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這一戰(zhàn)莫名其妙(二)
王宗年面露冷笑,雖然這一戰(zhàn)前期失利,但他的優(yōu)勢太大了,哪怕死了一兩百人,還有四五百人,溫池集就算有幫手,但把他加上也不過只有寥寥三人而已,所以他對最后勝利勢在必得。王宗年揮了揮手,示意禁軍沖鋒陷陣,他就在暗處坐享其成。
但經(jīng)過一輪激戰(zhàn),禁軍的戰(zhàn)損已經(jīng)十分驚人,不僅死了近百人,而且箭矢也幾乎消耗殆盡,再加上為了追捕溫池集,從昨日到今晚他們都在強行軍,重壓之下本就接近崩潰,王宗年竟然還敢坐享其成,禁軍都有一種嘩變的沖動。
“不要放過這三個逆賊,可以直接殺死,誰得到逆賊的尸身,將有重寶賞賜!”王宗年試圖穩(wěn)定軍心,禁軍雖然心有不悅,但也不敢直接違抗命令,只能繼續(xù)追擊楚銘一行人,楚銘一行人已經(jīng)在計劃撤退,禁軍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要是這一次放虎歸山,必定后患無窮,王宗年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還會繼續(xù)追殺下去,至死方休,禁軍也就只能陪著他上刀山下火海,這可太折磨人了,要想一勞永逸的解決這件事,只能把所謂的逆賊趕盡殺絕,不然永無安寧之日。
禁軍的喊殺聲震耳欲聾。
王宗年沉聲道:“真正的逆賊頭頭是溫池集,至于那兩個幫兇不過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所以先集中力量鎮(zhèn)殺溫池集,可以把那兩個幫兇放走,我們要做的是擒賊先擒王!”
王宗年還是顧全大局的,哪怕楚銘害得他毀容重傷,他也耐著性子不去追究。但楚銘可能命中注定必有一劫,腿部不幸中箭,踉踉蹌蹌地摔倒,這一回是真的插翅難逃了。寧幽倒是夠講義氣,不僅沒有始亂終棄,反而試著扶起楚銘,楚銘嘆氣道:“短短幾十天的時間,我們就當了兩次替死鬼,真是悲催。我是走不動了,你還能爭取一下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這一箭傷及腿骨,楚銘就算強忍劇痛站起來,也不可能逃得太遠。禁軍本來都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無關(guān)緊要的楚銘與寧幽,偏偏兩人無力再逃,禁軍就算是想大發(fā)慈悲也做不到了,獰笑著拔出刀劍,楚銘咬緊牙關(guān),接下來自己是不是要洗頸就戮了?
溫池集跑得飛快,影都沒了。王宗年暗罵一聲,為什么總是事與愿違?王宗年捂住臉龐痛定思痛,雖然沒能斬殺溫池集,但也活捉了兩個逆賊幫兇,尤其是楚銘,幾乎切去了他的半張臉皮!此仇不報,王宗年甚至都沒有臉見自己!
王宗年扯動韁繩,驅(qū)使馬匹向前緩緩而行,離楚銘一丈左右時停了下來,王宗年沒好氣道:“你們兩個亂臣賊子,哪怕死一百次都贖清不了自己的罪孽!但是話說回來,你們兩人究竟是誰?為何我先前沒有見過你們?你們與溫池集又是什么關(guān)系?難道是死士?這個逆賊,竟然還敢養(yǎng)死士?!”
王宗年豎起雙耳,他發(fā)出一連串的疑惑,不僅僅是因為好奇心,更是為了給溫池集定罪,但是楚銘與寧幽沉默不語,楚銘甚至只是象征性的打了幾個飽嗝,對這位禁軍首領(lǐng)毫無敬畏之心,王宗年冷冷道:“死鴨子嘴硬,但是又能嘴硬多久?先把你們的腿腳折斷,再好好想想接下來該說什么。”
三五名禁軍大踏步走來。
楚銘攥緊拳頭,還想拼命一搏,但是他稍微有點活動,腿部的傷口就會擠壓撕裂,但其實出血量不多,因為箭矢帶有高溫,能將皮膚下的血管直接碳化,避免傷者大出血。這種箭矢名為‘驟矢’,是大離國為了對抗獸潮而研制,在箭矢射出的瞬間進行加熱,這樣就帶有止血作用,原理類似于用燒紅的鐵烙止血。
大離皇帝有一個喪心病狂的想法,竟然想馴服兇獸,收編一個屬于自己的獸軍,所以不愿直接剿滅獸潮,反而試著生擒兇獸,一一收編,驟矢箭只要不傷及心臟,哪怕刺入肺部,都不一定致命,這樣就能大大提升兇獸的存活率,大離皇帝真的懂得什么叫做物盡其用。
禁軍摁住楚銘的肩膀與大腿。
楚銘悄悄拿出從珊瑚海帶來的夜明珠。
千鈞一發(fā)之際。
藏在寧幽袖口的小獸放聲咆哮,聲音之大,不僅空氣震蕩起來,而且就連大地都微微一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禁軍連連后退,甚至王宗年也驚疑不定,楚銘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屈指一彈,激蕩出一道銀光,銀光是夜明珠所化,一砸而去,砸得王宗年身下的馬匹轟然癱倒,馬頭被砸出輕微凹陷。
與此同時,溫池集去而復返,以擒賊先擒王的姿態(tài)沖向王宗年,王宗年驚得尖叫起來,這個亂臣賊子明明已經(jīng)逃之夭夭,為何還要再來殺個回馬槍?王宗年清楚自己躲不開了,只能運轉(zhuǎn)內(nèi)力在體外形成防護,同時大聲呼救,禁軍雖然斬殺不了溫池集,但把他逼退還是輕輕松松的。
溫池集鐵了心速戰(zhàn)速決,拿小旗劈頭蓋臉地砸下,王宗年跪在馬尸上已經(jīng)足夠狼狽,還被小旗砸得脊椎彎曲。小旗看似平平無奇,但其實是難得的寶貝,被修真界稱為陣旗,顧名思義,既是能夠布置陣法的旗幟。
陣旗的優(yōu)點是能夠迅速布置陣法,更為厲害的是能夠隨意移動,如此一來,陣法就不僅僅只能用來埋伏,還可以主動追擊敵人。
那些陣旗砸下之后,分散至四方,要么刺入大地,要么懸掛半空,無風之下獵獵作響,更有磅礴靈力揮灑而出,剎那之間,王宗年在體外顯化已至大成境的實質(zhì)內(nèi)力,竟然消散殆盡,那匹倒地不起的馬匹更是粉身碎骨、皮肉分離。
“皇上會將你碎尸萬段,來告慰我的在天之靈,你以為你還能逃到哪里去?”王宗年惡狠狠咒罵一聲,就七竅流血而死,他的死對于禁軍而言,無異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當溫池集割下王宗年的頭顱,禁軍一哄而散,就像是地震時倉皇出逃的螻蟻。
溫池集丟去王宗年的頭顱,隨即小心翼翼扶起楚銘,歉意一笑。
楚銘后知后覺,以王宗年為首的禁軍與自己無冤無仇,根本沒有必要大打出手。楚銘原先還納悶,與寧幽聯(lián)手之下,也只不過是殺了古月金吾這個魔蝠宗弟子,何德何能惹來六百禁軍的圍剿?原本王宗年的矛頭,直指溫池集。
可笑楚銘之前還覺得是連累了溫池集,愧疚了好一陣子,沒想到是替溫池集擋刀,這讓楚銘感到荒誕離奇。寧幽也反應(yīng)過來,抬頭瞪了一眼溫池集,質(zhì)問道:“他們是來殺你的?與我們無關(guān)?”
“沒錯,幸好有你們出手相助,不然溫某必死無疑!”溫池集坦坦蕩蕩的承認,鄭重其事地跪了下來,對著楚銘與寧幽連連道謝,鄭重其事道:“這份恩情,溫某這輩子都會銘記在心,日后若有機會,溫某會盡力報答兩位恩人!”
“倒霉,真是太倒霉了!”寧幽低聲咒罵,這段時間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這個黑袍男子。楚銘在一旁處理傷口,先用酒水沖去血污,然后纏上繃帶,溫池集主動攙扶楚銘,楚銘抗拒地縮了縮身子,溫池集一本正經(jīng)道:“二位也遭到了軍方的追殺,我猜的不錯吧?所以要是之后你們落了難,我也一定會施以援手!我們是同病相憐的一路人啊!今日你們陪我同生共死,來日我也一定會陪你們同生共死!”
寧幽冷笑道:“那伙人明明是來找你的,你倒好,不告訴我們也就罷了,還貪生怕死地躲入水中,好讓我們替你擋刀,哪個男人會慫成這樣?所以我們要是有危險,你不落井下石就是天大的仁厚了!”
溫池集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太厚道,于是從儲物匣里取出一把華貴琵琶,贈予寧幽,還送了一本琵琶譜,楚銘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琵琶雖然古色古香,但是帶著濃郁的血腥氣,眾所周知,琵琶有四弦,分別是纏弦、老弦、中弦、子弦,這把琵琶的每一根弦上都有陳年血跡,溫池集解釋道:“這是音道圣手唐師師的遺物,弦上之所以有血,是修煉過度所致,這血可是唐師師的,能讓這把琵琶值錢不少,當然,你要是嫌臟的話,可以把血擦干凈......”
寧幽毫不猶豫一手拂去,剔除琵琶四弦上的凝固血污,溫池集只覺得暴殄天物,輕聲道:“這琵琶譜也是唐師師所創(chuàng),你可要收好,之后只要肯勤加練習,必定能有不凡收獲。”
楚銘提醒道:“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寧幽微笑道:“溫兄沒受傷吧?”
楚銘白眼道:“你還真嘴軟了?”
溫池集嘴角滲出絲絲縷縷的血跡,寧幽皮笑肉不笑,這姓溫的故意露出窘狀,肯定是想組隊而行,想得倒美,寧幽故作關(guān)心問道:“溫兄接下來要去哪里?要是順路的話,便一起上路,彼此間還有個照應(yīng),但要是不順路的話,就好好告別,我請溫兄喝酒。”
溫池集不愧是頭老狐貍,沒有輕易中招,反問道:“你們要去哪里?”
“東陽國!”
寧幽直截了當作出回答,她微微揚起下巴,顯得胸有成竹,反倒是溫池集垂頭喪氣,他想如一塊狗皮膏藥黏著楚銘與寧幽,自然是為了落難時能有兩個幫手為他擋刀,就如同今日一般。但是楚銘與寧幽將要返回東陽國,這無異于是去往龍?zhí)痘⒀ǎ⒍ㄎkU重重,溫池集絕不會再有同行的想法。
“實不相瞞,我有一件事情要做,近日來有大墓出世,墓口不知藏在哪里,你的那頭小獸說不定能找到。”這位黑袍男子語不驚人死不休,指了指寧幽的袖口,頗有靈性的小獸跳了出來,溫池集雙眼精光大放,寧幽摔下琵琶,瞪眼道:“不許打它的主意!”
小獸如此可愛,但是咆哮時的氣勢不輸猛獸,剛才嚇退了大離國的禁軍,間接救了楚銘一行人的性命。所以小獸的重要性,早就在無形中提高了一個檔次,寧幽已經(jīng)將它視若珍寶。
楚銘好奇問道:“難不成你知道小獸的來歷?”
“知道,這頭小獸我還見過,只不過那個時候它還不小,反而像是一座小山,比尋常房屋還要高大,也不知是何原因,這頭兇獸變得如此如此小巧,小了幾十倍不止,而且還待在你們身邊,這實在匪夷所思,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可以跟我分享。”溫池集略作停頓,但是楚銘與寧幽都不愿跟他搭話,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微微加重嗓音道:“小獸對于天地間的陰屬有格外敏銳的感知力,而墓建于地下,也是鬼魂棲身之所,必定陰氣濃郁,這是小獸的最愛。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小獸就是要帶你們?nèi)ツ莻墓口,當然,它不是讓你們挖墓,心思簡簡單單,就是想汲取墓內(nèi)的陰氣來飽餐一頓。”
楚銘反問道:“你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溫池集沉聲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這頭小獸為何跟著你們?”
楚銘長話短說道:“經(jīng)過大離國邊境時,遇見一伙流民,與我們展開激烈交戰(zhàn),有頭巨熊拼死掩護流民撤退,也就是這個小獸,它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流民馴服,我們沒能追上流民,但卻也把這頭巨熊斬殺。再后來,巨熊變成小獸模樣,突然有一天來到我們身邊。”
“原來如此......”溫池集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這個舉動讓楚銘斷定先前遇見的流民,很有可能與溫池集認識。
楚銘試探性問道:“除去亂葬崗與古戰(zhàn)場這種亡靈千萬的場地外,怎么可能會有鬼魂棲身、陰氣繚繞的地方?退一萬步而言,就算真有這種地方,也應(yīng)該是人人避諱之處,何人會將墓穴安葬于此?難道是先有墓,然后再有鬼魂盤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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