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好人樓
彩虹橫空。白沙如綿。
天水島最西側(cè),彩虹的余光化作一道七彩陣法,陣法內(nèi)一半是雪白沙地,另一半則是清澈湖泊。
沙地上。
盧通一襲黑袍,手持一柄古樸長劍,赤腳踩在沙地上練習(xí)劍法。
黑袍是空性書院弟子的衣服,薄如紗、涼如冰,穿上后輕若無物。
長劍是戴三殘的法寶,劍柄內(nèi)布置了一道高深陣法,可以積蓄劍光,此外還存了一道傳承——《部神劍訣》。
劍訣十分繁復(fù),包括步法、劍招、法術(shù)、陣法等。
戴三殘修了十年才小成。
盧通只練了幾天,已經(jīng)十分醇熟,雖然遠(yuǎn)不及戴三殘,但是至少節(jié)省數(shù)年苦修。
一捧白沙揚(yáng)起。
他躺在白沙上,斜刺一劍,法力流出,劍光幾個飄忽,法力化作一道無形氣流,裹著身體如蛇一般游出幾尺。
游鱔。
幾尺雖然不遠(yuǎn),但是已經(jīng)邁出第一步,剩下的可以走多遠(yuǎn),只看付出多少心血了。
盧通從沙地上爬起,抖了下黑袍,一粒粒白沙墜落,朝島內(nèi)走去。
“師叔,快歇歇。”
黎吉春起身倒茶。
沙地上,擺了一張?zhí)梢危赃呥放了一套桌椅,桌上擺了許多水果、點(diǎn)心。
盧通躺到躺椅上,長舒一口氣。
過去五天了,有血靈療傷,傷勢早已經(jīng)痊愈。可是為了掩人耳目,仍然留在天水島上養(yǎng)傷。
一場廝殺,掃清了陰云。
戴善留下的一眾子女、徒弟們,有心復(fù)仇的已經(jīng)出手了。剩下的未必愿意為一個死人,付出多少代價。
黎吉春坐在躺椅邊緣,遞過一杯茶,又從桌上拿起一封信。
“師叔,剛才朱師叔送來一封信,說是扶晨城隋家送來的。”
盧通端著茶杯,神色有些意外。
隋家,戴三惜的夫家,生死臺上的老拳師就是她請來的,聽說隋家在扶晨城開拳館。
他喝完茶。
黎吉春已經(jīng)拆開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
信很厚,有一張寫滿字的紙,還有一本薄冊子。
黎吉春掃了一眼,立馬抓住冊子,欣喜道:“師叔,《禮仙拳》,信里有一本拳法!”
他蹙了下眉頭。
黎吉春有些逾越了。
盧通抽回信紙、冊子,吩咐道:“去,把象舍打掃一遍,另外給小象洗個澡。”
幼象,四牙地象、鋼背巨犀的混種。
血脈不凡,地象血脈是源于真妖。
剛生出來不久,才三尺多高、四百斤重,眼睛還沒有睜開,軀體外裹了一層土殼,整天亂叫、亂吃、亂拉。
盧通去了一次象舍。
看見滿墻壁、屋頂?shù)南蠹S,心里一陣糟心,幾天來一直沒有理會。
黎吉春有些不情愿。
“師叔,我讓錦兒去。”
“你去。”
盧通翻了一下信紙,看見幾個道歉的言語,心情已經(jīng)轉(zhuǎn)好,不過聲音依然十分冰冷。
“哦。”
黎吉春慢騰騰的起身,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殺地。
盧通看完信,隨手把信紙放在一旁,臉上浮出一些笑意。
信中洋洋灑灑一大片,意思卻十分簡單:
一是表示致歉,不該派人上生死臺;二是撇清關(guān)系,都是戴三惜夫妻的主張,和隋家沒有關(guān)系。
最后主動奉上《禮仙拳》以表誠意。
天色漸晚。
盧通看完拳法,取出幾個小玉瓶,每個玉瓶中都有一枚丹藥。
再生丹。
五枚再生丹,已經(jīng)吃了兩枚,分別源自戴三殘、權(quán)銀。
可惜,權(quán)銀生前施展了秘法,死后形成的丹藥中,除了一股磅礴生機(jī)外,沒有領(lǐng)會到任何法門。
他找出老拳師的再生丹,張口服下,直接躺在躺椅上煉化。
神魂內(nèi),一道道氣流開始沖刷金丹、虛影。
一炷香后。
盧通睜開眼睛,雙手握拳,一起朝天上打去,途中雙拳合攏,形如拱手作揖。
一陣勁風(fēng)直沖天空。
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道:“隋家還算識趣。”
朱東壁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正坐在桌邊,手里拿著隋家送來的信。
盧通收起拳頭,道:“開拳館也是做生意,生意人最懂進(jìn)退。”
朱東壁點(diǎn)了下頭,放下信紙,取出一塊令牌。
“宗門的委托,讓我拉攏你擔(dān)任蒙劍宗的客卿長老。”
盧通笑了下,直接拿過令牌。
木頭令牌,上面刻著一道道幽藍(lán)水痕,水痕如霧,其中一個“劍”字若隱若現(xiàn)。
“客卿長老有什么好處?”
“每個月一枚夜半丹,可以增加一個月的修行。另外,還可以申請一個洞府,客卿可以二人共分一島。”
盧通搖了搖頭,隨手把令牌放在桌上,重新躺倒躺椅上。
“雞肋。”
一年十二枚丹藥。
上次在善德司的倉庫中,他順手拿了一些增進(jìn)修為的丹藥,相當(dāng)于在蒙劍宗擔(dān)任十幾年客卿。
“錯了。”
朱東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這些東西可是我們的保命符。”
“什么?”
“名聲、身份、地位、財勢、道友,這些東西都可以保命,而且比實(shí)力更好用。”
盧通有些似懂非懂。
朱東壁道:“比如……你會懷疑李游海是內(nèi)賊嗎?”
盧通挑了下眉頭,眼睛一亮,立即起身拿起令牌,道:“這么說,可以在懷珠城中也開酒樓、經(jīng)營商會?”
以前一直小心謹(jǐn)慎,不敢太過張揚(yáng)。
這次出手之后,似乎已經(jīng)撥云見日,眼前出現(xiàn)了一道光明。
朱東壁道:“不錯。做的越好,古仙對你就越器重。妖君已經(jīng)吩咐了,先暫停給你下令,你可明白什么意思?”
盧通微微點(diǎn)了下頭。
棋子,哪里需要哪里挪。
但是可以擔(dān)任殺手锏的棋子,最好先按兵不動,任由它潛伏下去,留到重要關(guān)頭再出手。這種棋子,不會淪為棄子。
……
深夜,臥房內(nèi)。
黎吉春洗漱之后,重新畫紅妝、戴首飾,點(diǎn)上一爐香薰,橫臥在床上擺了一個精心學(xué)來的姿勢。
床對面,窗邊一張長桌后。
盧通拿著一根毛筆,看著桌上的一行字,輕聲道:“真怪……”
桌上擺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好人樓”。
他看了半響,揮手震碎紙條,心中暗道:“怎么,良妖樓聽起來又淳樸、又親切,好人樓卻透著一股子虛偽做作。”
“師叔~”
背后傳來一聲七扭八拐的呼喊。
盧通轉(zhuǎn)過身,看見一抹雪白人影,心頭一熱,隨手扔開毛筆,大步走過去。
“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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