這樣人少之又少,三堂中最炙手可熱的法堂,年年人滿為患,加入藥堂的弟子大多無路可走,內外交困,于是只能委曲求全加入最差勁的藥堂。
  楚銘遇見的藥堂弟子滿身怨氣,比自己這個難民還重,但她沒來由有一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念頭,于是怨氣全無,反而含情脈脈看著楚銘,她意味深長道:“看你的打扮,應該是新生弟子,長得如此可憐可愛,我作為師姐難免憐惜,不得不勸你一句,千萬不要成為藥堂弟子,不然你會后悔一生的。”
  楚銘嘀咕道:“可是法堂與器堂也好不到哪里去,藥堂反而是最自由的。”
  女子霎時間臉龐扭曲,尖聲道:“你可知藥堂弟子不僅要學醫煉丹,而且還要打理一座獸園一座藥園,你可知任務是何等繁重?!要是獸園藥園檢驗不達標,干事就會在大會上點名批評,我不止一次成了藥堂之恥,但我明明已經盡了全力,最后為什么還要被懲罰?!這不公平!最不公平的就是藥堂!”
  楚銘喃喃道:“你過得不幸福。”
  女子冷笑道:“你倒是挺幸福的。”
  “何以見得?”楚銘雙手縮袖,微不可察地瞇起眼。
  “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胸脯上,所以你是很幸福的,而其他人都想偷走我手腕上的金鐲,他們眼里只有錢財,所以不幸福。”女子幽幽嘆息一聲,漫不經心地踮起腳,輕聲道:“只看身材不看靈魂的人,都是膚淺、庸俗的人,你這樣和我有什么分別?
  楚銘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道:“你能說出這么富有哲理的話,說明你根本不膚淺、庸俗,跟我一樣是個年輕、深沉、英斷的哲覺家。”
  女子就被逗笑,隨后自嘲道:“但無能。”
  楚銘苦笑道:“哲學家都是無能的,所以你一定要找個好人家嫁了。”
  女子更加灰心喪氣,“我倒是想,但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不僅要找一個能夠托付終身的人,而且這人最好還要有權有勢,這樣才能保證我不被欺負,要不你給我介紹一個,事成之后,還可以請你吃喜糖喝喜酒。”
  楚銘頭疼道:“我哪里有這么廣的人脈。”
  女子好奇問道:“你見過最有權勢的人是誰?”
  “鄭國公。”楚銘老老實實地回答,“幾月前鄭國公游街戰爭罪犯,我在那個時候與他有一面之緣,但僅僅只是驚鴻一瞥,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沒有見過有權有勢的人了。”
  “你竟然見過封疆大吏鄭國公?!”女子頓時興致勃勃,她這些年過得窮極無聊,雖然偶爾能夠接觸到外界消息,卻也少之又少,她最為關心的就是珊瑚海獸潮,然后自然而然是鄭國公,都說百聞不如一見,有生之年見到力挽狂瀾的鄭國公,是她為數不多的心愿之一,哪怕是聽旁人說說也好,她迫切需要了解國公大人的偉岸與英明,直勾勾盯著楚銘,癡癡道:“國公大人相貌如何?”

  楚銘笑道:“望之不似封疆大吏。”
  女子呆滯在原地,仿佛發現什么驚天陰謀。
  楚銘撓撓頭,他說的這句話陰陽怪氣,本來是想打消她對鄭國公的崇拜,但她反而更激動了,激動得像是個過年收禮的孩子,呼吸變得急促而熱烈,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仿佛即將就要跳出胸膛,顫抖著張開嘴唇。
  “難道國公有帝王之氣?!”她竟然失聲了。
  “望之不似人君。”楚銘刻意壓低嗓音,但是語氣要比之前更加清晰。
  這句話如巨錘砸在女子胸口。
  女子泫然欲泣,“難道國公真的長得那般不堪?”
  楚銘笑道:“反正沒我英俊。”
  “那肯定是一言難盡了。”女子抽了抽鼻子,頗為傷感的樣子。
  楚銘話鋒一轉問道:“請問器堂大殿怎么走?”
  女子擠出一個笑臉:“我帶你去,感受一下師姐的熱情與溫暖。”
  楚銘好奇問道:“師姐不是還有藥園獸園需要打理,能抽出時間陪我嗎?”
  “得了便宜還賣乖,找打!”一拳重重打在楚銘胸膛上,女子舒心大笑,她確實有要事在身,本來也不想和楚銘長篇大論,但是出乎意料,兩人竟然老不正經地聊了大半天時間,她真的開心,一年上下難得有幾次開心的時候,對楚銘愈發順眼,所以她干脆好人做到底,再陪楚銘走一段路,說不定還能再聊幾個話題,畢竟她的消息一點也不靈通。
  楚銘卻之不恭,不動聲色跟上女子的步伐,兩人陷入沉默之中。楚銘心中唉聲嘆氣,有些無法緩滯的壓抑,也不知是不是適應不了新環境,亦或者杞人憂天,總是感覺有大禍臨頭之感,楚銘對這種感受并不陌生,珊瑚海歸來之后,鄭國公送給他的陰影就揮之不去,只是這段時間的心慌更加嚴重。
  女子出聲道:“怎么感覺你有點做賊心虛?”
  楚銘皺著眉頭岔開這個話題:“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笑道:“陳瑤,我的名字是不是特別好聽?”
  楚銘一本正經道:“名字一般般,長得倒是很好看。”
  陳瑤輕輕冷哼一聲。
  “器堂大殿建于東峰,一室二室的總部也在東峰,其實確切來說,整個東峰都是器堂的領地,因為一室游走在東陽國各地,二室統稱為炮灰,這兩個部門大多時候都不在宗門,所以才說整個東峰都是器堂的領地,只是象征性的給一室和二室蓋了兩座占地頗大的洞府,器堂弟子會幫忙看守,甚至定期打掃洞府。”陳瑤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楚銘,楚銘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她潤了潤嗓子,“器堂總部是一座巍峨大殿,結構看似簡單實則復雜,足以容納萬人,故而大部分弟子都是居住在器堂大殿,并沒有自己的獨立洞府。”
  “即便真在宗門某個犄角旮旯建造一座洞府,也基本上不會去,因為器堂的生活三點一線,生活一成不變,只有傍晚時分能卸下重擔,迎來短暫的休息時間,實在無心建造洞府并且來回趕往,這樣會把人活生生累死的,還是住在殿內更為實在,一醒來就能投入工作之中。”
  楚銘的視線之中,已經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器堂大殿的輪廓,就像是一座圓潤的鐵墩子。工藝素有規整之稱,既鍛造出的物體不看品質,只看圓是否圓,方是否方,越是美觀得沒有瑕疵,光滑得油光晶亮,規則得棱角全無,就代表鍛造手藝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器堂大殿就是如此,殿堂趨于橢圓之狀,雖然有華而不實的嫌疑,但是也能反映出器堂的鍛造水準。
  楚銘眼神驚訝,陳瑤提高嗓音,“我們可以直接進去,看看器堂弟子的日常生活,也方便你做決定,器堂弟子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只是辛苦了一些,每年累死的人不在少數,韌帶斷裂的更多。”
  楚銘聽得一陣心驚肉跳。
  楚銘后知后覺明白她為什么要提高嗓音,因為器堂大殿內熱熱鬧鬧,驚雷巨響不絕于耳,震得人耳膜生疼。楚銘捂住耳朵,與陳瑤一同走進器堂大殿,殿內滿打滿算共有三四千人,都在以鐵匠的風范,舉起大錘敲擊精鐵案板上的鐵塊,一敲復一敲,敲得整個器堂大殿轟然作響。
  若非大殿隔音,不然聲響就是傳到九霄云外也不奇怪。
  器堂弟子揮動鐵錘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如此可怕的手速,把人錘成一灘肉泥也不過是彈指之間,但是有一人反其道而行,每一次揮錘之后,都會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他心無雜念地揮動鐵錘,卻次次能將鐵案上如同泥濘淤地的金屬打磨得毫無起伏,就像是吹皺的春湖瞬間波瀾盡失,從此之后如同結晶成冰的水面巋然不動。
  此人揮錘之術,已經爐火純青,放在戰場之上,能將大錘揮舞成盾,達到水潑不進的地步。
  但是擁有此等錘術的終究還是少數,甚至大多數人連鐵錘都拿不出起來,只能用更小更輕的錘器替代。除此之外,還有一座座熱氣升騰的火爐,冒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事實上是焚燒金屬的聲音。爐火旁還有人專門調節火候,以及取出里面融化的精鐵。按照格局分布來看,新弟子在最外邊學習基本功,然后是進一步的熔器,再深層,終于是有了層層守衛,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楚銘雙耳刺痛,注意到器堂弟子大多會戴上耳塞,畢竟在這種環境下待得時間太長,雙耳耳膜都會破損,楚銘掃視一圈,并未看見年逾古稀的老人,靈楓谷講究資歷,測試所得的排名是資歷,踏踏實實待在宗門里的日子更是資歷,所以真的有幾十年的資歷,就算不能安享晚年,也不至于每天累死累活,除非遭遇到了排擠針對,年輕人就沒有這般輕松,每天最少也要工作五個時辰以上,辛苦個幾十年,就可以當個老前輩頤養天年。
  只不過器堂的平均壽命不高,畢竟消耗太大,每天都要揮錘萬次以上,指不定哪天就血管破裂而死,哪怕傾盡珊瑚海之水,也無法沖洗去器堂弟子的壓力與汗水,更沖不去他們的滿腔心酸。
  但是死亡并非毫無價值,每當有器堂弟子昏厥抽搐,藥堂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派人前來治療,器堂的病因十之八九都是血管破裂,藥堂正在竭力攻克這個難題,預計再死一萬個器堂弟子,就可以徹底研究出治療辦法。
  事實上,死幾個人對于靈楓谷絕對不算什么難以填補的損失,可畢竟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大宗,草菅人命有些說不過去,不過凡事總有例外,例如二室,全部都是駐守邊關的炮灰,可不就是是視人命如草芥嗎?可這不僅不會引來國人的厭惡,反而打心眼里稱贊,因為二室弟子的死亡率實在太高,以至于老百姓一致認為是靈楓谷二室弟子身先士卒,視死如歸,轟轟烈烈地戰死沙場,其中當然少不了靈楓谷為自己大公無私的行為進行宣傳,言語之中把不信任且不在意的二室弟子捧上了天,懼是為國捐軀的仁人志士,沒有辜負東陽國以舉國之力的栽培,弄得二室弟子都不好意思活著回去。
  但話說回來,二室弟子叛逃的例子不是沒有,反而很多,只不過從來沒有大規模的例子,邊關將領也就看在靈楓谷派來這么多炮灰的面子上,擅自壓了下來。其實二室的門檻出奇的高,若是將所有來路不明之人都送進去,那真是有‘寧可殺錯不肯放過’的嫌疑,堂堂天下第一大宗還不至于如此濫殺無辜,其實絕大部分去二室的,都是犯了一些宗門條例,罪不可赦,所以才會淪為炮灰。
  大殿上人來人往,楚銘目光游移,最后停留在一位少女身上,三堂招人并無性別限制,只是鮮有女子加入器堂,畢竟是讓人折壽的體力活,哪怕是很多男子都無法勝任,更何況是女子。
  楚銘漬漬稱奇,女子自有一股豪氣,雖然不懂長袖善舞,更不明白風花雪月,卻也顯得與眾不同,楚銘沒來由感慨一聲,要是商人能有如此霸氣的丫鬟就好了。陳瑤湊了過來,幾乎貼在楚銘耳朵上,不耐煩道:“想好了沒,要是決意加入器堂,我可以幫你推薦,保證器堂的招生辦不會拒絕你。”
  楚銘得了便宜還賣乖,厚顏無恥道:“去法堂行不行?”
  她伸手掐住楚銘的胳膊,冷冷道:“法堂競爭激烈,我的面子也沒有那么大,只能保薦你去器堂,我這份心意你愛要不要,再想得寸進尺就揍你!不過話說回來,看你天賦不錯,年齡不大,要是招生測試取得足夠優秀的排名,法堂將你收了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都要看你自己的緣法。”
  “那就勞煩師姐帶路,再去法堂看看。”楚銘笑了笑,但是就在此時,旁邊一位悠閑喝茶的豹頭環眼男子跺了跺腳,命令道:“你們給我過來。”
  ——
  ps:這一章近七千字,有些話順便說一下,這本書也快百萬字了,要出成績應該早就出了,結果在讀人數不倒二十,別說爆火,連我之前的預期都沒達到,開一本新書再試水就算了,沒精力了,已經放棄吃這碗飯,哪天斷更都不奇怪,這一章是當做最終章寫的,大家看到這里就可以踢出書架了。
  所以提前寫個完結感言吧:感謝大家來看我的書,祝大家身體健康、前程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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